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了。”很吃惊似的,董教授一咂嘴。
“对,处决了。不过,那个人可能是假死,因为,在画面的最后,那个黑袍人又出现了,而此时,黄羊神女已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一歪脑袋,司马问。
“憋屈死的吧。”犹豫了一下,我看了一眼小红帽,紧跟着,又说:“黄羊神女重新杀回来的时候,部族里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画面上显示,重新回到统治地位的她的身边,已经没有那么多人簇拥着自己了,她的身边,只有两个男人,从一开始,尊卑有序的样子,到后来,昏天黑地地纠缠在一起,我觉得,他们疯狂做-爱的目的不像是感情上的宣泄,也不能算是生理上的需要,更大程度上,他们可能是是为了下一代而着想。可惜啊,一直到最后,两个男人累死了,女人也没能怀上孩子,就这样,整个部族里头,只剩下了黄羊神女她自己。可能是活得太憋屈,也可能,是一个人太寂寞,反正,到最后,他掀开了棺材,跟那个黑袍人的尸体躺在一起了。”
我说着,一摊手:“如果我们看到的那个,真的是黄羊神女本人,那,我们的猜测可能是对的,这个女人,和黑袍男人确实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为什么这么说?”颇疑惑,董教授问。
“姿势好暧昧。”不等我说话,小红帽便率先一个接过话来:“那么搂着的,肯定有奸-情。再说了,如果不是爱得太深,谁会在要死的时候跟自己的仇人躺在一起啊,这不科学。”
“所以说,你们打开棺材的时候,那个女人和黑袍人是一起躺在棺材里的?他们……”隔空一比划,董教授欲言又止。
“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死,最少,跟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沉吟一声,我摸摸下巴,“打开棺材的时候,她的尸体是躺在棺材里头的,那个穿黑袍的男人已经化成白骨了,女人却是类似干尸的样子,我当时想扒开她的胳膊去看看黑袍人的衣服,碰到的时候,发现,那尸体跟我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有点干,但是不硬,略微有点干燥的死皮底下,像是有血有肉的。在当时,第一个涌上我的心头的想法是,我们可能遇上湿尸了,可后来,她把眼睛睁开了。她还活着。”
“还活着?”面面相觑,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感觉上说,这个女人的状态,已经超出了僵尸的范围,说起来的话,更像是妖怪了。我没有遇见过这么邪门的,心里头很害怕,所以,我豁出命来跟她纠缠在一起,想要杀死她,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我才知道,我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天真了。这个女人似乎是无法杀死的,我用刀子割了她的脑袋,她依然没有死,而且,好像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凶了,她追了我一路,一直把我追到这里来。”
“那她现在在哪里?”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张洁低声问我,我转头看看她,又看看石头和小胖,这时候才发现,这几个人的眼神差不多,都怪怪的。
“我不知道。”我说着,轻轻地叹息一声,抬起头的时候,正看见小红帽笑吟吟地看着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一种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老半天,小红帽才转过头去,对董教授说:“教授,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找到他们的祖庙再说。”董教授说着,扶着腰一皱眉:“史书上说,黄羊神女有三件法宝,三件法宝在一起,可以起死回生,不入轮回。如果我们的研究是对的,这三件宝物,应该是用来祭祀祖先的三样东西:这一个,就是我们手里的黄金面具,除了这个意外,还有一本大罗书和一个叫铜木王鼎的东西。
“大罗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一皱眉,抬起头来看看董教授,董教授,轻叹一声坐在了一边的台阶上:“这本书,只是个传说,大体估计,应该是一本用来记载祝词的典籍吧。”
“那铜木王鼎又是什么?”扶了一下眼镜,司马一脸疑惑地看着董教授,董教授迟疑了一下,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画了一个圈:“就是一个,类似丹炉的东西,在当地的传说里,这个东西,是炼制长生不老药的关键所在。”
“长生不老药。”不知道第几次听到这个词了,我苦笑一声看向他:“教授,您也相信这样的事情么?”
“事实摆在那里,不得不信。”董教授说着,异常坚定地抬起头,“你知道,组织上为什么会选到我么?为什么,没什么能耐的我会站在这里么?我告诉你,一定程度上说,就因为,我对此事深信不疑。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着你了,实话说吧,从我一只脚踏入考古圈子开始,我的老师,就在为他们工作,你想不到,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说,意义有多大,你也想不到,是什么人,在一直等着它。小祁子,我们是被选中的,你明白么?有一些,天大的事情一直等着我们。”
董教授说着,瞪着眼睛伸出手,在我的肩头拍了拍。
我有点诧异地看着他,突然发现,朝夕相处也有几年的董教授,越来越让我觉得陌生了。
“教授,这里很危险。”见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我赶忙跟上,董教授苦笑一声,一边用手电上下左右地看着四周,一边笑着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我们犯不着因为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丢掉性命。”我说着,一脸焦急地看看跟在董教授身后的几个人,这一回头的工夫,却发现,这几个人都在笑,那笑容有点诡异,有点冷,活像是一群看客在嘲笑一个神经病。
“你回去吧。”抬起手按在我的胸口上,张洁缓缓地抬起头来,我愣了一下,歪着脑袋看她,那女人,却一脸轻蔑地冷笑一下,便扭着屁股消失在门口处的黑暗里。
他们走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无尽的黑暗里,我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越发地脆弱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啊……
拿起手电对着自己的脸,电筒里的光亮,已经微弱得快要看不清了,我转头看看四周,除了黑,还是黑,除了脚下这一片还算坚实的土地之外,四周的环境,已经可以用虚无来形容了。
我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出口,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也走了,这里只剩下我自己。
都说人类是群居动物,想来,这话也是对的,跟这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时时都在觉得,他们身手不够好,做事不严谨,大家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得分心照顾他们,可现在呢?他们走了,我这心里头,却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慌张来。
我该怎么办?
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我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将背包打开,找出一根蜡烛,掐火指将蜡烛点起来,火光微弱,抖了几下就变得青嘘嘘的,让人感觉不出半点的暖意来。
我收起电筒,举着蜡烛,沿这石壁往来时的方向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时候,自己的身前,突然生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断崖,这断崖,似乎很深,用蜡烛晃了一下完全看不到底下的情形。
心里头觉得奇怪,踢了一块石头下去,那石头贴着石壁跳了几下,便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这下面是有水的。
咽了一口唾沫,觉得嗓子干得厉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贴着断崖一点点地爬了下去,往下大约能有十米左右的,下面的坡度逐渐缓和下来,我找了一个相对和缓的滩涂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来尝了一口,底下的水,甘甜爽口,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不管怎么弄,始终觉得,自己这手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诶,要是可以活着出去,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情了。
心里头想着,脱了鞋子下到水里,水比我想象中的要浅很多,很凉,很平稳,提着鞋子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脚边滑了过去,刚碰到的时候,给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爬上岸边往河里头照过去,却突然,听得水面上,噗通噗通地一通乱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水里头乱扑腾。
难道是鱼么?
传说中,地下河里也是有鱼的,可这么大的动静,得多大的鱼才能发出来呢?
不对。这不是鱼。鱼甩尾巴都是啪啪地响,怎么可能是一串一串的?
难不成,那些黑骷髅一样的东西沿着水流上来了?
心里头想着,抻着脖子往下-流看去,一道斜坡挡住视线,看不到那边,仗着胆子往那边走了几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越发地明显了,等我从斜坡后面探出头,远远地,就感觉有个东西在水里头乱扑腾,那东西似乎发现我了,我刚一出来,它就消停了不少,眼睛看过去的时候,当先看到的,就是黄澄澄的两只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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