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宫内,檀香悠然。
郭照愁云满面的摁着太阳穴,晴滢则安静的待在她身后,为其捏着肩膀。
曹丕负伤休养的时候,便是柴萱每日留在身边伺候,其余的人几乎连曹丕的人影都见不到。这好不容易等到曹丕的伤好了,又是成日的往长萱宫跑,再这么下去连自己这里都快成冷宫了。忧思难减的郭照不由沉沉的叹口气,听得晴滢都有些难受。
“贵嫔娘娘,您说这柴贵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都快把陛下的魂勾去了!”晴滢嘟着嘴,很是不悦的讲着。
听完晴滢的话,郭照的额间锁的更紧了,当初,阴贵人,李贵人颇得盛宠,可陛下也未曾像如今这般无视六宫啊!
不听还好,越听心里头就越心烦。郭照身为贵嫔,担着协理六宫的任务。不求皇帝雨露均沾,但也不能太过宠幸一人呢。如今的后宫早已是哀声怨道。偏偏原来还能管管的卞太后,不知怎的又和曹丕打起了冷战,对于曹丕的事情压根儿不闻不问。
所以这些事情就全都堆到了她一个人的身上,天天的不是这个来抱怨两句,就是那个来让她主持公道,着实扰的她头疼的紧。
连前两日苏容华生产时候,曹丕也只是象征性的去瞧了瞧,给了些赏赐好生的安顿了一番。原本生了皇子应当晋位的,之前仇昭仪就是因为生了皇子,被曹丕从良人晋封为昭仪的。可不知为何对于生了子的朱淑媛,苏容华,曹丕竟然连一位都没进。
一个小小的柴萱竟然让后宫乱成这样,实在是难以置信!
“贵嫔娘娘,国舅爷求见。”一个小丫鬟缓缓进门施礼言道。
轻闭的凤眸微微一睁,撑开一条细缝打量着堂下的侍女,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郭照软腕一扬,软乎乎的坐起身来,晴滢则停手退至一旁。
郭淮容光焕发的大步而入,一瞧见郭照就给她跪地施礼。“臣弟拜见贵嫔娘娘!”
瞧着郭淮那满脸春光的表情,郭照更是心烦。她在这里愁的头发都要白了,他倒好这逍遥自在的模样,是来给自己添堵了吗!
郭淮兴冲冲的抬起头,却瞧着郭照的脸色不是很好,遂问道:“姐姐,是在为何事忧烦呢?”
“能有什么事,后宫的事呗。”郭照微紧柳眉朝向郭淮,悠悠言道。“你今日进宫,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她也不想管了。天天被人抱怨的头都快大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管郭淮的那些破事。
郭淮稳稳神色,瞟眼四周站着的小丫头,冲郭照使了使眼色道:“姐姐,臣弟知道你在烦心什么。所以今日要讲的便是来帮您解决烦恼的啊!”
“你?”接过郭淮的眼神,郭照无奈的长叹口气。他不给自己填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指望他能帮自己解觉麻烦。但还是手腕一转,让侍奉在周围的侍女皆退了出去。
“说吧。”郭照沉叹口气,“不过我得提醒你,上次你说的陛下因为柴萱受伤的事情,也只是让太后罚的她跪了一个时辰而已。如果,还是这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就不要讲了,省的我听的心烦!”
曹丕为了救柴萱而受伤,众人都捧着礼法怨怪柴萱,可也从侧面反应出,曹丕是有多在乎她。这种事情说出来虐不了柴萱,反倒是把后宫众人虐了个遍。
“姐姐,臣弟上次只是差人说陛下是为了柴萱而受的伤,却不知,还有件儿惊天动地的事情,没和你讲呢。”郭淮斜挑眉梢,故作神秘言道。
凤眸斜转,郭照拧着眉梢瞧着很是神秘的郭淮,“什么大事?”
眼珠微转,郭淮下意识的瞄瞄四下。刻意近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姐姐不知,那日混乱中,我亲眼瞧着白羽拉了柴贵人的手呢!”
“什么!郭淮,竟然有这种事情,此话当真?莫不是,白羽为了保护他一时施了礼数呢?”被郭淮的话吓到的郭照猛然从座位上腾起,紧紧盯着郭淮,等着他的下文。
知道郭照会问此,郭淮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这种事情臣弟自然知道不能乱说,所以,臣弟是经过几番调查之后才来同贵嫔姐姐讲的呀!”
“那你调查有什么结果吗?难不成他们两个……你可有十足的证据。”郭照紧的起身上前追问。
倘若这柴萱真的和白羽剪不断理还乱,那只要抓住一点点眉头,除掉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姐姐,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所不知,这柴萱和潘雪可是故交……”
郭淮说一半藏一半儿的讲着,时时观察者郭照的表情。见其脸色猛然大变,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话已经成功激起了郭照的强烈注意。
郭淮的话顿时令郭照恍然大悟,怪不得柴萱和所有的妃嫔都是面上和气,却并无深交,倒是和潘雪走的极近。如今看来,是故友相逢,感情深厚呢。
“这又算什么证据,既然她们是故交,难不成潘雪会背叛……”话至此处,郭照忽然脑中一闪,眼神发亮,“对呀,若是潘雪背叛了柴萱,那当年的事情岂不是的来全不费功夫!”
瞧着郭照兴奋不已的模样,郭淮亦是一乐,上前言道:“姐姐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臣弟来做吧。臣弟保证,用不了多久,就一定帮姐姐除掉这个头疼的大麻烦!”
郭照凤眸微转,望向郭淮。只见其薄唇勾笑,眼中狠意决绝,似乎已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
“怎么,你已经有了对策?”郭照问道。
郭照知道郭淮仍旧对上次柴萱害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未曾想到居然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去调查柴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喜悦,看来自己这个傻弟弟也不是太笨吗,知道什么叫完事俱全。
郭淮顺势将腰身一弯,双唇勾笑,透着半阴半阳的诡计,施礼轻道“至于臣弟用了什么手段,姐姐就不必过问了,只要结果令姐姐满意就是!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姐姐东风相助,才能万事俱全呢。”
“你放心,只要能解决了那个大麻烦,我才是求之不得呢。”郭照冷眸微紧,定定的瞄向远处。红唇半勾,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希望的结局。
红尘相斗,多因残情祸起;诡谲谋计,全为玲珑心思;叹只叹,寂寞深闺多怨怼,却是雨露难均沾。
星夜沉落,蚕火如豆。
伏在桌案上的柴萱花痴般的笑着,侧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火光里的曹丕,满眼都是小星星。
“曹子桓~I Love you!”不知那根神经被牵到了,柴萱恍惚间竟有些情不自禁。
忽然传来耳畔的温温一语,听得曹丕心底泛着涟漪。浅笑回眸,对上那双暖暖的清泉星眸。虽然不知道柴萱说了些什么,可那柔柔的语气却听得人苏苏的暖。
“你又在讲什么,难道这回是问我吃了吗?”曹丕开玩笑似的再柴萱额间轻轻一点,满是宠溺的笑着。
柴萱满是羞涩的抿嘴一笑,抬手环上曹丕的肩头,调戏似的回道:“对呀,就是问你吃了吗。”
定定的望着附身而来的娇容,曹丕的眸子瞬间像蓄了一汪春水,脉脉含情。抬手揽住美人的细腰,眉眼间全是宠溺的味道。
“你可是又在诓我?”剑眉微挑,笑意满满的瞧着面前一脸小得意的家伙,这谜底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柴萱搬个鬼脸,无奈的耸耸肩头将曹丕推开,“曹子桓,你还真不好骗。好吧,不打扰你做事了,免得你误了军国大事。”
见怀内的人离了身,曹丕反倒有些不舍。满是不情愿地收回空荡荡的手臂,却没了再次工作的欲望。而是转过头静静的望向柴萱,等着她再和自己讲话。
柴萱歪在一边无聊的碰碰挂在笔架上的毛笔,盯着它随着惯性来回的晃。察觉异样的回眸一瞧,曹丕居然还在看着自己。
忽然想起个困扰自己好久的问题,脸上顿时一红,往曹丕身侧挪了挪,羞涩的垂下眼帘颇具难为情的揶揄道。
“嗯……子桓,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呢?”
瞧着柴萱那和喝了酒一样的脸色,曹丕却是淡淡一笑,“第一次见你。”
“第一次!那不就是你给了我四十大板那次吗!”柴萱杏眼一瞪,瞬间心里就上了火意。可就是这四十大板呢,让自己留下了永远的阴影啊!
瞧着柴萱那要吃人的眼神,曹丕不由尴尬一笑,赶紧解释道:“那个,那不是第一次,而且,那次我并非有意打你的。只是你冒冒失失的,万一再得罪人呢。不给你个警告,如何让你收收性子!再说,我对你也有所关照的。”
有所关照,四十大板也算有所关照!拜托,前一句话你还讲了句杖毙呢,这可是要让本人死的节奏啊,这也叫关照!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柴萱沉着脸,万念俱灰的回着,那压抑的神情实在令人心惊。
不提还好,这一提柴萱顿时气的心肝都疼了,愤怒不已的拍案而起,转身就要走。
“萱儿,萱儿!你先听我解释啊。”面对柴萱忽然的生气,曹丕反倒心虚起来了,慌慌的起身将怒走的柴萱拦住,赶忙解释道,“我那次只是想试试你而已,况且我也暗中吩咐过执行的那些人下手轻些的……”
而实际上,曹丕的吩咐让那些人误解了去,反而是打的更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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