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血祭

是体质的问题么？

东荒之国的国民，与正常人的体制有所不同？

这倒不是不可能。可这是最悲观的想法了。

如果，那个老翁所描述的祭祀活动只对他们那种特殊体质的人才有用，那，我们所努力的一切，就完全成了没有任何意义的作死行为，可如果，问题不是出在这里，又会是出在哪里呢？

心里头想着，我站起身来，手扒着莲台看着里面那个隐隐地还带着一点呼吸的，也不知道是植物还是动物亦或是某种妖怪的东王阁下，一时间，颇有些迷惘。

“你在想什么？”拿着手电看了老半天，蒋晓艳若有所思。

“你说……如果那些人找来小孩儿祭祀这个家伙，他们会怎么做？”用手指敲打着莲壁，我喃喃道。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不正是你们所擅长的么。”蒋晓艳说着，也扶着下巴发起呆来：“不过，听人家讲故事，妖怪都爱吃小孩儿，可能是蒸熟了给它吃了吧。”

“你见过大树吃人的么？”斜着眼睛瞅瞅她，我一撇嘴。

“我见过吃人的花。“蒋晓艳说着，一本正经地看过来，”真的，我当兵的时候，真的见过能吃人的花。“

“可它不是花。”蒋晓艳说的我自然知道，但是，我看这个东西真不像。

“那它会不会是吸血的呢？”蒋晓艳说着，又不怀好意地看看我，“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不如，我们试试看好了。”

“怎么试？”我说着，一脸鄙视地撇撇嘴：“要说，现在把你扔下去试试看，我倒是不反对。”

“为什么要把我扔下去，应该把你扔下去才对，你肉多。”蒋晓艳说着，抿着小嘴，笑吟吟地。

“不，我觉得你说的不对，要扔也扔你。”我说着，讪讪一笑：“你没注意那个铁简里讲的事情么，人家对用来祭祀的东西是有要求的，什么要求？童众。童众是什么意思，一群小屁孩，我早就不是小屁孩儿了，所以，扔下去也是没用的。”

”我也不是小屁孩儿，而且我还比你大了两岁！”蒋晓艳说着，一脸不服气地比划了一个“二”。

“大多少？”斜着眼睛瞅瞅她，我咧嘴道。

“两岁！”蒋晓艳说着，又比划了一下。

“再说一遍，谁撒谎谁小狗。”冷眼相待，我哼唧一声。

“两个月行了吧。”蒋晓艳说着，嘟着小嘴显得有点不开心，“即便如此，姐姐我，也比你大！”

“这都没有用。”我说着，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古人对‘童’这个字有特殊要求的，并不单纯是年纪大小的问题，事实上，在古人看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都算童，我的情况你是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不是小孩子了，可你不一样，男人为何物都不知道的你，就算年纪再大点，也是没有问题的。”

“谁告诉你……谁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人家明明……”小脸憋得通红，蒋晓艳狠狠地白了我一眼，生气了。

“呀呀呀，看你那小样儿……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不带生气的。”我说着，手扶莲台跳上去，一把抽出军刀在袖子上面擦了擦，蒋晓艳见了，一把将我拽住，诧异道：“你干嘛？”

“自我牺牲。别说我祁某人不算个爷们儿哈，都走到这一步了，我就自我牺牲一回，如果成功了，记得找人把我的尸体带走。”我说着，用刀子在手背上来回刮了两下，蒋晓艳变颜变色地一瞪眼睛：“别胡闹！谁让你这么做了？！”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么？”苦笑一声，我看看池子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遇上什么，不过，看起来想要离开这里不是很容易，要不然，福伯也就跑了。而且，我们现在离开未必有机会再来第二次，有些事，不弄清楚了，总会时刻惦记着，这种感觉最讨厌了，反正我是受不了。”

“那也不能乱来啊，你先下来。“蒋晓艳说着，狠狠地拽了我几下，我一摆手，将她的小爪子拨开，随后反转着身子看着她，轻声道：“我就是爱乱来，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临死前我问你一个事儿，你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微微皱眉，蒋晓艳的手没有松开。

“我……可以摸摸你的胸部吗？”

一句话出，蒋晓艳愣了一下，短暂的错愕之后，这妞儿怒极，看她不由分说就照着我的胳膊拧了过来，我赶紧跳到一边，像个猴子似的笑了几声之后，用刀子在手掌上轻轻一划。

浅浅的一道伤口出现，鲜血流出，猩红的血珠落入莲池迅速晕开，犹如一道薄雾，渐渐稀薄……

好像没什么异常啊……

看水里的颜色，并未出现特殊的变化，池水里头，既没有薄雾，也不见真气翻滚，我的血液一点点地下去，跟落入水桶里没有任何区别……

完了，白瞎了。

话说这是几个意思啊？是我们的想法有问题，还是，我的血液有问题，难道，碰过女人的男人真就这么不值钱，连个怪物都嫌弃？

心里头想着，多少有点伤心，我一脸无奈地看着微张着小嘴看着这边的蒋晓艳，却见，蒋晓艳神色一变，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使劲拍打了两下有手电照过去，我转头，看向水里，突然发现，那如墨迹一般缓缓晕开的血渍，竟然像是烟雾一样，飘荡开来……

丝丝袅袅，就那么一点点地朝着那水底的根系缓缓漂去……

不见了……

那些血液不见了……

在肉眼可及的情况下，那些血迹，被水底的树根一点点地吸收了……

果然是血的问题……

心里头想着，我赶忙抬头看看那个沉睡者的植物，那老树依然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

没错了，没错了，看样子，这东西果然是血来喂养的。

“我明白了。”突然变得高兴起来，蒋晓艳举起一根手指：“你还记得那些海猴子么？那些海猴子，肯定是用来祭祀的小孩儿变成的！他们把小孩儿的身上割开口子扔进莲池里，让小孩儿的血液进入池子里被这这个东西吸收掉，然后，东王吸收了小孩儿的血液，在吸收的血液够多了的情况下，像光合作用一样释放出某种物质在水里。这样一来，这里的水，与里面那个东西分泌出来的某种物质产生化学反应，原本相当危险的毒水，就变成了能用来饮用的圣水了！”

蒋晓艳说着，愈发地激动起来：“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金万年他们跟人发生冲突，在来这里的过程中，身上有伤。你看他们，他们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带用来盛水的东西的，所以，他们喝水的时候是用手来捧起里面的水的。受伤的伤泡在没有完全净化的毒水里，让它们的伤口发生了变化，所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从手臂的位置开始异化的。而，势必首先品尝这种东西的金万年，第一个中招了。”

蒋晓艳说着，开心地扑过来，“没错，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很早很早以前，我听爷爷讲过，某种毒物是可以跟其它的东西产生反应进而生出药用价值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里面这个东西，就是续命神药的根本所在了，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生产这种药剂的工厂，就相当于……就相当于拥有了我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越说越来劲，蒋晓艳似乎有些控制不住，相比她的雀跃，对这种东西总带着一点发自内心的敬畏的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续命的法子，我也知道一些，以前，四叔就说过，把仙人掌摆在固定的风水位上，每隔七天，都要早中晚三遍以糯米水和鸡血浇灌，只要足不出户，就可以保证屋主太平无事，可这种风水局里的仙人掌，必须频繁更换，否则日久成精，极难对付。

看这莲台中的东西，虽不是仙人掌，可也是要以人血供养的异类，且不说，它是不是开天辟地之时留下来的上古神物，单单这吸食人血的属性就有点承受不住，东荒水族每隔十年来举行一次仪式祭祀这个人，势必是有些考虑在里头的，粗略看来，最大的考虑便是人口问题吧。

人的血液非常有限，要喂饱这么大一株树精，少说也要几十个小孩儿才可以，以牺牲这些小娃娃的性命为代价让更多的人受益，这样的事情，怕是只有奴隶社会才会被人接受的无耻行径。道家的人，对命理之事相当执着，虽说长生不老是很多修道之人的终极目标，可，以如此卑劣的行径去获得一个不应有的待遇，即是对天道的违逆，也是对良心的折磨。

“你怎么了？”见我不是很高兴，蒋晓艳搂着我的脖子诧异道。

“这个东西有点邪，我觉得还是离他远一点要好些。”在她的鼻子上面轻轻地刮了一下，我摇摇头，略显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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