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锦瑟华年

出来的无心已然收拾好了情绪，不见方才在室内痛哭的模样。唯独他眼尾的红意和隐约可见的伤感，叫人窥见他此刻的脆弱。

“这时候就别做出一副白衣胜雪的模样了。你方才的样子我就算没看见，也听的一清二楚。”萧楚荷含着饴糖，好心情的调侃着无心。

无心也是一笑：“哎呀，失算失算。本想做个出尘脱俗的谪仙人，可一个老和尚都叫我无法放下…”

萧楚荷看得出来他轻松写意的外表下掩饰着的沉重，再一想方才忘忧大师说的一句话，道：“忘忧大师佛法高妙。可他有一句话说错了，以后的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走。”

一旁缓过神来的雷无桀也目光炯炯，脸上带着未消散的红意，声音却格外坚定：“还有我们！我们会陪着你一起走的。”

无心一怔，看着他们的眼中动容：“好。”

三人一同出了大门，红、白、蓝呈雁行之势，风动的衣袂尽显潇洒从容的少年意气。

而在来到旧址，看见对面盘膝而坐、被其余人拱卫着的来人时，萧楚荷面色不变：“就是他们？”

“就是他们。”

眼前的七个僧人皆身着袈裟，有的慈眉善目笑而不言，有的则如怒目罗汉。他们似乎结成了某种法阵，看着不似寻常。

“若是让他们结成了阵，事情就有点难办了。”萧楚荷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人，“你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熟悉的红色身影一跃而上，落在了阵中。定睛一看，不是雷无桀还能是谁？

萧楚荷狠狠的闭了闭眼。

就不应该给他吃的太饱，一没看出就冲出去了。

无心稀罕的看了她一眼，唇边的笑意粲然：“呀，这是谁家的小夯货冲出去了？”

萧楚荷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心中虽郁闷有气，却十分诚实的关注着雷无桀的动向。

可巧，无心的话音刚落，对面的大觉就询问了雷无桀的身份。她和无心本能淡然处之，但雷无桀那一连串报出来的名号让他们都黑了脸。

“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瑟！”

“……滚。”

“雪落山庄副庄主，萧无心！”

某人的笑容突然一收：“……要不还是把他拉回来吧。”

萧楚荷似笑非笑的看着场上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身影，咬牙切齿道：“还是让他被打死吧。”

无心理了理袖子，一脸赞同：“也行。”

场上的雷无桀大概也知道自己出了丑，不自在的咳了几声，架势一摆，老老实实的报出了身份：“江南霹雳堂，雷家，雷无桀，前来破阵！”

“你身为雷门弟子，为何要袒护那魔头！”

雷无桀眉头微蹙，眼神锐利。面对的虽是未知的敌人，却也不见丝毫怯意：“什么魔头，这里只有一个想回家的人罢了。”

场外的两人一怔。其中萧楚荷面上不显，心底却也因他的话掀起波澜。雷无桀活的很通透，他看着虽然不太聪明，却也正好应了那大智若愚四个字。这般处世，也很好。

她希望无论过了多久，他都能保持这般模样，不要更改。就算真的无法逃避世俗的洪流，也不要失了本心。

她机关算尽，此次前往雪月城也是有自己的谋算。她不在乎自己的结局，不在乎自己要走的路会有多艰难。但她希望能守住那个小夯货难得的天真无邪。

不知是又想到了什么，萧楚荷心底有些沉重。但不管她想了多少事，依旧放了大半的注意力在雷无桀身上。

看着他那一往无前的背影，想起他对自己的承诺。萧楚荷突然觉得，事情或许并不会那么糟糕，起码她的身边还有他们这些朋友的陪伴。而在遥远的天启，更是有一个傻姑娘为她四处奔波。

或许，应该做出那个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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