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双臂,柴萱恭恭敬敬的将两卷蜀锦摆在冯香的眼前,细脖一缩道:“冯姑姑,这是带回来的蜀锦,烦劳您交给夫人吧!”
“哎呦,没问题!”胖胖的脸颊挤出一个弯月牙,冯香笑眯眯的梗着脖子抬起头,很是客气将布匹接过来。“姑娘,辛苦了!”
听着冯香又念出的“姑娘”俩字儿,柴萱浑身便是一哆嗦。这个称号难不成是彻底甩不掉了?双眉紧皱,“冯姑姑欸,求您别喊我‘姑娘’了,行不?这‘姑娘’‘姑娘’的,叫的我心里跟猫抓似的,实在是别扭的很。”
“哈哈哈……”一阵杠铃般的笑声自柴萱挂满黑线的额前飘过,冯香的下巴画着一字,乐的合不拢嘴。“哎呦,姑娘这是害羞什么呢!”
“呵呵呵……”柴萱苦着一张脸,尬笑陪着。心里却怨道:害羞,害羞个毛线啊!咱这是害怕呀!
冯香嘴角荡出一抹别样的微笑,颇有深意的望着柴萱,“姑娘总得慢慢习惯不是,毕竟将来陪着公子的日子还长呢!”
一句一个姑娘,就像某位大侠的飞刀,是咔咔的往柴萱心上扎啊!
长什么、长什么!改明儿个就给你来个凭空消失,看还长个哪门子!柴萱窝火的是两眼发晕,肺气略肿。眼瞧着那位姑姑嘴角微张,还要说些什么。怕必不是什么受听的话,柴萱急忙拦截道:“哎哎哎,姑姑呐。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打扰您了,拜拜了哈!”
脚底一滑,鞋底一股青烟一冒,柴萱已然遁出百米之外了。冯香略过布匹,往远处一瞧。某个细瘦身影正以一百二十米每秒的速度飞奔而去!无奈只能将卡在喉咙里的话语咽回去,可一秒后却冲那道身影来了句,“姑娘慢点啊!”
只听得远处“哎呦”一声,打个趔趄。然瞬间却如脚踩无敌风火轮,飞得更快了。简直就是一道飞奔在陆地上的闪电,快到没人影儿!
清月初升携凉意,寒风迎卷羞花闭;倦鸟稍嫌天宇冷,收羽回栖暖窝中。
自榻上辗转几番,柴萱虽然累却全无睡意。索性披衣起身,溜花园去了。
掰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穿越来的年头。又想想如今自己这‘腹背受敌’的情形,便是长长一声叹息。究竟该何去何从,愁的柴萱肠子都揪成好几截了!
耷拉着脑袋忧伤的晃悠着,猛一抬头,忽见一白纱飘渺身姿曼妙的美人立于不远处的凉亭之下。柴萱心头不由一惊:妈呀!这大晚上的不会是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东西了吧!刹那间冷汗直冒,刚想抬步撤退,却见那白色身形挥袖起舞。实在太过优美,柴萱忍不住止步而视,双目难移。
清风徐来,不知卷带了何处的花瓣,一瞬间将整个场景渲染的如梦似幻。真真是:月笼轻纱藏妙体,如幻美姿画中来;犹若仙娥云端舞,戏风弄露更盈羞。
揉揉痴愣的双眼,再三确认一番眼前此人是不是那下凡的嫦娥仙子。银月扫过,清风盈泪,玉脂凝肌。柴萱瞪着两个灯泡似的眼珠子,心内惊呼:居然是任姬!
“柴萱,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声轻问将柴萱的思绪打断,回眸一瞧。小清正用两只诧异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面上挂了一堆的问号。
亭中起舞的人许是被这问话扰到了兴致,遂停袖止舞,缓步下来。柴萱瞄着那身洁净素纱,清婉素雅,犹如夜月昙花,简直是沁人心脾的美。
柴萱急忙猫腰施礼,“见过任姬夫人!”而心中却为自己这突兀的打断有些懊恼。
小清上前将一件加绒披风罩在任姬的身上,将那青色系带很贴心的系好。煞是关切道:“夫人,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月影下略显苍白的神色依旧如往昔般平静,那凄婉的眼神不知为何看得柴萱很是伤感。不禁问道:“夫人身体怎么样了?全好了吗?”
蝶目微沉,清目里溢出无限感伤来。视线微转停于某处。泛白双唇微启,轻道:“好与不好又能如何,失去的终是失去了,挂牵的终是徒挂牵。”近在咫尺,柴萱才发现任姬手里竟紧紧的捏着一个手帕,
这大晚上不睡觉出来瞎吹风,还讲这么伤感的话。这任姬是大黑天儿出来悲春伤秋来了?这任姬也是那里都好,就是这内心也是伤感的可怕。“任姬夫人还是得多注意身体啊,一定要相信面包和牛奶都会有的!”
“柴萱,这面包是什么啊?”小清歪着脑袋问道。
“额!这面包啊,就是……”
“柴萱!今晚的事情可以不说出去吗?”柴萱挠着脑袋,刚想解释,却被任姬冷不丁打断。而且,任姬美女的脸色似乎有些严肃。“尤其不要说给公子好吗?”
额?这到底什么情况?这么好看的舞姿,要是呢个大色鬼曹丕看到的话,还不得喜欢到天上去?怎么还要藏着掖着,尤其是跳个舞还得大黑天的来?对着任姬,柴萱是更加好奇了!可人家既然要求了,不答应是不是说不过去。
“夫人既然吩咐了,柴萱自然听从!”柴萱点头应诺,稍见任姬微微宽心,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同身侧人轻语道:“小清我们回去吧!”
望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柴萱的心里是一个问号一个问号的往出蹦。总觉得这任姬似乎太深藏不露了!明明有才的不行,还偏偏要装作啥都不会。话说这古代的女人为了争宠,不是应该煞费苦心焦头烂额吗?她怎么偏偏一副与我无关的淡定嘞,柴萱一颗躁动的八卦心是早已按捺不住,恨不能分分钟跟在任姬身后,看看她在想啥。
环视朱红室内,几个手脚麻利的红衣丫头正小心翼翼的为以为威仪赫赫的微胖男子穿衣戴冠。细瞧处,玄色绛红长衣深罩威武身姿,黑履银冠相配,再系宽腰腹带斜坠羊脂美玉。
老曹大人睿眸紧闭,双臂舒展,很享受的让周边的一干人等给自己捯饬。一名婢女跪在地上仔细的将那衣袍拉了个笔直,愣是半丝褶皱也瞧不出来。
“丞相,好了!”
旁边侍奉的小斯将那周身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颇为放心的弯出个驼背,垂眸低首告知老曹同志。
虎须一抖,像一只刚从睡梦中苏醒的雄狮,自鼻腔中发出一声长嗯。宽袖一挥,几名丫鬟即刻埋首退出。只留下一名侍从躬着腰,立在一侧。
“荀文若可来了?”曹操上下打量一番铜镜中的自己,可能是自我觉得已经帅到没朋友了,嘴角挂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环眼小斯又是一鞠躬,嚅嚅回道:“回丞相,荀令君早已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自鼻腔中喷出一声嗯后,即刻甩臂出门。那小斯低着头跟在曹操身后,小碎步紧随。
今日一早。正于府中练剑的曹丕忽然接到一处命令。传话的人清楚明白讲曰:今有紧急军情一处,责令丕公子速持符节自东城门而出,交于城外大营中的夏侯惇将军,务必于午时赶回。若有延误,必当严惩!
话分两处,此时亦是端坐喝茶的曹植也接到一处密令言:今有紧急军务,责令植公子速持符节自西城门而出,交于城外大营中的夏侯惇将军,务必于午时赶回。若有延误,必当严惩!
两人同领命令,备马而出,然而行至各自城门处却犯了难。虽说两人正焦头烂额的急在一处,可曹大人却和荀彧聊的正开心。
“丞相设此关卡,是意在考量两位公子临危应变的能力?”荀彧的小短山羊胡微抖,睿目看着端坐于案前的曹操,颔首道。
曹操意味深沉的瞄着立于堂下的的荀彧,笑道:“文若意下如何?”
荀彧再拜,却于嘴角微勾一笑,“丞相此番考量,选出的未必就是最佳的!”
“呵呵呵!”短须一颤,曹操忽然捧腹大笑,“文若,那你认为谁会先完成任务,前来我这里禀报。”
躬身颔首,双眉微沉。荀彧思量片刻回道:“这臣便猜不出了!”
“哈哈哈……”又是一阵狮吼般的大笑,双眼环眯看着堂下的某人,“竟还有荀文若猜不出的事情来吗?那好,你我就拭目以待吧!”
荀彧并未回答,轻呼长气,压唇一笑。眉宇间平添几分凝重,心头却清明几许。
“给本公子让开!”剑眉紧压,勒马于前的曹丕咬牙切齿的看着守门的侍卫,怒不可遏道。
戴甲侍卫抱拳施礼,却一步不退,正色道:“公子恕罪,是丞相命末将把守东门的,而且规定不许任何人出城!”
“胡说!本公子奉命出城,你为何再三拦阻!要是误了大事,你担待的起吗!”曹丕挺身大喝,满目的怒火似乎要将那侍卫烧为灰烬不可!
“公子,末将已经说过了,丞相亦是再三强调不许放任何人出城!”那侍卫亦是信誓旦旦,义正言辞。
“岂有此理!”星眸含怒,拔剑出鞘,眼看就要挥剑而下,却被另一人拦下。回眸而视,满是不解,“先生,这是何意?若是再晚,就错过时辰了!”
司马懿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公子是打算杀了他吗?”
“不然呢?”
鹰目藏睿,司马懿沉郁非常的盯着马上的曹丕。“公子!狠绝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啊!可否信在下一次!”
眉宇紧蹙,曹丕无可奈何的盯着一脸坚定正色的司马懿。长叹一声,极其不甘的收剑回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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