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当初山寨被赵云攻下后,金彪惊慌失措的带着白翼逃命,沿路乞讨辗转才来到这邺城。自己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除了一身蛮力就啥也没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干啥都不太行,就这么边打零工便乞讨。幸而遇见门下书佐许由的女儿,见他可怜,便资助他开了个茶棚。
当初白羽在白池的帮助下虽然逃出了丞相府,可已是身受重伤,逃命途中正巧跌倒在茶棚前。幸好及时被金彪及许氏发现,才得以保住性命。一来二去,这郎有貌女有情,本就天作之和。
起先,许由自然不同意将女儿许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可是见识了白羽的身手又加上女儿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便只能同意。可对白羽来说,如果娶了门下书佐的女儿,便能乘机获得一个丞相府侍卫之职。一门心思报仇的白羽几乎不假思索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他想利用许由的地位和许氏的感情。
明知这是一步险棋,可怎知,头昏脑热下的决定注定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以为再次刺杀曹操会一去不返,万万没有想到会再次遇到柴萱。从那时起,对许氏纠结与对柴萱的悔恨就从未间断过,经常是彻夜难眠忧心忡忡。
自己喜欢的人真情全付却不能相守,喜欢自己的人朝夕相处然注定辜负。白羽有点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决定,此时就算痛心疾首也为时已晚!
“鸿轩,那个人是柴宏!他来干什么,你干嘛要去追他啊!表弟妹为什么要哭啊!”一张黑黢黢的脸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满腹疑云激动地看着白羽。
眼帘低垂,怅然若失,“表哥,你还记得柴宏啊!”
黑面一紧,杂胡一抖,怒意腾腾,“当然了,一想到当初是他使计策,害得我们没了山寨的,我就一肚子的火。”
“纵使没有她,我们也挡不住赵云,或许我们都会死在赵云的长枪下。”垂眸暗思,心内百转千回。当初柴萱摔倒那一刻如果自己没有去拉她,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
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回眸,又怎来如今相思苦。地上痴人几个,天上勾月盈空,紧闭双眼,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跌入尘土,悄无声息。
袅袅余烟升起,缕缕兰草香充斥着整个凌燕阁。
“公子当真还认为柴萱是四公子的细作吗?”一名侍女立于厅中,心事重重的望着曹丕的直挺挺的后背。
凤眼微睁,抬眸注释着面前的燕行图,薄唇轻启,“他敢这么直接问我要一个婢女,绝不单纯。”
身后女子眼神微乱,嘴角一开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稍稍定了定心神,大概非说不可,“公子,奴婢以为柴萱不会是任何人的细作。以她的行事作风,如果真是细作早就自露马脚了。绝不可能在公子如此的威逼下还能决口不提!”
背在身后的修长双手由掌变拳,那婢女脸色也开始变白,瞬间屈膝跪地,“公子恕罪,奴婢僭越了!”
“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就够了!”冷冷冰冰毫无生气。
俯首垂目,“诺!”
“她怎么样了?”冷冷的语气中隐隐透出几分关怀之意。
侍女轻叹口气,眉宇间关切之意跃然而起,“自今日外出回来,便茶饭不思寡言少语,想来这件事对她打击很大!”
眉间聚紧,神色微恙,“知道了,你回去吧!”
秀眸轻抬望望曹丕,略带深意。侍女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却将满腹心事生生咽下。“诺!”施礼退出。
伸手入怀,摸出一只木雕簪子,脸色微沉,握着簪子的手开始慢慢用力。
和风拂叶,云淡风轻,却见楚蝶行色匆匆穿行于花园之内。
“楚蝶!”曹宝扯着嗓子从气身后奔来。“你这么着急是怎么了?”
柳叶儿双眉微微低沉,在眉间压出几道纹路,“我找不到萱姐姐了,不知道她在哪里!”
细眉一卷,嘴角一斜:这柴萱又作什么妖呢?“她怎么了?你怎么会找不到她?”
“还不是白羽的事情吗!”楚蝶详详细细的将事情的经过一股脑全讲了出来,尽管柴萱告诉过她不要同别人说。可现如今连人也找不到,焦头烂额的模样早就把柴萱叮嘱给忘了。再说这曹宝不是柴萱的‘哥哥’吗,也不算外人。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两只细长眼瞪的溜圆,惊愕不已,“没想到白羽居然是这种人!”
鼻腔一抽,整个胸腔随着呼气大起大落,气恼万分。细细一想,曹宝脸色突然变了样,紧张不已,“坏了坏了,照你的说法,那家伙不会是想不开吧!”
一语吓坏眼前人,楚蝶捂着嘴,惊恐的瞪着两只葡萄眼,“曹宝,你可别吓我啊!”可转念一想这几日柴萱的表现。三魂七魄好似丢了一半,以前那张笑脸也消失了好几日,见人就撞见门就磕,细细数来这几日光茶杯就碎了七八个,就连平日最喜欢的懒觉都不睡了!
越想心揪的越紧,泪花默默爬上眼眶,“曹宝,这可怎么办呢!”
看着盈盈泪花,曹宝心疼极了,急忙安慰道:“楚蝶,我一定给你找到她,你放心她死不了的!”有修复器在她身上,想死都死不了!不过,这柴萱居然害我女神哭了,等找到你绝不轻饶。
“阿嚏阿嚏阿嚏——”
不远处某棵大树上,一名粉衣女子佝偻着腰接连打了还几个喷嚏,搓搓鼻子:谁在骂俺!摆摆头,继续举起两只爪子举着个扁担东比划比划西比划比划!一会儿沉眸暗思,一会儿抬头**,足足在这树上待了两个小时。
猛然间灵光乍现,一拍额头喜形于色,“有了!”喜滋滋终于打算下树杈子了,低头而视,却被树下的人惊呆了!——一圈圈褐色衣服撑着脖颈字,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个儿!
“柴萱,你有干啥呢!我这刚扫的地,你看你又给我抖落下一堆叶子!你是想累死我啊!”一大叔举着个扫把直嚷嚷!
“就是啊柴萱,你没事落树上干涉捏!你能不能先把那节绳子还俺,俺还得打水了!”另一个瘦高小伙子高喊着!两只杏眼低头瞄瞄绑在腰上的那节绳子,撇撇嘴!
“柴萱你瞅啥呢?神神叨叨,我都盯了你半个时辰了!”
“对呀对呀,你能不能顺便把你手里的棍子丢下来,我还得用它挑菜呢!”
……
一瞬间柴萱只感觉两只耳朵聚了一群的小蜜蜂,嗡嗡直往脑袋钻!
“柴萱——”不远处的高墙上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一圈人闭气噤声一致扭头循声望去,对面的高墙上气喘吁吁的趴着一个人,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由令柴萱喉间一动!“你能不能把梯子还给我!茅房!我要去茅房啊!”大树周遭瞬间黑线围绕!
眼皮抽搐,头皮发麻:“呵呵呵,各位大哥都是误会,误会~”这些东西都是俺捡的啊!天地良心!只不过可能捡的时候稍稍忘了问他们主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柴萱!”一道排山倒海似的高呼飞奔而来,柴萱明显感觉耳膜发痛!天地震动!大树颤抖!
‘刺啦~刺啦~’某位做贼心虚的小主正虔诚的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着!
“柴萱,你伤心归伤心跑这儿扫什么地啊!”曹宝终于寻见柴萱,却见眼前这人双眼迷离,嘴角轻掰,哀怨重重的舞着个扫把扫地。
“哎~”
沉沉的一声叹息,呼的曹宝心里没着没落的,心道:这又是整的拿出啊!失恋失出毛病了?不应该啊。“喂,柴萱问你话呢!您老人家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幽幽撇过那双深沉的眼眸,立住手里的扫把,“曹宝,好歹咱也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你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我这不是问你了吗!”细长眼一蹬,一副深受冤枉的表情,“我说,你在这儿干神马嘞?”
杏眼微眯,白眼一番,深吸口气,“先提两桶水,再挑了几筐菜,搬了几趟梯子,再扫个院!”
“哈?你,这是减肥呢?”曹宝龇着个嘴,难以置信的瞄眼柴萱。
两眼微翻,柴萱有种快过去的感觉!对于此时早已精疲力尽脑袋柴萱来说,早已无力战斗了。
望着柴萱这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曹宝也不拿她打趣了,“好了,不跟你闹了。那你到底在这儿干啥呢,又是扫地又是扛梯子的?”
听着曹宝发问,柴萱瞬间来了精神。扫把一扔,径直将曹宝拉道一棵大树下,兴奋道:“曹宝,你看看这棵树想什么?”
顺着柴萱指尖处延伸,曹宝歪着脖子扭过来撇过去,一脸狐疑道:“像个Y?”
“没错!”耳边一个巴掌十分响亮,震的曹宝耳膜一嗡,柴萱依然兴致不减,“我刚刚用扁担测了,树距离墙大约三个扁担的长度。半夜爬墙逃出去实在风险太大,要是我们做个大型弹弓,将我们弹出去就省事多了!”摸着下巴磕,自言自语的点着头,“反正我们也摔不死,要是能弹的远远的也不吃亏嘛!”
“所以你是打的这个注意?”长眉一挑,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柴萱。
对面那下巴壳点的和啄木鸟的嘴速有的一拼!
刚才还略带嫌弃的眼神,瞬间成了鄙视。只见曹宝沉气摇头,步至树与墙的中间,目光一亮,“倘若如你所说,墙与树的距离是三个扁担的长度。而据我所知曹丕府里每个扁担的长度都是1.6米左右,那么就是墙与树之间便是4.8米的距离!据我目测这颗树大约高3米,墙高二丈大约就是就是6.67米,利用勾股定理我们飞跃的最短距离是6.06米。再加上要能弹起我们的材料弹性值,考虑到树的柔软程度,以及地心引力和惯性,我们各自的体重……”
看着面前那张滔滔不绝的嘴,柴萱瞬间感觉原地爆炸的节奏!“等等等……”如果再不喊停,柴萱绝对会原地吐血三升,气绝而亡!“大哥,你能不说数字吗?”眼含热泪,嘴角微抽,可怜巴巴双手微颤的望着曹宝,“您直接说结果行不行!”
“结果就是,你不是被摔在墙上就是被卡在树上,弹出去的概率为零!”
西风卷寒意伏,心凄苦道不出,柴萱紧捂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啊,稀碎啊!悲戚满面仰天啸——我、恨、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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