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展颜诧异的看着李婆婆,“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展颜所指的“这些”,其实意思是,地契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刚来幸福街不久的人知道?
李婆婆不慌不忙的把地契放回小盒子里面,盖好了盖子,“因为,我信得过你。”
“可我只是一个。”展颜说到这里,话头却被李婆婆抢走了——
“你不再是外人,”李婆婆说,“从你看到我拿出地契的时候开始——”
她望定了展颜,“你就成为了幸福街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被别人肯定是一件十分温暖的事,对于展颜来说,她这不长不短的人生中,很少得到肯定。
她得到最多的就是排挤,也因为被排挤,她被赶出了z市,然而,在这片地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展颜却得到了身边所有人的肯定。
这一瞬间,展颜的心里又涌起了那类似亲情的暖流。
想不到,久别多年的亲情,居然在这样一个地方得到了补偿。
看来,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因果循环吧。
用西洋人的说法,也可以叫做“上帝为你关上了一道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李婆婆将展颜拿着拨浪鼓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从你踏入幸福街的时候开始,你就是这里的一份子,不是一个外人。”
“婆婆。”展颜深情的望着李婆婆。
此刻就仿佛是久别的母女两人团聚般,李婆婆饱含着母性,伸手抚摸着展颜的发丝。
阳光照在李婆婆和展颜的脸上,两个人相视一笑。
展颜明白,李婆婆抚摸着自己的发丝,仿佛就是在触摸她的亲人一般。
展颜找到了那份失落已久的亲情,而李婆婆又何尝不是?
李婆婆甚至记不得自己家人的长相,但是她对展颜的感情已经不言而喻。
李婆婆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展颜也注意到了,她冲着婆婆笑笑。心中已经默许了当婆婆干女儿的事情。
或许是因为太投入,李婆婆半天才回过神,别过脸去擦干了眼泪。
“时间差不多了,”李婆婆说,“婉舒,地契这件事,你知道了,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展颜点了点头,“我明白。”
“至于幸福街里面有内奸的事情,”李婆婆说,“这个人是谁,我心中已经有谱了。”
她说,“但是——”
李婆婆将地契放回了保险箱,关上了保险箱的门,“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展颜诧异的看着李婆婆,她心中很明白这份地契对幸福街的人来说是多么至关重要。
而这么重要的一份地契,李婆婆竟然如此冷静的要给一个偷它的贼一个机会?
展颜始终想不通,李婆婆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李婆婆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拄着拐杖走到窗前,望向窗外沐浴在正午阳光下的幸福街。
街上的一切都十分平静,中午学校午休的孩子们满脸微笑的回到街上,各自回到家中,准备好好吃一顿中午饭。
这一切看在李婆婆的眼里,写在了李婆婆幸福的嘴角上,她说,“这里,是这座城市中唯一可以改变一切的地方。”
展颜似乎明白了李婆婆的意思,虽然她仍旧云里雾里,但是她知道,李婆婆总是有着神奇的本领。
这一点,从李婆婆改变小白开始,展颜就已经明白。
李婆婆接着说,“这条街上的人,曾经都有着不堪的过去,但是他们都好好的生活着。”
“所以。”展颜说,“你相信,那个奸细也可以改变?”
李婆婆摇头,“我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另外一个人——”
李婆婆说,“我更相信,一个人会因为另外的人,另外的事而自己改变。所以。”
她说,“我从不去改变谁。”
“我明白了,”展颜站起身,对着李婆婆一笑。
正午的阳光显得刺眼,而一切如常的运转着,在这条叫做幸福的街道上。
与这等情景格格不入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刘阿姨。
半个小时前,刘阿姨才把展颜的房间收拾干净,又确认了慕容情确实已经睡着,才从展颜的家里面出来。
此刻,她正要赶去见另一个人。
她的心情十分忐忑,又十分矛盾。
她的忐忑是因为她发现了“婉舒”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矛盾是因为看到孤苦无依的慕容情,在矛盾着究竟应不应该揭穿“婉舒”。
她忐忑的经过了幸福街的面店,忐忑的和面店的老板打了招呼,就来到了早晨与韩罗申一同来到的那个小巷子里面。
她在这条静谧的巷子中徘徊了许久,左右的走动,忐忑不安。
“刘姥姥!”刘阿姨的身后传来赖利头的声音。
刘阿姨循声望去,“哎呀,赖利头啊?”
“姥姥,你在干什么?”赖利头充满天真好奇的看着刘阿姨。
“啊,”刘阿姨支支吾吾的说,“刘姥姥等着你铁生哥哥回来呢,他今天说要回家吃饭的。”
“哦,好吧。”赖利头冲着刘阿姨笑笑,“那我先去上学咯。”
“好,”刘阿姨挤出一个笑说,“赖利头,上学要用功啊。”
“我当然用功啦!”赖利头说,“我可是天才。”
赖利头说着,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直到他幼小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外的地平线上,刘阿姨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赖利头并不能对刘阿姨构成怎样的威胁,但是刘阿姨依旧紧绷着神经。
刘阿姨就是这样的人,她有时候会上纲上线,将一分钱的事情无限夸大,所以,她如果演戏,会是个很差的演员。
但是对于韩罗申来说,她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
因为这种人的担心也会无限扩大,所以韩罗申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把刘阿姨骗的团团转。
而刘阿姨也已经渐渐的深陷在了韩罗申的骗局中无法自拔。
因为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无法让刘阿姨不怀疑展颜就是幸福街的细作。
韩罗申给她的质疑,那口小皮箱给她的确定都让刘阿姨把自己引向了展颜就是内奸的结果。
刘阿姨看着街上那些从各自家中出来的孩子,他们都幸福的笑着,各自奔向了学校。
直到那人群散去,幸福街上又恢复了下午的平静,刘阿姨等的人也终于从远处缓缓走来。
韩罗申刚去过胡水水那里,今天的韩罗申脸上满是愁绪。
他之所以脸上满是愁绪,那是因为三天前的一个凌晨。
那天凌晨,韩罗申被毒瘾折磨过后,便趁着幸福街上的寂静偷偷的出了家门。
那天,他也是去找胡水水,但是那天,他去找胡水水的目的与那天之前,和那天之后的今天截然不同。
当他凌晨鬼鬼祟祟的叫了出租车,又来到了C市最大的夜总会的时候,他始终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跟踪着人。
这间夜总会叫做“龙舌兰”,据说是Z市皇城夜总会的几大股东之一开的。
在C市的人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
此时,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宫殿当中,有一个包间。
那女人的胴体在红绿的灯光交相辉映下显得艳俗不堪,充满色情味道的扭动着腰肢,**挺拔。
围绕着一根钢管,女人一丝不挂,在取悦着面前的男人们。
在重鼓点的音乐中,女人的**摇曳着映入了胡水水的眼中。
这是个欢场,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得到这里的一切。
当然包括眼前的女人。
胡水水喜欢女人,所谓食色性也,这是他的座右铭。
虽然喜欢女人,胡水水却从来不曾碰过女人,有人说,那是因为他十分谨慎。
因为一个人越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越不能随便的释放自己的欲望,因为一旦他把持不住,那带来的代价,就会是惨痛的。
胡水水便是这样一个人,虽然他卑鄙到无所不用其极,也好色到可以在电梯里面幻想与电梯小姐**。
但是他从来不轻易的和一个女人交欢。
女人扭动着腰肢缓缓的走下了插着钢管的台子,来到了胡水水面前。
胡水水身边的手下纷纷发出了欢呼的声音,像是起哄一般。
而胡水水却异常的镇定,虽然他心中的**正在蠢蠢欲动。
女人的屁股在胡水水两腿之间摩擦着,她的手,从胡水水的下体一路划上了他的颈间。
胡水水享受着女人的谄媚。直到他的身体起了十分不雅观的变化。
**,在胡水水的视线中来回摆动,一股邪恶的力量驱使着胡水水将手凶狠的放在女人的**上。
女人发出了一声**,而胡水水用力的捏着女人的**,脸上呈现出了邪恶的笑容。
猛然间,胡水水想到了一件事。
那是一件被他遗忘了许久的事情,他想起了一个女人的话。
那是一个改变过胡水水的女人,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死了,许多人都知道胡水水曾经得到过这样一个女人。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会死。
不过此刻,胡水水却因为想起了这样一个女人而倍感愤怒。他甚至一个巴掌抽在了自己面前的女人脸上。
他这一举动打断了自己手下的欢呼声,让整个包间再次沉浸在激烈催情的音乐中,但是气氛却格外的诡异。
女人哎呀一声倒在了地上,胡水水从沙发上站起了身,“给我滚!”
女人狼狈的点点头,爬了起来,二话不说的走出了门。
就在她走出门的时候,恰好韩罗申进来了。
韩罗申只身前来,褴褛的衣衫,头发上还残留着些许的水滴。成为了一道与这灯红酒绿的情景格格不入的风景。
胡水水看到韩罗申前来,调整了呼吸和情绪,别过脸,“你来干什么?”
韩罗申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这灯光交错的包间中,与胡水水相对而立,他的情绪显得十分忐忑,喘着粗气并不是因为赶来的匆忙,而是因为他想要说出一句十分不该说的话。
“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胡水水没好气的说,“你是不是又想要毒了?”
胡水水说罢,便摆了摆手,他身旁的一个手下点了点头,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袋白色粉末放在了韩罗申面前。
而韩罗申面对着那样一袋“诱惑”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在酝酿着情绪——可以说出那句话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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