“过来过来,有事儿问你。”我说着,做了一个很着急的手势。
“你看这个。”那手里的东西递给蒋晓艳,我指着镯子上的文字对她说:“你看这上面的文字,跟那石碑上的是不是一样的。”
“应该是。”对着阳光翻看了一下,原本还一脸警惕的蒋晓艳也放下架子坐在了礁石上,这妞儿很认真地看了看那镯子上的文字,又在我的手里把另外几个抠了去,自顾自地翻看了老半天,这才抬起头来,问我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那些海猴子的身上啊,你没注意到?”我说着,微微一怔看向她,蒋晓艳俏脸绯红地白了我一眼,没吱声。
“你不是一直陪着我,连那些海猴子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关心吧。”咧着大嘴做受宠若惊状,我微微往前一躬身,见我歪着脑袋盯着她,蒋晓艳伸出手来将我脸从自己的脸推到一边,面无表情,“少臭美,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太忙了,没来得及注意这些罢了。”
“这么说,是我自作多情了。”嘟着嘴多少有点不开心,我一脸惆怅地看着海面,这时候撇着小嘴正得意着的蒋晓艳突然转过头来,问我道:“这个东西,是青铜的。”
“是啊,不明摆着的么。”哼唧一声,我点点头。
“青铜器流行于春秋战国。”寻思寻思,蒋晓艳说。
“你的表述比准确,应该说,青铜的替代者是贴切,铁器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出现,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有了比较完备的冶铁技术,而在秦朝的大一统的局势出现之前,青铜还是比较主流的金属材质。”我说着,将她掐着的一个青铜的桌子拿在手里反腐翻看了一下,转头道:“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这镯子上的字。感觉来说,这些镯子好像是被人打上去的,类似鸽子腿上的环扣。”
“鸽子腿上是有环的么?”微微一怔,蒋晓艳诧异道。
“你没养过鸽子么?”斜着眼睛瞅瞅她,我也诧异了。
“在我们家那边,鸽子是散养的,每天,那些鸽子会成群结队地飞走觅食,吃饱了再成群结队地飞回来,那么多鸽子,要相互区分本身就很难,万一跟别人的鸽子混在一起也比较麻烦,所以,有经验的都会去购置一些比较特别的环扣戴在鸽子的一条腿上,这样,出现什么纠纷的时候,就能凭着鸽子腿上的环扣来区分。”
我说着,拿着那个环扣,对着太阳看了看:“我决定这个东西,应该跟那些环扣差不多。”
“就不能是装饰品么?明明看起来像个手镯。”好像很喜欢挤兑我一样,蒋晓艳带着三分不屑轻声道。我转头看看她,色眯眯地盯了胸部几眼,随后转过头去,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看着海面:“我觉得不会。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应该是有概念的,在先秦时期,青铜器是用来坐什么的?做武器,做编钟,做锄头,做锅,可从来就没人用它做首饰,倒是,手铐脚镣的雏形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所以,那个时代的青铜器,大体相当于现在的铁。你见过拿着铁做首饰的么?就算再穷,也没人在手上套个铁环当桌子吧。”
“这么说,这些东西是身份的象征咯?”微微颔首,蒋晓艳拢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我点点头,一本正经地看向她:“这应该有人故意套上去的,不是它们自愿,至于,究竟是谁干的这种事儿,目前来说并不是很清楚,但是,能有如此精湛的冶金技术的,应该是王朝的工匠才对,毕竟,那个年代,不是谁都能在这种青铜手镯上雕出那么规则的花纹来。”
“你似乎想说,这些海猴子,是某个君王的宠物,或者……是奴隶。”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蒋晓艳瞄了我一眼,我寻思一下,摇摇头:“可能是吧,但是还不能确定,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是这里的海猴子,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黑鳞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你仔细观察过没有?这两种东西,外貌相近,却又完全不同,你说,它们会不会也是吃了那种血菩提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有可能。”蒋晓艳说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过,好像也不太可能,我觉得,这两种东西,或许是同样的种类,但是,这体貌差异也太大了。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声淮北则为枳,可毕竟……反正我觉得不是。”蒋晓艳说着,一阵摇头。
“对了,有个事儿我一直想问你。”突然想起什么来,蒋晓艳赶忙道:“上一次,在那个长着菩提树的山洞里,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类似那种海猴子的。”
“你在怀疑我?”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他,我微微皱眉,“我那个是道法,跟它们的不一样。”
“我知道你那个跟它们的不一样。”蒋晓艳说着,轻轻拍了我一下,“我是说,那次出去,你是不是遇见什么活着的东西了,类似这里这个。”蒋晓艳说着,指着远处的海滩显出一点兴奋来。
“我在那棵大树的树洞里,看到了一张脸,它藏在阴影里,看得不是特别清楚,可最起码我知道,那个东西不是人。”我说着,在自己的脸颊的位置比划了一下,“脸上,有那种像是裂痕一样的花纹,很多,很碎,应该是鳞片。”
“是东海鲛人么?”蒋晓艳说着,下意识地看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小声道:“那个东西,我也看到了……我现在在想,那个东西是不是从西周那个时代活过来的……”
“对啊,这个我们不是研究过了么。”我说着,有点迷惘地看着一脸紧张的蒋晓艳:“那个齐国的大将军,在变成那种东西以后,不是也没变老么。长生不死的。”
我说着,将手里的青铜镯子扔进海里,又忽然明白了蒋晓艳的意思。
对啊。
青铜的镯子……
戴在那些海猴子的身上……
这种镯子扣得很紧,不可能是后来安上去的,而且,青铜这个东西,锈蚀得严重了,会非常脆,弄不好,解下来也就碎了,那那些猴子的身上,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手腕上还保留着那种东西,难道说,这种镯子,一直戴在他们的身上没有取下来?
我的天……
要真的是这样,那这些海猴子,难道是从先秦时期活到现在的?
心里头想着,腾地一下从礁石上翻下来,我赶忙跑向那个满是猴尸的沙坑,康师傅他们,正蹲在坑边研究着里面的东西,见我过来,便让出了一条缝隙出来。
“我就觉得,这跟老三那个样儿,很像。”指着坑里的东西,姬从良咧着大嘴一个劲儿地说。
“老七是谁?”微微一怔,我问。
“就上次跟咱一起出海,后来给送医院那个。”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阵子,姬从良露出一个十分痛苦的表情:“我就觉得,这些东西可能不是天生的,是那么变来的。”
“说不定是猴子吃了那种果子,变成现在这个样儿的,所以比人的个头儿小,还有尾巴。”见我沉默不语,姬从良又说。
“所以,他们的本性还是猴子,见到一个比它们大那么多的猴子,就给吓跑了……”一拍巴掌,康师傅抖着手指逢迎道。
“对,对,好像真的是,我说这玩意看着这么眼熟呢。”老梁坐在一边在抽烟,闻听此言,也跟着起哄。
“别的倒还好,我觉得,猴子那个事儿应该不会,那天晚上的情形你们看见了,就算它们不是猴子,见到那么凶的一只大猴子,也一样会给吓跑的。”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蒋晓艳站在一边,抱着肩膀:“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况上看,这附近,还真应该有一颗菩提树。”
“我觉得不是,万一,这里的东西是从那个岛上偷渡过来的呢?人家在水里生活,想走多远走多远。”姬从良说着,摇了摇头,“这里要真有那种菩提树,我们怎么没有遇上那个黑鳞怪蛟啊……你们不是说过么,那个东西被血菩提吸引,才从大海深处跑到那个岛屿附近的么……”
姬从良说着,摇头,再摇头,一个劲儿地摇头。
“说的有点道理。”寻思寻思,我扶着下巴点点头。
蒋晓艳摩挲着眼睛,没吱声。
”那我们怎么办……万一,今天晚上它们又来了……我们……我们怎么办……”老梁说着,吧嗒吧嗒嘴里的旱烟,又下意识的看向蒋晓艳,蒋晓艳毕竟是带头儿的,真遇上事情,还要她做主。
“不怕,我们也有猴子。”蒋晓艳说着,抿着小嘴笑了一声:“多准备点柴火,弄几个火把,它们不是怕火么,准备好了就没事了,再者说,看昨天它们给吓成那个样子了,估计也没胆子再来了。”
“确实,走一路尿一路啊,你闻闻,这周围……多骚气……”咧着大嘴干笑一声,康师傅跟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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