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宫凰珏的力道比她大多了,他那残冷深邃的黑眸,此刻闪浮一道过于明亮的光色,他慢慢地低头下头来。
容乔心惊地看着他眼中那掠夺猎物的光芒,那誓在必得的坚定,令她不禁地双脚往后退去。
她连连摆手道:“宫凰珏,我们,我们不开玩笑了,行不行?你大概今天有些发烧了,喝醉了,你回去吧,回去吧。”她推着宫凰珏。
他一个霸道的掠夺,那冷冰冰的唇瓣却霸气地落在她的唇瓣上,似带着几分惩罚一样,吻得她的唇瓣有些刺痛。
而后他松开了他的手,定定地凝视着容乔。
“我说过,我喜欢上你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拿出一个黑乎乎的镯子,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容乔的手腕上。
“这个是我们宫家祖传的乌金镯,给你了。我会补偿一个像样的婚礼给你的,就这样了,你歇着吧。”
他说完,扭头就走,根本也不管容乔答应不答应。
容乔从来没见过那么野蛮的家伙,他说喜欢她,她就得嫁给他啊,他是谁啊,怎么天皇老子还是他拽啊,至少皇帝还得开口问问她的意见呢,他是谁啊?
她恼怒地去拔那个乌金镯,可惜,那个镯子怎么拔,她都拔不下来。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勒红的手腕,吃惊地看着那只怪异的镯子。
这几天,容乔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摆脱宫凰珏硬是套在她手腕上的乌金镯,可是无论是用冰水,用菜油,还是用削铁如泥的匕首撬,这乌金镯就是拔不下来,它死死地黏在容乔的手腕上,就跟吸血虫一样,越拔它,它还越缩紧了。
搞到最后,方云瑶都看不过眼了。
“我说财迷精,你有自虐倾向啊,看看你的手,就算我是一个旁观者,我都看不过眼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可以像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一样,这么残忍地伤害你的身体呢?再说了,我看这个镯子金贵的很,人家都说是祖传的了,那肯定就是个值钱的宝物了,宫凰珏既然送给你了,那你就先收着贝,干嘛跟钱财过不去啊。这不是你自个的名言吗?”
方云瑶忍不住翻动白眼,撇了撇嘴角道。
她是个爱美人士,平生最爱欣赏帅哥美女,外带丰富多姿的美食。
照她的话来说,身体发肤都得保护得好好的,美美的,那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
还有,她看这个乌金镯肯定是宝贝啊,这财迷精竟然不贪财了,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吗?叫她不得不怀疑容乔的脑袋出问题了。
容乔狠狠地瞪了方云瑶一眼,“你懂什么啊?贪吃鬼。”
这种东西就算价值连城,她也不稀罕,要支付的代价是她的人身自由耶,这么亏本的生意她怎么肯做?
容乔皱皱眉,她还在死命地想办法用磁场的引力将镯子给卸掉,但是好像还是不成功。
“财迷精,我看你就算了吧,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个镯子好邪门,敢日还是等小弟那家伙来了,请教他来看看,说不定还有些门路。”
方云瑶刚吃了午饭,她觉得肚子有饿了,端着一盘桃花酥,不断地吃着。
容乔当下颓然地落坐椅子上,她抬起袖子,一把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她朝着方云瑶轻轻飘过一眼。
“小弟可有说过,他什么时候到忠亲王府?”
“我跟他发过信件了,叫他尽早赶回来。大概十天左右,他应该有能耐甩掉那个番邦公主,赶到忠亲王府的。”她说话间,又吞了一块桃花酥。
“还有,最近京都也不太平,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野心也渐渐显露出来了。另外,你爹的门中好像出了内鬼,你爹娘都回桃源岛处理去了。还有,虽然当年二皇子跟四皇子都死在了那场午门之变中,可是他们的子嗣还有活着的。最近这段日子,当年二皇子,四皇子秘密组织的那个冷幽宫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而我家相公易水寒身为易门死士的首领,皇上派他全力调查此事。我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别说没有姐妹情啊,你的那些生意铺子最近最好不要惹出什么是非来,尤其是你的当铺,千万不要因为贪财,将什么东西都当进来,小心使得万年船,那是没有错的。”
方云瑶好心地提醒着容乔,免得这个家伙一看见绝迹的古董珍宝就眼睛发绿了而忘记了身处危险之境。
容乔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该死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吗?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那个位置就有那么好吗?不就是一把破椅子吗?”
咳咳咳——
方云瑶差点被桃花酥咽到。这个死女人,怎么什么话都说出来啊。
嘘——
方云瑶示意她小声点。
“死女人,破财迷,别忘记了你这可是在京城,不是在桃源岛,你可千万不要说出来,一个弄不好,咱们的脑袋都得——咔嚓——”
她缩了缩脖子道。
容乔冷不丁地白了她一眼。
“贪吃鬼,除了这种讨厌的消息的外,你的脑袋里就没有装一下我喜欢的消息。”
方云瑶嘟嚷了一下。“也不是啊,财迷精。”她吞了吞口水,咽下最后一口桃花酥。
“至少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消息,肯定是你喜欢听的。”
“什么消息?”容乔意兴阑珊道,她压根不期望方云瑶能给她带来什么好消息。
方云瑶却神秘兮兮地靠在她耳边道:“你知道吗?嘿嘿,我收到大伯的信了,他说大堂哥到时候会带着他家那一对活宝来看望我。”
“方糖糖跟方果果吗?”容乔眼中闪耀着惊人的绚烂光芒。
“对啊,就是那一对金童玉女一样活泼可爱兼有修罗个性的调皮捣蛋鬼。大堂哥的龙凤胎是也。”
方云瑶咬文嚼字道,差不多快二年没有看到大堂哥了,她心中着实想念得紧啊。
如今得到他要来京都拜访她,叫她如何不兴奋。
哼——
容乔却冷哼了一声。
“那个见色忘友的男人,当年一去,音讯全无。大半年才来一封信,二年里才三封信,信里内容千遍一律只有四个字。一切平安。他会特意来拜访你?哼——依照我的估计,肯定是被他那个长了一张招蜂惹蝶脸蛋的娘子给抛弃了,所以这会儿才想起我们这群人来了,我看啊,八成是找我们来哭诉的。”
“喂,喂,喂,财迷精,你是孤身寡人,我能理解你嫉妒人家成双成对的心情。但是你也别诅咒我们大哥,他对你已经够好了,隔三差五的有稀罕的珍宝都送到你的府上,我告诉你,你小心我去告状,让他再也不给你那些稀罕珍宝,那你的损失可大了。”
方云瑶恶狠狠地瞪了容乔一眼。
容乔瞪大眼睛,她跳脚叉腰道:“贪吃鬼,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啊,这么跟我说话,谁嫉妒你了,你们要成全成对,就去对好了,我嫉妒你们啥啊。”
她一把夺走方云瑶手中的桃花酥。
“还有,你别吃了,吃多了,小心你肚子里的那一个也遗传上贪吃的毛病。”
“喂,财迷精,不带你这样的啊,我现在是孕妇,当然什么都得吃双份的,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残忍地虐待我的胃啊。”
方云瑶趁着空隙,将容乔手中的桃花酥给夺回来。
容乔还想去夺回来,不给方云瑶吃。
眼尖的方云瑶大叫了一声。
“宫凰珏,你媳妇的手弄伤了!”她承认很小人,但谁让财迷精剥夺了她生命中不可缺乏的美食。
“你——”方云瑶端着桃花酥就跑。
宫凰珏闻听到方云瑶的叫喊声,他早就飞步过来了,但见他霸道地抬起了容乔的手腕,那只戴着乌金镯的手。
那手腕上,淤痕、红印、紫青色点点。
宫凰珏剑眉紧紧皱起,一道犀利而危险的光芒,闪过他冰寒封杀的黑眸,他直直地盯着容乔清透的眼睛。
“就这么讨厌我吗?所以连我送的东西你都不惜残害身体地要拿下来?”受伤的眼神,一晃而过他的眼底。
呃——
惊愕的光色晃过她清透的眼眸,她凝视着他深黑的绝色乌瞳,一时间,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
宫凰珏眸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眼睛里,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红唇,等候她的答案。
容乔先是尴尬地笑了笑。
“冷面男,先松手可不可以?很疼的。”她手腕稍微挣扎了一下,想要一点自由的呼吸空间。
宫凰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冷哼一声,放下了。
容乔看着他黑沉下来的脸,她讨好地拍了拍他的胸膛。
“这个,这个你误会了。我是挺喜欢你送的镯子了。”宫凰珏听了这话后,脸色有所好转。
“可是——”容乔可是一出口,他好转的脸色又转阴沉了。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镯子看起来挺贵重的,你说是你家祖传的吗?我担心戴在手上不安全,所以我才想要拿下来好好珍藏着,免得出门给贼惦记上。你说,万一贼人看见这个镯子起了歹意,万一将我的手臂砍下来呢,那怎么办?你说我说得有道理吧,冷面男。”
眼下先安抚了这个家伙阴沉的戾气才行,毕竟在他的地盘上,怎么说人家一片好意吗?送给她那么贵重的祖传镯子,她总要有所表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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