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犹豫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啊?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有点手段的跟我过过招,老夫我,可不想你死得这般无趣啊……你不是懂得法术么?使出你的本事,来,打我,像那天晚上那样,打我。”
陆老头儿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竖手指,晃了晃:“对了,对了,还差两个,还有一个女的,还有一只猫。我要杀了它们,那女的现在在哪里?还有那只猫呢?啊?”
缓缓地蹲下身子,他一龇牙,我能分明地感觉到那两排黄牙和和他嘴里吐出的血腥气。
“我问你话呢。”一巴掌打过来,耳朵里头嗡嗡地响,我擦擦嘴角的血,转头看他,老头子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近乎癫狂的笑容,他又是一龇牙,凑了过来:“我问你话呢,没听见啊?那个女人还有那只猫,他们哪儿去了?”
“去你妈的!”冷不丁地啐了一口,我抬起腿直蹬在他的胸口上,左手往前一领,右手握住小红帽腰间别着的军刀直向这老疯子的喉痛戳去。
老头子骤然一惊,双手缠在我的胳膊上的同时,掀起左脚往上一别,那只生满老茧的脚掌掖在我的手肘处,挡住来势,紧跟着,那抽抽巴巴的嘴吧猛地一股,随着胸腔之中的一声轰鸣,无形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对着我的面门喷了过来!
我深知此人神通广大,慌忙一侧身子,可即便这样,脸颊一热,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刮了一下,顿时觉得,一侧的脸颊疼得睁不开眼睛。
“再来。”老头子说着,将脚掌往外一蹬,紧跟着,身形抱在一起,风动如轮,在他滚出能有五六米的时候,他身形一胀,从口中,又是一个大火球喷了出来!
那火球极大,一下照亮了四周,随着滚滚的热浪冲过来,我赶紧掐禁指往胸前一竖,右手剑指直指上空,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默念了一句口诀,唤出神火柱护住四周,于此同时,火焰四散,陆博通已经不见人影。
糟了。
背后一凉,蓦地回头看去,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老头子猛地往前一冲,只见他斜刺里迈出一步,右掌置于腋下,缓缓地一个蓄力之后,掌心一闪撞在身侧的壁垒之上,那排山倒海似的气势,直接摧毁壁垒打了过来。
我深知这八重掌的厉害,不敢伸手硬接,身形微微左偏,摊右手探左手,直朝着他的面前兜去,老头儿没想到我会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欺身直进,重心后移的同时,抬左手掩住我的手腕,紧跟着,他倒退一步,将手回耕,一个底掌朝着我的小腹推去,我顺势借力,回身提膝用脚腕将他的底掌勾住,趁他旧力用老,新力未出的时候,扣膝拧跨,一脚踩向中宫。
这不按常理出牌的招数,让老头儿微微一惊,习惯了撵着别人跑的他似乎没到我会朝着他的方向冲过来,可他不知道的是,若论神通道法,我跟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可比起拳脚争锋,他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子,却未必惹得起我二十出头儿的祁凤鸣。
心里头想着,愈发不敢怠慢,身形交错间,穿劈挑挂,翻崩捋带,一眨眼的工夫,便将从老家带出来的那点东西全都使了去。
通背拳,以“缩小绵软巧,冷弹脆快硬”为要诀,这种拳法,一旦占了上风,神仙遇上也头疼。陆博通素有神通,拳脚功夫,却只能算是中上水平,接连使出几个惯用的杀招之后,老头子逐渐招架不住,趁着他手忙脚乱的功夫,我加紧攻势,任凭他急的哇哇乱叫,还是被我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下。
眼看着完全被压制,老头子越来越暴躁,忽然见他怒吼一声将双掌向外推来,我忙往后一退,于此同时,他的身子,蓦地往后一滚,紧跟着,身形狂转,如漩涡一般激起漫天烟尘,我知道这老头儿有些特别手段,慌忙往后退去的同时,却见半空之中,忽有雷声闪动……
糟了!
心知不好,一个雷步退出十几米,眼见着风沙之中,金光一闪,紧跟着,胸前一闷,稀里糊涂地就给一股巨力打了个跟头。
我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转,我甩甩头,想要清醒一下,与此同时,身形一歪,噗通一下栽在地上,这心神,竟一点点地离我而去……
雷掌。
这肯定是雷掌。
弓着腰跪在地上,我看着已经显出来的红色纹络,眼前一阵模糊,莫名的恐惧从我的心底里生了出来,我抬起头,看着对面站着的陆博通,老头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正狞笑着狂奔过来,那神情,癫狂,凶恶,但是……
噗通一声,疯狂跑来的陆博通摔在地上,眼睛上翻,四肢抽搐,他近乎疯狂地在地上翻腾着,活像是一直跳上岸的鲤鱼……
发病了……
他竟然发病了……
如此关键的时刻,他竟然发病了……
去你妹子的吧,活得像我一样衰的人也能遇上这样的好事儿么……
心里头想着,也不敢怠慢,一咬牙爬起来,我顾不得太多,抄起背包转身就跑。
呼哧呼哧地,也不知道跑出了多久,四周昏黑一片,完全分不清楚在哪里,身体有点吃不消,终是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支棱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似乎没人在后面跟上来,回想起小红帽的事情,这心,搅合在一起,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来。
话说,这是什么地方啊?
在背包里头翻出最后一个手电,我照了一下四周,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长长的一道山壁,山壁上头,依着山脉的纹络修造了很多浮雕,浮雕的内容,跟之前看到的大体相当,基本上,都是些山妖怪神在石壁上手舞足蹈,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这山壁的正中间,也有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跟之前看到的差不多,纹丝合缝,紧紧地关闭着,我看着门板上的两个兽头铁环,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
微微用力,石门没动,再一用力,石门还是没动,卯足了力气狠狠一拽,石门开了,与其说,这门是被我拉开的,还不如说,里面有什么东西,将它挤了出来。
忽地一下,气浪翻滚,强烈的气流卷着不同颜色的浊气奔腾而出,犹如恶鬼嘴里喷出的一口毒物似的。
我给吓得不轻,赶忙捂着嘴巴缩到一边去,等里面的空气不再往外蹿,探头进去,里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穴,这洞穴很长,一眼看不到头儿,看起来,这地方,几千年来,好像没人走进来。
心里头想着,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了进去,石头在地上扑腾扑腾地翻滚着,这通道里头,也没有什么暗箭毒弩之类的东西蹿出来。
算了,都到这里了,进去看看吧。
心里头想着,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习惯性地用手电扫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这石壁上,是有大量的壁画存在的,只是,这里的壁画,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用手电一照,这里的壁画,几乎是在以一种目力可及的速度在逐渐变化……
这种情形,福伯跟我说过,具体的原理我记不清楚了,大体的来说,就是密封着的环境一旦打破,长时间保存在里头的东西会迅速变化,当年,兵马俑被挖出来的时候,也遇上过类似的情形。我们现在看兵马俑,都是灰突突的,实际上,刚刚见光的时候,那些东西的身上都是有颜色的,是彩绘,只是,兵马俑身上发生的事情,现在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话说,为什么这地方的壁画会挥发得如此迅速,而,那个有好多蛤蟆的大坑却没有壁画脱落呢?难道说,这两个地方用的材料不一样,还是说,这两个地方的环境有所差异呢?
这里应该是密封的,基本可以确定,蛤蟆坑里就不一样,最少我来的时候,那个门,就是打开的。
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就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忽然间,通道前面变得宽阔起来,我很小心地探头看过去,第一眼,就给我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是一处宫殿,相当宽阔,地面是用一种有雕文的石板拼凑成的,屋子里头,有很多同样带着浮雕的柱子,在宫殿的正中央靠近一侧的位置,高高在上地生着好长一段石阶,石阶的顶端,在最上面,一个装饰华丽的金色长椅摆在上面,在椅子的背后,是云团状的纹饰,纹饰凸起,线条复杂,初时看,是一些没有意义的符号,可再仔细看来,却发现,那上面的纹饰里,藏着一张脸,准确地说,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一个流云行鬓的女人,微微弯着腰,站在椅子的后面,那女人身姿娇美,却生得一个鬼头,身上的衣服也极是奇怪,更让人有些惊愕的是,这浮雕中的女人,有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睛,那眼睛,像是用一种很稀有的宝石弄出来的,用手电往上一照,还真叫一个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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