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家伙竟然带着一家人,举家也搬迁到荒洲来了,这不,正在前面正堂跟她的家人说话呢,因而方冬乔这一回府,木槿趁此机会,为了打消方冬乔的疑心,便赶紧将这么一个好消息告诉了方冬乔。
果然,方冬乔听了容朝亮跟香儿,还有他们的儿子容平安,张婶张伯黑子一家子全部都来了,那眉眼展露的欣喜表情,那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的的确确是个好消息,本小姐这会儿就过去,难得再见故人一面,也不知道容朝亮那个家伙变成什么样子了,还有平安那个小子,是不是又长大了很多呢,还有还有,张伯张婶他们可有什么变化,这些,都让本小姐都急迫着想要见见了。”
这会儿的方冬乔忽而变得有些唠叨起来了,唇角微微扯动笑容,面若桃花一般。
那木莲看到方冬乔这般灿烂的笑容,当下嫣然一笑道:“小姐,更为重要的恐怕是容七公子这会儿来了,正赶上好时候了,小姐这边可正缺容七公子那般会做生意的合作伙伴呢,如此,容七公子这个时候举家搬迁到荒洲来,对于小姐而言,那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这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身边的四个丫鬟都会咬文嚼字了,这让方冬乔觉得欣慰之余,又觉得有些惆怅了。
“敢情本小姐教导你们识文习字,到这会儿倒是全用到本小姐自个儿身上来了?”这不识字的丫头伤不起,那识字的丫头更是伤不起啊。
“小姐,那也是小姐一向宅心仁厚的缘故,要不然,奴婢哪里敢跟小姐这般说话的。”木莲赶紧笑着奉送上了一句好话。
方冬乔听着,飘了她一眼。
“行行行,反正啊,都是本小姐娇惯了你们的错,这会儿自个儿承受了便是了。”
“小姐,可不敢这么说,如此,奴婢哪里承担得起哦。”
这木莲还要跟方冬乔贫嘴几句,便被木槿给打岔了。
“好了,不许再跟小姐贫嘴了,小姐好久没见以前的朋友了,这会儿可是得赶紧收拾一下,换套衣衫,也好去前面正堂会客去啊。”
那木槿这般说着,木莲倒真的不敢再跟方冬乔贫嘴了,她忙着配合着木槿,还有青萝木蝶二人,四个人手脚麻利地给方冬乔装扮起来,梳妆得梳妆,挑选衣衫的挑选衣衫,配饰得配饰,总归是忙得团团转,终于将方冬乔给收拾妥当了,那木槿青萝二人才稍稍收拾了一下她们二个,随后跟着方冬乔一道儿去前面正堂会客去了,倒是留下木莲木蝶开始收拾整理屋子了。
话说等到方冬乔带着木槿青萝二个丫鬟到了前面正堂后,见得一家人面带喜色地跟容朝亮那一大家子的人正在寒暄着。
他们这会儿正说话说得高兴呢,那张婶见方冬乔过来了,便赶紧招呼她过去,细细地给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呵呵地握着方冬乔的双手,对着云氏夸赞道:“大妹子啊,当年我就说,你们方家会养姑娘,这果然,夏姐儿自是出众出彩的不说,这小小丫头如今也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家了,看着乔儿哦,俏生生得就像是年画里头的那个仙女一样,怎么看怎么瞧,就觉得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灵气,仙气,可让大娘我看着真心舍不得啊。这小丫头眼看着该嫁人了吧,也不知道该便宜谁家的公子,真正让人心疼到心坎里头喽。”
这张婶久不见方冬乔,这会儿看到方冬乔,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越看越欢喜,拉着方冬乔就是不撒手,倒让一向觉得脸皮还是很厚实的方冬乔,不知道为何,因为这番话竟然羞红了脸皮子。
这样一来,倒让旁侧的容朝亮像是发现什么惊奇事件似的,盯着方冬乔那微红的脸颊,连连惊叹道:“媳妇啊,你快看啊,乔儿这个小丫头竟然会脸红哦,她竟然会害羞哦。”
这容朝亮以往向来在方冬乔这里是讨不到什么便宜的,一直都是占据下方的,如今不知道为何,他忽然觉得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因而也不顾场合了,拉着香儿,让香儿跟他一道儿瞧方冬乔的笑话。
只是容朝亮这家伙还没得瑟一会儿功夫,就得了香儿圆睁睁地一瞪眼,顺便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拉着他到一边训话去了。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现在乔儿已经是大姑娘了,不是小时候那个小女娃了,有些玩笑自然是开不得的,你难道不知道,小女娃成了大姑娘了,那脸皮子自然是要薄了许多,也会害羞许多,那是很正常的表现。”
说到这里,香儿压低声音,悄然道:“毕竟,乔儿也要嫁人了嘛,这般情形下,姑娘家提到终身大事,自然难免尴尬许多,也放不开许多,脸皮子自然也会被羞红了。”
“那听媳妇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我三哥终于有桃花绽放的感觉了呢。”
容朝亮听得香儿这般说着,倒是万分庆幸方冬乔会害羞,会脸红了。
因为方冬乔会脸红,会害羞,代表着容若辰的冬天终于要过去了,他的春天也要来临了。
可是这会儿被容朝亮调侃逗趣的方冬乔全然没有想到,有个人在那封书信送出去之后就一直食无味寝难安的,那个人甚至为了这份忐忑难安的心情,日夜努力地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快马加鞭地跑死了十匹快马,终于在她生辰之日的前一天赶回了荒洲城,却在临近方府大门的刹那间,忽然望而却步,心神不定地转身折返而回,在最靠近方府边上的这条街外找了一家客栈落脚住下了。
很显然,眼前这位公子,临到门口不敢跑进方府去问方冬乔的桃花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懊恼后悔他一时脑门发热给方冬乔写了那么一封书信的容若辰。
他原本写那封书信是为了抱着试探看看的心态去写的,他故意那般写,就想让方冬乔有点在乎他的感觉。
可是过去那么久了,他未曾收到那个丫头的只字片语,而他的长随阿青也没有来向他禀告过什么消息,如此情形下,你让容若辰如何安心地在边境那里做生意呢?
因而那边的事情急匆匆地一处理完,容若辰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荒洲城。
其实,就算没有那封书信,容若辰也肯定会在方冬乔生辰之日赶到荒洲城的,因为这是每一年,对小丫头很重要的日子,他又岂能不在她身边呢?
所以他在信中撒谎了,撒了好几个谎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漂亮的小丫头,没有热心的邻居大娘,有的只是一群又一群的汉子,一批又一批的过路商客,唯独却没有女人二个字。
因为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小丫头的底线原则,一直记得她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底线,并牢牢地刻画在心里,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证明他这些年都做到了,一一兑现着他对方冬乔那个小丫头当年来荒洲封地之时的许下的诺言。
可是,他这般努力地向那个小丫头证明着他所言非虚,那个小丫头却似一点没有改变,五年前也好,五年后也罢,她似入了道的高僧那般,心静如水,心态平静得让他这般的人都不得不佩服,佩服她的平常心。
其实原本他跟她本来就约定好的,是做一辈子的合作伙伴,那个小丫头如此行事本也没有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那个小丫头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越来越烙印在他心上的时候,容若辰按耐不住了。
这一向耐性极好,可以非常有耐性等待猎物入网的狩猎高手,向来都是只有别人在他面前称败的份,可是如今在那个小丫头面前,这回却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越发地没有耐性了。
因而才会有那么一封不按常理出牌的书信,才会有脑门一热故意试探的言辞,这些事情原本容若辰都不会去做的事情,但是这会儿却什么都做全了,因而这让他很郁闷,郁闷的同时,他还有难以言喻的一种怒气。
不知道是对方冬乔不闻不问的恼怒,还是对他自个儿如此毛头小子一样发热的举动而生气,所以这会儿他进了风来客栈,那可谓是浑身上下带起一股风的,明摆着告诉别人,旁人勿近。
可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
凑上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风来客栈的小二。
这个小二是给他带路,给他安排好食宿的那个小二,看着极为热情,笑得也极为阳光。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个时候的容若辰看到那么阳光灿烂的一张年轻的脸庞,再想到他此时的年岁,不知道为何,就无端地冒出一股怒意来。
因而在外一向对人和善,语笑款款的他,竟然头一次用犀利冰冷的目光扫着那个小二,让他放下饭菜,赶紧从他的房间退出去。
而小二虽然不知道容若辰为何无端冷了脸,但是身为一个小二,他还是很尽职地做到了有始有终,笑着从容若辰的房间退了出去。
只是接下来容若辰的表现,却让小二忍不住敲了容若辰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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