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着,小楼走到了寒舟的面前,站在了他身前不足三步的地方,与他面对面,四目相对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把我擒下,要挟我的手下让你全身而退,你一定知道,我会在这个过程中,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二,”小楼比出两个手指在寒舟的面前,“离开这里,什么都不做,迅速遣人去追还在赶往庄园的那队人马,否则,你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so,”小楼说,“寒先生,你的选择呢?”
寒舟却翘起了嘴角,“小楼啊小楼……”
寒舟说,“你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寒舟笑得越来越开,“这个时候,你还是很镇定的,让我差点就相信了你。”
“哦?”小楼诧异的看着寒舟,“寒先生,你说我在骗你?”
“我来给你另外一种假设吧。”寒舟说,“你没发现,方才咱们的话里面其实漏洞百出吗?”
他说,“漏洞一,你看出我们今天有行动,但是你断不可能知道,我们行动的内容是什么。”
寒舟说,“所以,你也不可能一早就预备好,让手下的人马回到庄园。”
“不过……”他说,“这当然是我的漏洞。”
寒舟说,“所以我也顺便看了看你的反应。”
“反应?”小楼诧异的看着寒舟,不明就理。
寒舟点了点头,“你反应的太自然,所以就表现的太不自然。”
他接着说,“我大胆的猜测,你之所以走出教堂,是因为你发现我不见了踪影,料想到我跟少爷今天必定会做一件事。”
他说,“一件在这里不能完成的事。”
“哦?”小楼笑着说,“原来我有这么聪明,我都不知道。”
“你确实很聪明,”寒舟说,“在我们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情,应该跟老爷子有关。所以,你原本打算走出教堂就着人找到我的下落并跟踪我。”
“然后你在教堂外面看到了我,”寒舟说,“你也发现了,我只是想把你困在这里……”
“那你要说明什么呢?”小楼疑惑的问。
“我要说明的是,你既没有遣人去庄园,也没有在自己的身边安排人马。”寒舟说,“因为你只猜到了我把你困在这里,是为了阻止你去别的地方,所以你在这个时候,才断定了我们行动的内容,必然跟老爷子的庄园有关。”
寒舟望定了小楼,“所以说,你断不可能派一路人马回庄园。”
小楼接着问,“那你凭什么断定我没有派人马在身边呢?”
“你应该注意到了……”寒舟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耳边,“看到我的耳朵上了么?”
小楼望向寒舟的耳边,发现寒舟的耳朵上,带着一个入耳的耳机。
不过,小楼并不知道,那是寒舟的消息网,一个铺天盖地能够窃取到各种监视摄像的消息网。
在这个教堂中的路边监视器,甚至于监控室里面的影像,东方理每一名手下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寒舟的掌握当中,甚至——
寒舟还掌握着东方理庄园中发生的一切。
“有了这个,”寒舟说,“我能够准确的知道你的每一名手下所在的位置。”
“不过……”他说,“这并不是你漏洞的全部,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不得不在这里再揭穿你的一个谎言。”
“愿闻其详。”小楼依然镇定自若,但是他的额角已经不由自主的渗出了晶盈的汗珠,寒舟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开始慌了。
寒舟冷冷一笑,“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三少爷大婚。”小楼说,“这怎么会忘记?”
“没错,”寒舟说,“就是因为今天是三少爷大婚,这里必须要摆一个很大的排场。”
小楼说,“所以呢?”
“所以……”寒舟说,“今天这里的宾客鱼龙混杂,而且都是市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说,“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面前,劳师动众的调遣了一大堆的人马来给三少爷结婚助兴,那就不可能调动太多的兵马进行别的事情。”
寒舟说,“毕竟,老爷子是个注意家声的人,他能够做到今天这般德高望重,对东方世家的保护,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他说,“因此,外人都觉得,咱们东方世家的名声响当当,无论是德行还是功业,都足以让所有人称道。”
“所以,也就当然要说,”寒舟说,“今天的问题——”
他说,“今天这个局面,老爷子调动多少人,都会引起大家的注意,用最少的人办最多的事,不也一直都是他的作风吗?”
“我说的对吗?”寒舟望向小楼。
“于是,你推断出来,”小楼说,“老爷子,只派了我一个人出教堂?”
“是少爷推断出来的,”寒舟说,“毕竟老爷子今天也有重任,他要交接新娘,脱身乏术。如果他要派,就只会派身边最得力的人出马,况且……”
他说,“他也知道,如果惊动了太多的人,对于今天这个场合来说,实在太过明显,而且对他来说也不安全。毕竟,他也不想惊动我跟少爷。所以……”
寒舟笑着说,“他只派了你一人出马,我说的对么,小楼兄弟?”
小楼苦笑着说,“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既然让你全都猜中了,”小楼说,“我也就输得心服口服了,只不过么……”
小楼悠闲的踱着步子,把西装外套脱掉,又松开了领带,“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在这里束手就擒,那回去也不太好交差。”
“所以我早就为你预备了这里。”寒舟把手从袖子里面拿了出来,两个人,分立在树林子里面空地的两端,一阵秋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吹动着草木。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小楼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嘞的响声。
“是呀,”寒舟横着踱起了步子,又把他唐装的袖口叠好,露出他结实的胳膊,“为了困住你,我们也是煞费苦心。”
他说,“在这里,你使不出什么阴谋诡计,只有你我两人,也算是公平较量。”
小楼也随着寒舟,朝反方向迈开了步伐,两个人的目光吃死了对方,都在寻找着可以出招的时机,也都在寻找着彼此身上暴露出来的破绽。
“你真是一个让我无可奈何的人……”小楼故作轻松的说。
“你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玩弄心机的对手。”寒舟回应小楼。
说罢,两人都站定了身子,一动不动。
风变得越来越大,直吹得树丛簌簌作响,草木间充盈着杀气,在秋风萧瑟中,两个身影那么孤寂。
猛然间,万籁俱寂,空气中弥漫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一声猛烈的喊杀声打破了树林间的宁静,交错着的两条身影,在肉眼难以捕捉的瞬间冲到了一起……
“三……”
白色的花瓣随风飘零,在花瓣的末端浸染了一抹殷红。
血一滴一滴的从花瓣上滴落,在白与红交织的画面当中,多了一丝凄美的感觉。
刀剑破风之声掠过之后,随即喷溅的血液将东方理庄园中的花木林浸染,就像是给白色的花上面喷上了红的漆。
刀是三尺长的钢刀,人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往日静谧的小佛堂前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在这残忍的景象中,一名保镖还幸存着,爬向了小佛堂之中。
他的双腿是刚才被斩断的,本来应该是小腿的位置,在地上脱出了长长的,用鲜血绘制的红线。
只见他吃力的爬过了那他平日觉得很矮,而此刻却变得很高的门槛,已经断绝了一切活下去的希望。
他此刻能做的,不是活下去,而是乞求眼前的佛祖,能让他多活一会。
他的不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由远及近,不疾不徐的走着。
虽然距离行动时间只剩下短短的七秒钟,但是杰斯和飞鹰似乎根本不着急。
他们喜欢残虐,这是他们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嗜好。
杰斯喜欢听到人的哀嚎,和肉体破裂的声音,因为那让他觉得活着真好。
佛堂里面的佛像似乎并没有动容,保镖也没有能够找到什么希望。
反而佛像旁边的怒目金刚显得异常狰狞。
这就是我死前看到的最后一点景象了吗?保镖不禁自己问自己。
真的是很可怖,这就是死亡,没有一丝怜悯,甚至对生的渴望都将化为乌有,此刻纵有百般滋味在心头,也只能化作梦幻泡影。
蒙面黑衣的飞鹰走近了保镖身后,而保镖没有管他,仍旧用力的爬向佛像,他也知道该来的躲不过,但是仍旧希望多活一会——
哪怕只是那刀锋挥落的零点几秒。
血樱四溅,那佛祖**的法相上也浸染着那红灿灿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显灵了,那血就从佛祖的眼睛里面流淌出来。
就像是佛祖流下了血泪。
而飞鹰和杰斯对眼前这种情景却毫不动容,他们来这里毕竟不是来拜佛的。也不是来忏悔的。
他们除了来这里杀人,还要做一件事,就是达成他们的目的。
“二……”
杰斯和飞鹰默默的走到了佛像的后面,打开了保险箱——
鲜血四溅!
“一!”
与此同时,在教堂外的树林里,一个人猛然倒地,这个人,就是小楼。
寒舟筋疲力尽的站在已经晕厥的小楼身旁,“想不到这小子的身手也这么好……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
教堂中,东方锦与云雨瑶交换了结婚戒指,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中,两人相拥而吻,不知怎的,云雨瑶居然流下了眼泪。
许多人在那之后说那是幸福的眼泪,但是只有云雨瑶知道,那眼泪之中蕴藏了多少的悲伤。
东方玦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得翘起了他的嘴角——
东方玦知道,当云雨瑶和东方锦交换结婚戒指,并且在众人欣羡的目光之下接吻的时候,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颜儿,我终于可以把你换回来了!我们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只要这个世界上有我东方玦,便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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