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个被选去和亲的人这会儿已经被太后认了干孙女了,成了皇上的金枝玉叶了。那个人,乔儿也认识,就是死里逃生的曹雨香。”
方景书说着边冷笑了一声,皇上还真是利用得彻底,对于曹家最后一个人的安排也安排得如此巧妙。
方冬乔听得是曹雨香这个人选,虽然有些意外,但一想帝王心思,也就明白了。只是关于大哥提起的三公主用处,方冬乔猜道:“大哥,既然曹雨香成了公主要去和亲了,那么三公主,难道皇上也将三公主当成了棋子给联姻了不成?”
想来想去,方冬乔也只有觉得这个理由更为可信一些。
而方景书听了方冬乔这话,真是希望自个儿这个妹妹能够愚笨一些就好了,只是该知道的事情总归是要被知道的,与其让乔儿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从她这个大哥口中得知更好一些。
如此,方景书便告诉了方冬乔今晚所谓的三喜临门的最后一喜。
“乔儿猜测得一点没有用,皇上确实给三公主当成棋子去联姻了。三公主所要下嫁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瑜哥儿。”
这方冬乔一听到大哥方景书提起这桩事情,心中咯噔一下,隐隐预感到这件事情将会很棘手了。以宫天瑜暴躁冲动的性子,若是被强迫着指下这门婚事的话,定然不会像大哥这般有理智地承受了。
而一旦他抗旨不尊的话,那么皇上势必会龙颜大怒,到时候等待他的,等待宫家的将会是一场无可避免的灾难。
如此,方冬乔此时真的为宫天瑜而感到头疼了,因为她想着,那个小子一向是个不管不顾的,接下来这宫天瑜还真的有可能会牵扯到她方冬乔,到时候,等待她的也有可能是无法预料的危险。
方冬乔这会儿正担心此事会如何发展下去,那榻上的方景书似误会了皱眉的方冬乔,以为这个小丫头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好受了,因而他宽慰着方冬乔,道:“乔儿,此事已然成定局了。向来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何况只是赐婚一事,皇上既然已经开了金口且下了圣旨,那么这件事情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如此,乔儿也就不要再想着瑜哥儿的事情了。”
“小丫头,你放心,大哥日后会给乔儿找个更好的,大哥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乔儿找个最好的。所以乔儿这个时候不要难过,也不要伤心,答应大哥,好吗?”
这个小丫头向来就算有什么心事,也是一个人独自默默地承受了,他很少见到乔儿有什么烦恼之事吐露给家人,让家人为她担心的。
就因为如此,方景书就越发地担心方冬乔这个时候能不能承受得了。
毕竟忠亲王府的王妃已经来过方家,商议着要给乔儿还有瑜哥儿两人的终身大事的,这会儿忽然天降一道圣旨下来,硬是将这门婚事给拆开了,如此情况下,方景书还真的担心方冬乔会因此心中藏了解不开的心结,从此郁郁不欢,那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样子。
他希望看到的,自然是方冬乔幸福的样子,快乐的样子,眉眼含笑的容颜。
这方冬乔听到方景书的这番话,唇角泛起一抹苦笑。
大哥还真的是误解她的意思了。“大哥,你恐怕有件事情一直都想岔了。”
“乔儿此话何意?”方景书似不解地望着方冬乔,难道是他一直以来都猜测错误了吗?方冬乔看到方景书那一脸困惑的摸样,笑着解释道:“大哥这般聪明,怎会不清楚乔儿说得是什么意思呢。上次不是跟大哥说过了吗?只是大哥只怕是有些意外罢了,觉得乔儿没有看上瑜哥儿,心中不敢相信而已。”
“其实,老实告诉大哥无妨的,乔儿从头到尾,从未有将瑜哥儿看成是将来的另一半,乔儿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就是想要过得很自在,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那么至少得保证乔儿自个儿这一生都可以活得恣意洒脱一些,哪怕是独自一个人,乔儿也不会介意半分的。”
说到这里,方冬乔缓了语气,道:“何况,大哥也得承认一件事情,这世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凡事预定的事情未必会按照预定的想法而实现,就好比瑜哥儿这件事情。在瑜哥儿的心里,在大哥的心里,似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乔儿的未来是该在瑜哥儿那里的。可是到了这会儿呢,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这么一道意外的圣旨下来,那先前所有的一切都得全部被翻盘,不是吗?”
说到这里,方冬乔冷笑了一声。
这方景书听到方冬乔这般说,才相信了当初方冬乔对他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这个小丫头是认真的,她真的一直都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惊世骇俗,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地方她的那些言论确实有道理。
她的那些担心也有理由,因而这会儿的方景书,只是微微愕然地看着方冬乔,张了张口。
“乔儿,你——”这个时候的方景书,还真的不知道用什么强有力的理由去反驳方冬乔,去斥责她的惊人想法。
而方冬乔却接着跟方景书分析了此事的真正理由。
“大哥真的不必为乔儿担心什么,因为乔儿从来都不会抱着那般不实际的想法过日子的,乔儿理智得很,也比常人通透几分,懂得利弊平衡之道向来是帝王之术。当年自从乔儿知道宫天瑜是忠亲王府的世子爷那一刻开始,乔儿就明白,他们的身份地位是容不得他们自己做决定的,越是高处的人,越容易受到各种制约。”
“像他们那样的人,是没有权利选择幸福的,因为那个最高处的不会容许他们有这种幸福的生活,因为他们本身的地位不容许他们有那样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身份尊贵是一种幸运,但是无法自主的命运又是一种不幸。天家子女都没有权利自主他们自己的终身大事,何况是宫天瑜世子爷的身份,皇上利用棋子起来自然更肆无忌惮了。”
话到这里,方冬乔的眼里有些悲伤,为着那些身处高处的天之骄子,无法自主的命运。
方景书听到方冬乔说起这席话来,顿时心中大震。
“乔儿,你怎会,怎会?”这个小丫头也未免看得太过通透了吧。
方冬乔眼见方景书那惊愕的眼神,苦笑三分道:“大哥是不是觉得乔儿不该懂那么多的,是不是觉得乔儿知道太多了?其实,乔儿知道的并不仅仅如此而已。宫家之事说起来,那一直都是为皇上所忌的。当年若非宫凌速度快一步娶了容国公府的长女,那么在宫凌那里,原本娶的就该是皇上的妹妹周婠婠了。如此,到了瑜哥儿这里,皇上又岂容得宫家再出一个只要一句话就能号令三军的统帅出来,岂容他的圣旨比不过宫家主帅的一句话?这结局不是很明显吗,只有这宫家最后的兵权重新归属到皇权里头,只有宫家一代又一代的血脉随着皇家赐婚,越来越稀薄下去的话,那么皇上方能安心了。”
这方冬乔此番分析一出,方景书真的震住了。
“乔儿,这件事情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这样的事情你怎能张口闭口,肆无忌惮地谈论呢?你这个小丫头,莫非真的是不要命了?”方景书瞪着方冬乔,那是又惊又急又怒。
方冬乔却摇摇头,道:“不,乔儿这般说,就是为了更好地留着命,更好地活下去而已。”
那方景书似很不喜欢看到方冬乔这副历经沧海桑田的摸样,他道:“乔儿,今晚上的这番话,大哥只能这么说,乔儿你真的是太过放肆了。评论帝君,评论天家子女,你已经犯了大忌了。”
“大哥,乔儿知道啊。乔儿知道这番话犯了大忌了。可是这会儿只要大哥,乔儿两个人而已,外头还有木槿青萝守着,没有人可以听到什么的。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大哥又在担心什么呢?”
凭她的耳力,方圆十里之内,任何声音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她何须担心隔墙有耳呢?
可是方冬乔不担心,并不代表方景书不担心,因而他还是警告了方冬乔,日后不许再这般口无遮拦了。
方冬乔自是明白大哥方景书的一片好意,她笑着点了点头,心领了。
“大哥,乔儿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一次的。”
“你若真是顾着大哥的感受,就不要再让大哥为你担心了。”
这个小丫头的想法跟这个世道有些格格不入,她的那种想法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方景书不得不担心方冬乔的未来。
然方冬乔却相当明白她自个儿的选择,身为现代人,她有无法跨越的底线,那条底线是不容触碰的,哪怕她是重新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她已经做好了任何适应这个时代的对策,唯独终身大事,她无法改变她与生俱来根深蒂固的想法。
那种宁缺毋滥的想法,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她知道,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想法,是谁也无法令她改变的底线。所以这会儿的方冬乔虽然明白方景书的意思,她却装着糊涂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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