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瓷碗

“就知道吃。”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小红帽从木盒里取出一个小汤盆出来，我将那正常人绝不会选用的大碗接在手里，略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小红帽一脸无辜地歪着脑袋，笑了笑：“怎么了？”

“没事儿。这个碗，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雯雯吧。”小红帽说着，抿嘴一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一定是在想她了。”

“是啊，一不小心就会想起来，忍也忍不住。”我说着，有点苦涩地笑了笑：“那一年，我从老家出来，到了那个城市，前前后后好几年的时间里，基本上，除了跟四叔东奔西走之外，剩下的时间都跟雯雯住一起。那时候，我还在练功，没白天没黑天的，不上课的时候，雯雯就做些饭菜送过来，她嫌我太能吃，就弄了一个这么大的瓷碗。而她自己，却留一个小的。我问她为什么把自己的饭碗弄得那么小，她跟我说，自己胖了，就不好看了，女孩儿还是苗条一点更好些。听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副情形，因为她的碗很小，这妞儿又嘴馋，每次凑在一起吃饭，这妞儿都早早地碗里的东西吃干净，然后，拿着勺子到我的碗里蹭饭吃。那个时候，我真的烦死她了，抢饭、抢被子、偷看手机、乱花钱，有事儿没事儿的总要惹出一点麻烦来。你不管她，好像不太好，可你认真了，跟她瞪眼睛了，她却总是嬉皮笑脸地把话题扯到用不着的地方去……那个时候，我特头疼，我就想，这妞儿真是太闹了，赶快来了人把她带走吧，可那一天真的来了，我却……”

有些哽咽，我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用筷子在饭碗里搅合几下，状态好了不少，我抬起头来看看小红帽，发现，这妞儿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很惊讶。

“看样子，你是真的动心了。我还以为，你也是个天生的风流种。”小红帽说着，憨笑一声并拢双腿，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顾自地嘀咕道：“看样子，蒋晓艳还是失败的，那妞儿在你身边那么久，都没让你忘了她。”

“两码事。”我说着，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蒋晓艳，就像一只小野猫，冷艳，傲娇，什么时候都带着一点不顺从，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是相当诱人的。她不仅生得漂亮，身材好，很特别的性格也跟她增色不少，客观地说，睡她的时候，很爽，因为，云雨之中，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充斥在里头。”

“说的好色－情。”捂着脸做娇羞状，小红帽眨眨眼睛看过来，“要这么说，你爱的是她的身体咯？”

“也不算。”我说着，苦笑一声，“男人对女人的兴趣，往往是从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开始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心底里，就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我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我的，那种感觉，比看到雯雯的时候更强烈，可当时我已经有了雯雯，所以，就算心生向往，我也不能将这样的想法露出来。后来，雯雯走了，在很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我觉得，自己被人出卖了，我就像是一枚棋子，还是一次性的，需要的时候他们用了我，遇上事情了，又被扔掉了。那种被遗弃的感觉很不好，我的负面情绪，也在各种各样的传闻里达到了顶峰，我并不能算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但是，在那个时候，我是有些负面想法的。当时我在想，我究竟算什么？我在坚持什么？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堕落，所以我去追求蒋晓艳，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我要睡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就算有一天，她跟雯雯一样离开我，我也爽过，开心过，就算最后的结局是一样的，过程总是美好的。可后来，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幼稚，动不动就投入了真感情。古人不是有句话叫日久生情么？这话真的有道理，在一个被窝里睡了几个月，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的豪杰人物栽在了阴沟里。”

“那你后悔了？”眨眨眼睛，小红帽若有所思。

“怎么说呢。”微微皱眉，我一时语塞。

“你应该很伤心吧，毕竟之前那么信任她。”小红帽说着，伸出小爪子在自己的牛仔裤上摩挲两下，又带着几分同情，抬起头来：“虽然我跟蒋晓艳的关系并不好，但我觉得，或许她是有苦衷的。你也不用太难受，事情究竟是怎样，等结果出来，问清楚，一切自然会好的。现如今，她也不在你身边，你在这里胡思乱想，不也搞不清楚事情究竟是怎样？原本呢，我还以为，蒋晓艳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对我来说，是个见缝插针的好机会，可看你现在的样子，倒觉得，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为什么这么想呢？”低下头扒拉两口饭，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小红帽苦笑一声，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像个小孩儿似的嘀咕道：“我也吃过苦，我也被人出卖过，我妈和我爸的婚姻，是失败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从我一出生开始，我妈就很讨厌我。她讨厌我，讨厌我爸，讨厌我们家的每一个人，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特别不理解，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大人宠着，我却只有一个好几天见不到人影的父亲和一个平日里对我非打既骂的母亲。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的身边出现了一些人，他们看起来很友好，给我买吃的，跟我很亲近，有他们在，我觉得很温暖，可，一次次地拒绝他们的奇怪要求后，每个人都变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与人亲近，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红帽说着，一脸幽怨地看着我，“我是三花门的弟子，三花门的弟子是不能跟男人混在一起的。因为，跟男人做了那种事，我会死。可这是一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直到，四年前，我真心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时候，我比现在还小，用你的话说，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有一天晚上，我们一起出来玩，玩累了的时候，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没有见过的房子里。当时我很害怕，很紧张，我跟他说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他问我，我是不是不喜欢他，我摇摇头，说不是，然后她问我，为什么不可以，我犹豫了很久，跟他说，做了那种事，我会死。他开始不信，我就在手臂上割了一个伤口给他看，他开始很惊讶，后来又变得很紧张，再后来，他开始躲着我。我发现，在我的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非常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主人说的话，都是对的，男人都是恶魔，肮脏，丑陋，无耻下作……也是那个时候开始，我按照主人的教诲，尝试着控制需要控制的每个人……”

“控制。”我说着，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你是怎么控制他们的？”

“很多方法啊。”小红帽说着，憨笑一声：“孙子兵法里，不是说过么，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跟这句话的意思大体相同，控制人的手段，也有很多。在主人的策略里，有威逼，有利诱，有心理上的诱导，也有身体上的控制，总的来说，主人，是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别看她丰－乳－肥－臀像个非常纯粹的好女人，可在那极尽妖娆的外表下，有个东西，很可怕。”

“你很怕她？“看小红帽脸色微变，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端着瓷碗微微皱眉。

“怕。”小红帽说着，话语里已经带出深深的畏惧来。

“可我想不明白，像你这么无法无天的女孩儿，为什么会对那样的女人如此畏惧？看她的样子，可算的上是人间极品了，如果不是年龄上差得太多，我觉得，今天晚上都会梦到她。”

“哼，你就这点能耐。”小红帽说着，狠狠一撇嘴：“不过，你也算有眼光，抛却别的不说，主人的身子，是极好的，该有肉的地方都不缺，不该有肉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是蒋晓艳这样的美人，在主人的面前也是没有半点优势的。更重要的是，主人的身子，没有被人侵犯过，虽然，算年纪比你奶奶都要大不少，可即便脱了衣服仔细看，你也没法看出来。不过，我还是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以我的了解看，就算你能爬上她的床，你也没有本事活着走下来。”

“这让你说的。”有点不屑地一撇嘴，我冷哼道：“别的不敢说，这种事情我还是有些信心的，这几年东奔西跑，别的本事没长进，倒是练了一个好身体。假若真给我机会真枪实弹地折腾一晚上，再厉害的女人也得服服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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