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契是不是被你掉了包?”这句话让刘阿姨的心里咯噔一声。
李婆婆之所以这么问,并不需要证据,她只是要让刘阿姨觉得不安。
刘阿姨本身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而且她的道德观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万恶的旧社会,所以她只要不安,铁定会良心发现,从实交代。
毕竟,刘阿姨也是一个孤儿寡母二十年,立过贞节牌坊的女人。所以她一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李婆婆之所以在这条街上这么德高望重,完全仰赖于她对这条街上每一个人都很熟悉,都能够了解。
有的时候,老人这面镜子就是会照射出人身上和心上的真正模样。
正如李婆婆知道刘阿姨不是一个坏人,只是受了他人蛊惑这件事,李婆婆并没有想过惩罚刘阿姨,反过来她的严厉纯纯是装出来的。
但是刘阿姨并没有那么直接的交代,“婆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装糊涂!”李婆婆用生平少有的严厉呵斥,“你难道以为我昨晚真的睡着了吗?”
“李婆婆!”刘阿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转着眼珠子,寻思了好一阵,把目光游移向李婆婆身旁的展颜。
然后伸出手指来,指向展颜,“这个人是内奸,你不能相信她!”
她说,“我是为了咱们幸福街的安危着想,才把那地契偷偷拿出来掉了包的。”
“我是内奸?”展颜指着自己,方要辩解,就被李婆婆拉住,李婆婆是信任展颜的。
所以,她的意思是让展颜先不要着急,平心静气的聊聊,真相就出来了。
展颜也似乎领会了李婆婆的意图,点了点头。
“什么?”李婆婆严厉的问,现在的她与往日慈祥的老太太截然变成了两个人,“你说你把地契偷出来,是为了咱们幸福街着想?”
李婆婆问,“我怎么理解不上去呢?”
“这。”刘阿姨说,“我是想,如果我们不把那份重要的地契保护起来,那有朝一日内奸得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阿姨说到“内奸”一词的时候,将目光飘到了展颜的身上,展颜被那一眼撇的浑身不自在。
“哦,”李婆婆说,“这么说,我明白了,你是希望能够把地契放在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好让咱们这里的内奸不知道究竟藏在哪里对不对?”
“对。对!”刘阿姨连连点头。
“那你凭什么说‘婉舒’是内奸?”李婆婆问刘阿姨。
“因为。”刘阿姨说,“因为,她衣柜里面有好多钱!”
“什么?”展颜着急了,“你偷看过我的衣柜?”
“你想不到吧?”刘阿姨说,“你的阴谋诡计已经被我给揭穿了!”
刘阿姨得意洋洋的说,“你来到幸福街,就是为了要替楚云金得到地契。”
她说,“你接近李婆婆,就是因为你知道了地契的所在。”
“蛊惑我儿子铁生,”刘阿姨说,“就是为了从他口中探出地契的下落。所以我猜——”
她说,“你衣柜里面那笔钱,应该就是楚云金给你的报酬吧。”
“血口喷人!”展颜急了,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所以只能气急败坏的说这么一句。
而李婆婆倒是很淡定,“那是你猜的,为什么你这么确定那笔钱就是楚云金给的报酬呢?”
“李婆婆,”刘阿姨说,“你想想,自从这个女人来了,咱们这里接二连三的出事。”
她说,“难道你没有觉得其中有蹊跷?如果说是凑巧,那她一来,这里地契的秘密就被翻了出来,是不是太巧了?”
“婉舒,”李婆婆说,“你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展颜说,“总之,那笔钱不是楚云金给我的,我之所以把它藏起来,是为了不想动用到。”
“我相信你。”李婆婆的话,让展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婆婆,这个时候你还袒护她?”刘阿姨说。
“袒护称不上,”李婆婆说,“‘婉舒’来到这里,帮助过多少人你应该很清楚,你这么污蔑她,又拿不出证据,你怎么说?”
“可是那笔钱。”刘阿姨的话没说完,又被李婆婆把话抢了过去。
“那笔钱可有写明是楚云金给的?”李婆婆问。
“没。没有。”刘阿姨感觉到理亏,确实,那笔钱上面没有写明是楚云金给的。
“那我问你,你凭什么判断那钱的来路?”李婆婆问刘阿姨。
“我。”刘阿姨说不出话来。
“好,”李婆婆说,“这个问题你答不上来,我就换一个——”
李婆婆说,“是谁,指使你来我家把地契偷走的?”
“这。”刘阿姨一时间支支吾吾的。
“说不出来,难不成你就是那内奸?”李婆婆不怒自威的问。
“啊,不,不!”刘阿姨说,“那地契,是韩罗申指使我偷的,我绝对不会是这里的内奸啊!婆婆,我的为人你是了解的!”
“那你就没有怀疑过韩罗申?”李婆婆问刘阿姨,而刘阿姨竟然一时语塞。
对呀?为什么我没有怀疑过韩罗申?
因为他的态度很诚恳,仅仅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可是我连“婉舒”的证据都没有,只是听信了韩罗申的一面之词。
刘阿姨不禁想到,我为什么这么傻?
“是不是看出点什么来了?”李婆婆问刘阿姨。
而刘阿姨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中了韩罗申的圈套,却还是想要殊死一搏,“好,婉舒,我问你。”
“你说。”展颜这时表现的十分冷静,或许是因为李婆婆在身边,让她轻松了许多,心里也有了底。
“你说那笔钱不是楚云金给你的报酬,你可有证据证实?”刘阿姨问展颜。
“有,”展颜斩钉截铁的说,“绝对有。”
“那不妨拿出来让我和婆婆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证据?”刘阿姨问展颜。
展颜冷哼了一声,便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不一会从里面就拿着小皮箱出来了。
“就是这个箱子吗?”李婆婆问展颜,“这个箱子里面装的就是老刘说的那笔钱?”
展颜点了点头,随即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这个精致的小皮箱。
展颜把钱摆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支票。
“李婆婆,你看!”展颜说,“这支票上面写得字可是楚云金?”
呀,怎么忘了这茬啦?刘阿姨不禁心想,当初打开那箱子的时候根本没有在意那张支票上面写得是个啥。
而如今,却被这小妮子反将一军,真是自己的疏忽。
展颜把支票放在刘阿姨的面前,“你好好看清楚,这个银行是C市没有的,只有在Z市才有。”
展颜说,“这上面的题字,是东方企业的老总东方理。不是什么楚云金!”
其实李婆婆看到这笔钱的来路也很怀疑展颜,但是这支票上面确实是东方理写的字,而不是什么楚云金。
虽然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婉舒”会有这么多钱,但是其清白已经足以证实。
至于这钱的来路,毕竟与她的过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于是李婆婆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问这钱到底来自何处。
“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李婆婆问刘阿姨。
“我。”刘阿姨一时间失控,竟然哭了出来,“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呀!”
这时,一直在屋子里面来回走动的慕容情走了过来,给刘阿姨递了一张纸巾,“女儿不哭哦,乖~”
慕容情说着,就不停的为刘阿姨擦着眼泪。
“老刘,你先别着急,咱们慢慢说。”李婆婆说,“总会有办法的。”
“可。可我已经把地契偷走了!”刘阿姨哭得更加惨烈,被慕容情抱住了。
慕容情抱着,拍着刘阿姨的背项,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对刘阿姨说,“哦,哦,乖哦,孩子不哭。”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婆婆说,“老刘,你别太自责了,这件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韩罗申太狡猾。”
“可是。”刘阿姨说,“都怪我一时糊涂,误信了小人谗言,才让韩罗申有机可乘啊!呜。”
刘阿姨的样子很滑稽,她不停的哭嚎着,眼泪浸湿了慕容情的衣襟。
看到自己的母亲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女儿,展颜的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总会有办法的,老刘!”李婆婆说,“你虽然犯错误了,但是谁没犯过错误呢?”
刘阿姨一听到这句话,哭得更惨了,“可是我偷走了地契。都怪我。都怪我。这咱们街要是没了,让我们孤儿寡母到哪里去住啊!呜。”
“幸福街不会没有的,”李婆婆斩钉截铁说,“这条街上没有一个人会离开。”
“地契都没有了。还怎么不离开啊!”刘阿姨哭着说。
“总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李婆婆说,“事情没有到最后,总会有转机的。”
她说,“只要你帮我把韩罗申指认出来,后面的事情,你自然会知道。”
刘阿姨停止了哭泣,“什么,什么意思?”
“咱们当务之急,”展颜说,“是把韩罗申指认出来,地契自然就会找回来。”
“可。可是。”刘阿姨说,“如果韩罗申已经把地契交给楚云金了怎么办啊?”
“放心吧,”李婆婆说,“那他就不会好受了。”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明白。”刘阿姨说。
“你能把地契掉包,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呢?”李婆婆笑着说。
“你?你怎么把地契掉包?”刘阿姨说,“你都没有去找韩罗申。”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掉包呢?”李婆婆依旧看起来十分淡定的笑着。
展颜这时才明白过来,李婆婆为什么不着急找地契,因为那份韩罗申拿着的地契是假的。
但是,李婆婆是怎么把那地契掉包的?展颜对于这件事还百思不得其解。
猛然间,展颜回忆起了李婆婆开保险箱的情景,这才让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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