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宏广见方冬乔那双小手就那般摊放在他的视线里,蓦然轻轻一笑。
“这般说来,大哥哥还真的非要给信物不可了。”
这个小姑娘啊,鬼精灵得很,这一出又一出的,倒是算计得够彻底的了,只是他的身子骨能够好转,还得了她一番善意的提醒,怎么说都是欠了这个小姑娘一个大人情的,如此看来,她也称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的话,他也不能太小气了不是。
“喏,这个给你。这是大哥哥满月的时候,先帝爷爷御赐给大哥哥的,是大哥哥十八年来从未离身过的重要之物,这枚双龙玉佩就暂且留在小妹妹那里吧,希望小妹妹能够好好珍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见这块玉佩。”
周宏广这般说的时候,自然也是为了方冬乔着想,她一旦拿出这块玉佩的话,难免就会有人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去。不过她有性命之忧的时候,他这块玉佩自然也能救得了他的性命,因而周宏广才会这般跟方冬乔说,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切切不可拿出这块玉佩来。
方冬乔听得周宏广这般说,忙接过他手中的双龙玉佩,笑嘻嘻地朝着周宏广鞠了一躬。
“乔儿谢谢大哥哥了。还请大哥哥放心,不到乔儿跟乔儿的家人性命攸关之际,乔儿绝不会将大哥哥的玉佩给别人瞧见的。”方冬乔眨着眼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周宏广本就对方冬乔的行事相当放心,他刚才那么一说,也不过是让她谨慎小心一些罢了,如今听她这般说,她自然是明白他的好意的。
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了。
此来,幸亏有郡主周梨燕打了掩护,他这三天两头,都是夜半时分到了庄子上。那个时候,方冬乔给他治疗的时候,自然除了方冬乔还有方冬乔身边的木槿青萝外,也没有人发现他这个太子殿下出现在方冬乔的庄子上。
先前,周宏广还有些不太放心方冬乔身边的木槿青萝,按照他的意思,若是想要没有任何的后患问题的话,那就事后派人做了那两个丫鬟。
可是长姐派人来给他传递了消息,让他千万不要动方冬乔身边的丫鬟,那两个是方冬乔的心腹丫鬟,绝对可以信得过的。
另外,周梨燕也这般说,让他切勿做出令方冬乔伤心之事,她待那两个丫鬟之心不同,否则的话,也不会此番秘密行事还带着她们两个丫鬟了,还特意将她们两个从外头清荷堂里头调回来使唤。
如此,周宏广还真得因为方冬乔的关系,没有对青萝木槿二人出手,好在经过他手下人秘密调查跟踪,发现那两个丫鬟确实口风很紧,对方冬乔言听计从,一丝消息都没有走漏出去过,这样的消息一传到他这里,他立即就歇了对付青萝木槿二个丫鬟的心思。
不过,这会儿好在方冬乔不清楚周宏广还曾经动过那样的心思,要不然,她刚才恐怕连一半的戒心都放不下来。
不过老实说,她的运气还真的不错。
周宏广对方冬乔,还真的没有想过事后要除去的念头。
这顾虑方冬乔是出自逍遥谷是其中一点,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方冬乔在调理他身体的时候,凡事都亲力亲为,而且从不对着他露出敬畏的表情来,就真的将他当成一个大哥哥一般对待,当成一个普通的病患一样。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周宏广对方冬乔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心软了三分,不但无法对她做出狠戾的事情来,还会莫名地想要宠着这个小姑娘。
要不然,周宏广怎会将先弟御赐的双龙玉佩就这般大方地给送出去了呢,那终归是他不忍心看着方冬乔惶惶而不可终日吧。
这个小姑娘,应该无忧无虑,应该天天都那般笑得明灿灿才对。
那样的日子,是他不敢奢望的日子,却是这个小姑娘可以触手可及的日子,所以,就让这个小姑娘带着他的那份奢望,就那般开心地过下去吧。
太子殿下周宏广的事情就这般过去了,方冬乔的日子本该平静下来了,只是她想要平静地过日子还真的很不容易。
先是方冬乔发现大哥方景书行事越来越神秘了,从回庄子那日算起,又过了大半个月了,方冬乔都没能跟方景书说过几句话。
虽然回来的这段日子,方冬乔也忙着给清荷堂备货,但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不需要凡事都亲力亲为了。
除了配药炼药的工序之外,其他的,她基本上都让心腹丫鬟打点着,吩咐清荷堂的药童还有买来的那些丫鬟仆人去做前头的工序。
每个人各司其职,各有分工,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并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这一点,现在已经不需要方冬乔操心什么了。
因而有了空闲的时间,方冬乔就越发觉大哥方景书越来越不着家了,有时候连着出去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说是办要紧事去了,可是她从宫天瑜的口中明明得知,最近她大哥没有被指派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这般忙碌地去办理的。
这般说来,大哥在撒谎,大哥骗了她,他这段时间所行所事都在瞒着她。
想着一向疼爱她的大哥,最近忽然之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偶尔就算跟她碰面了,也是神情淡淡的,再也看不到当初一丝一毫的温柔表情。
这是为何?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方冬乔越是从方景书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她就越忐忑不安,她总觉得以她大哥这般的年纪,到现在娘亲都没有给他定下亲事,会不会他这会儿定力不足,被什么坏女人给迷惑了?
想着当年方冬乔也困惑过,为何娘亲迟迟不给大哥定亲,却在张罗着三哥四哥的,当年她很不理解,还以为是娘亲嫌弃农家姑娘,认定大哥考了功名后是要娶名门淑女的。
但是当她知道了方景书并不是她真正的大哥,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方冬乔就对娘亲云氏的做法忽然之间就全明白了。并非娘亲嫌弃什么农家姑娘,也并非娘亲一定要给大哥找个名门淑女,而是她根本就做不了大哥的主。
而娘亲做不了大哥的主,唯一的理由,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大哥方景书的身世不太简单的缘故,所以这也就理解了,为何娘亲明明想要一家人清清静静,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却非要大哥走仕途,不惜卷进这种纷纷扰扰的官家纠葛中。
也正因为大哥方景书的身世不简单,所以娘亲在当年穷得家人个个都面黄肌瘦的情况下,还不怕绣花了眼睛那般凑齐银子,非让大哥方景书去上学读书,考取功名,可见这些事情都是跟方景书的身世有关系的,或者说,娘亲跟大哥的亲生父母也有某种关系,要不然,娘亲为何要这般护着大哥,这般让大哥上进呢。
在方冬乔看来,娘亲一直都是很疼爱大哥的,比三哥四哥还要疼爱几分,任何事情娘亲基本都是满足大哥的心愿的,也唯有在仕途跟婚姻大事两件上,对大哥才会有那般地苛求。
如此,经过这般一分析,似乎方冬乔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还是不太明确,不过,这所有事情的焦点全部都在大哥方景书的身世这一问题上,方冬乔想着,若是她能查出这一点的话,那么可能大哥最近行事神秘就会有结论浮出水面来了。
方冬乔这般决定的时候,手指习惯性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面容沉静,双眸幽深。
这个时候,在方冬乔思考的时候,木槿是不敢上前去打扰方冬乔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小姐不知不觉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思路清晰,眼神淡漠,偶尔还会流露出于一抹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精锐光芒。
那种目光,木槿曾经看到过一次,看过了一次就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那个时候,方冬乔从药田空间刚刚闪出来,恰好在榻边上看到了木歌,木槿是起夜过来给方冬乔备着热茶的,生怕方冬乔夜间起来渴了,好备着给方冬乔喝,哪里想到竟会看到这样的小姐,这样犀利冰冷的目光。
那个时候木槿似吓了一跳,直接扑通一声就给方冬乔跪下了,而方冬乔的目光就那般淡淡地扫视着她的面容,她当时觉得后背隐隐透出冷汗来,那犀利的寒光像是利剑一般,刺痛了她的后背。
木槿不敢站起来,就那般脸色发白地跪着,硬生生地撑了下来,任凭方冬乔打量着,这会儿的她也不知道方冬乔究竟在打量些什么,但是她却觉得她问心无愧,没有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因而她那个时候的坦然救了她一命。
若不然,方冬乔还真的有可能为了保全她自个儿,将她带去给容若辰直接处理了。
所以说,有了那般刻骨铭心经历的木槿在方冬乔每每沉思,露出那样表情的时候,她是低着头,连看都不去看小姐一眼的。
而青萝却不同,她没有木槿那般的亲身体验,自是察觉不到方冬乔的危险。
因而当她看到方冬乔饭菜都没有动一口,手指就在那桌面上敲来敲去,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好像是有什么困难之事困扰住了小姐,青萝本是丫鬟的本分,还是得上前提前方冬乔用饭的,要不,小姐饿坏了肚子,再像上次那般发了病可怎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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