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事情好像很复杂,那您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四叔是不是跟你一样肩负着某些使命才做出的这些事?”我说着,转头看看邱建国。邱建国的脸上涌现出一抹苦涩,随后笑笑,靠在座椅上:“你四叔做的事,有领导安排,他跟我们不在一个系统,却也是在为高层做事。 我们的目的一致,性质一致,只是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里。”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现在想见他。”我说着,搓搓胳膊抬起头来,“事情发展到今天,我有很多事情弄不清,如果我这次我死了,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这个,恐怕是不行。”邱建国说着,轻叹一声,“你四叔的处境,很危险,为了保障他的安全,短时间内我们没法联系他。”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我点点头,轻声道。
“去见一个人。”邱建国说着,缓缓地转过头来,见我一脸疑惑,这老头子立即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我想,你还没有见过他。”
——割——
当天凌晨,一个食杂商店的后身,低矮的走廊七拐八绕,四周堆满了各种杂物,在这大多数人都不想多呆一会儿的旧楼里,邱建国拿出钥匙,打开了左手边第三个房间的门。
那里面是一个很平常的家居,在厨房的一侧,有一块铁板,邱建国俯下身子将地板翘起来, 一个长宽都在一米左右的方形洞口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蹲在地上,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他,老爷子朝我点点头,我便随着他的心愿爬了下去。
这个通道很长,也很潮湿,已经磨光了的铁栓告诉我,这个地方应该是经常有人出入的,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底下,竟然有偌大的一层地下建筑。
”这里是民国时期留下的地下工事,最早的时候,是用来研究生物技术的,47年以后,我们的人在无意之间发现了这出所在,打那以后,这个地方被封存了十几年。后来,因为种种原因,1053调查局转入地下,很多研究员,就在这里工作。你别看这地方不起眼,当年,很多厉害人物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可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在门岗处看到了两个荷枪实弹的官兵,我有点紧张地看向他。
“不说了么,要带你去见一个人。”邱建国说着,一转身面对着我,随后,上下打量,似是调侃地对我道:“你跟金家的人相处了那么久,有没有见过他们家的老太爷?”
“没有。”我说着,一脸无奈地摇摇头:“雯雯不喜欢金家的人,好几年都不回去一次,我一直听说这个人,却从来没见过。”
“那你更应该见见他。”邱建国说着,拿着钥匙往里走,走廊的拐角处,我看到几个年轻的士兵端着冲锋枪,那一身的装备,好不吓人。
“你是怎么把他抓来的?”看架势好像不太好,我咧着嘴快走几步。
“你好像弄错了,不是我把他抓来的,是他自己要求保护的。”邱建国说着,在一个大门的面前停了下来。他拿着钥匙,连续开了三道门,这才钻进一个十分狭小的房间里。
房间很普通,长款都在三米左右,在房间的一侧,摆着长椅,长椅上头,两个一脸刀疤的年轻士兵豁然站起,很标准低行了个军礼。
我瞥了一眼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善茬子,再转头看看房间的另一侧,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玻璃,几乎铺满了整个墙壁。在玻璃的后面,是一张医院比较容易见到的单人床,那床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佝偻着身子坐在一尘不染的被单上。
他似是睡着了,身姿起伏,很稳定,主要用心点看过去,就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已经老得吓人了。他的身子骨看起来还算不错,只是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的头发并不算多,稀稀落落地在脑袋后面挽起来,白色眉毛往下耷拉着,雪白的胡子一直垂到了胸口的位置,与这仙风道骨的胡子不同,此人的肤色,非常深,褐色的老年斑左一块右一小地铺在身上,看起来,好似一方库树皮。
“他看不见我们。”站在一边,邱建国背着手:“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看完这个人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当年的李青云……也是这个状态么?”很小心地一咧嘴,我道。
“差不多的样子吧。”邱建国说着,苦笑一声转过头来,“李青云比他要高一些,身子,也要强壮一点。可总的来说,两个人没什么差距,用现在的话说,都是要死不死的老人了。”
“人要是活到这种程度,我觉得,还不如死了好受些。”搓搓胳膊一咧嘴,我道。
“等你到了快入土的年龄,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想。”邱建国说着,拍拍我的肩膀,又一屁股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他从兜儿里掏出一盒烟,又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我摆摆手示意他不用递给我,也学者他的样子,坐在一边。
“这个让人一直躲着我们,我们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现在这个社会,跟以前不同了,什么事情都得有个正当理由才行,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也不能把个大活人说带走就带走。”
“是么。”我说着,苦笑一声转头看他:“那他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来?他不是一直躲着你们吗?”
“他怕死。”邱建国说着,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说起来挺奇怪的,但事实就是如此,看起来这个老头子是最不容易死的那种人,可现在的他,对死亡的恐惧甚至超过了任何人。大约半个月以前,他找到了我们的人,并且捎话给我说,他想见我,跟我谈谈。我答应了,所在他出现在这里。我会在接下来将近三年的时间里为他提供保护,与之对应,他需要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与我们合作,将事情的真相一一地告诉我。”
“他告诉你什么了?”微微皱眉,我道。
“他告诉我,有人在找他,他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但是,他能肯定这个在找他的人,十有**就是李青云的小妾,那个看起来就很邪门的胡小曼。我问他他为什么这么说,他告诉我,他见过那个女人,还说,那个人其实很可怕,早在很多年以前,他就亲眼看到,胡小曼趁着李青云沉沉睡去的空档差点吸干他的血。”
“说的真吓人。”一脸黑线地看着他,我摇摇头。
“确实。但,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邱建国说着,坐在一边摇摇头:“关于胡小曼这个女人,你这个年纪的人,或许知道的很少,但据我所知,没建国那会儿,这个女人就是在江湖上都能算是臭名昭著的一号人物了。那是虎巡捕房的人抓了她四次,有两次的理由是拐卖儿童,一次是杀人,一次是盗尸,后来都因为种种原因被宽恕了,这个人,做起事情也越来越低调。后来,听说她傍上了一个很有权势的外国人,跟着那个人一起出国了,后来,这个叫胡小曼的女人就消失在公众的视野里,再也没见过。直到大约十年前,我们发现了外号黑蛇的民间咨询机构,这个机构很特别,专门处理一些情报搜集工作,非常可怕的是,这个组织的人,甚至渗透到了一些机密部门的技术层面,包括我所在的组织在内,目前已经知道的,就有二十五所特殊部门里安插了他们的眼线。上级领导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他们说,要放长线,钓大鱼,在彻底查清楚这个组织的性质之前,不要着急动手。所以,我们放着一些已知的危险不动,一直等了好多年。”
“那你们现在查清了?”苦笑一声,我转头道。
“查清楚了。”邱建国说着,靠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你应该知道吧,这个组织的头目,叫克莱尔,是一个女人,而这个叫克莱尔的女人其实就是我们刚刚说过的胡小曼。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跟我们以前知道的人物完全不一样,在她的身上,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很诧异,也正是因为这份诧异,我们迟迟不敢动手。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觉得,现如今已经到了要算总账的时候。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一周前,蒋孝国和这些年各种穷折腾的夏家人已经偷偷地回到境内,此外,还有一些你还没有接触过的人。这么说吧,现如今,我们的人正在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只等时机成熟,就立即动手,我要将这些年净在内地为非作歹的境外势力一网打尽。”
“这是你的目的么?”越听越觉得不对,我苦笑一声转过头去。
邱建国愣了一下,微微皱眉:“这话听起来,好像别有深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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