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雪定定的望向漓香,玉颜如霜,冷意拂面,似乎对于漓香的突然到访极其的不满。
“呵,是呀。我一个本不该存活到这个世界的人,的确是不该来。”对着那双能将人冰封的目光,漓香满心的愤恨地苦笑着冷哼一声。
“漓香,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些话,本宫劝你最好拦在肚子里,否则后果自负!”看着漓香如此淡定的模样,潘雪心中不禁大为恼火。漓香的嗤笑,像是对潘雪的嘲讽。笑她单年如此的愚蠢,笑她如今如此的寒酸。
自己好不容易争到淑媛的位置,倘若让漓香将单年的事情尽数翻了出来。不但大是自己,那自己儿子恐怕都要受到牵连了。
“楚蝶,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掉小河!”漓香激动万分的逼近潘雪,怒瞪双眼死死的压迫着眼前之人。
面对漓香的质问,潘雪神色一慌,跌退半步。“我没有!那是她自己自寻死路,与我何干!”特意压低嘶吼,令潘雪的额间出现了几道青筋,眼眶也开始满满泛红。
“既然如此,你有何必瞒着出现,瞒着陛下。倒是将你当年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啊,怕什么!我告诉你,我仙子啊就要去见陛下,将你当年的事情尽数供出来,看你如何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你的软榻上过下去!”
看着潘雪被自己的言语吓的一点点后退,漓香心底倒有几分胜利之感。说明自己的话已经戳到了潘雪最担心的地方,让她开始不安了。
漓香一步步的逼近,一声声的质问,令潘雪心头积压了多年的害怕尽数激了出来。大惊失色地盯着面前审问般的眼睛,杀意顿生。
见潘雪已经五色无主,漓香不屑一顾,厌恶至极地回身便要走。潘雪还以为她真的要去向曹丕告状,情急之下死死的将其手臂抓住,慌乱之极。
“漓香,小河到底呵你说了什么,你要这般害我。不行,我求求你,不要把这些事告诉陛下好不好,看在我们多年姐妹的情份上。”潘雪跼蹐不安地祈求着漓香,眼神中满是真切。
望着潘雪仿佛如临深渊的害怕神色,漓香漠然一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罢,便要挣开潘雪拉着自己的手。
“不可以,漓香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自寻死路知道吗,你不能……”心乱如麻的潘雪死死的拽着想要挣脱自己的漓香,她要是放了手,只怕一起就都完了。
何悦胆战心惊的看着互相撕扯的两人,想要上前去帮潘雪却完全无法插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争吵呵撕扯中,不知是漓香的力气过大还是潘雪的手中打滑,忽然间,漓香猛然一脱,在强大的惯性之下,整个人竟直直向身后的假山倒去。来不及抓住漓香的潘雪,手中一空,下一瞄便生生的瞧着漓香狠狠的撞向假山,头破血流的摔倒在地,嘴角开合几下便极其不甘地合了眼。
潘雪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何悦,亦是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将双眼捂住。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漓香,漓香……”
潘雪很深颤抖着上前轻轻推了推漓香,看着头部还在涌出的鲜血,顿时杀意横生。见漓香胸前似乎还有气息的起伏,便想上前去探探气息。
“金夫人!”
忽然冲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将假山前的主仆二人吓得魂儿都跑了七八分。何悦急忙上前抱着潘雪的胳膊,整个人筛糠似的抖着,连着潘雪的胳膊都不停的晃着。
“淑媛,这可这么办呢?”何悦惴惴不安的问道。
潘雪定定心神,冷冷的望眼躺在地上的漓香,心中一横,拉着何悦直接从假山之后绕道而走。
慢慢搜素近前的小满等人,看到人事不省的漓香之时,皆是大吃一惊。
“贵人,金夫人在这里呢!”
原来,小满找不到漓香,就急忙回了长萱宫。听到漓香不见了,出现就连忙带着小满等人,出来寻找。
听到呼唤的出现,心急如焚的奔上前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漓香,完全惊呆了。直接扑到漓香身前,探探了呼吸呵脉搏,皆是弱的可怕。
“荣芝,赶紧去喊御医!”柴萱红着眼眶,六神无主的冲荣芝喊道。
元瑞紧的上前,“贵人,让奴婢赶紧将夫人背回去吧!”
“好好好,元瑞,兴庆那么一起,小心点儿啊!”柴萱双眼含泪,红着眼担心至极的看着元瑞将昏迷的漓香背到背上,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正欲离开的柴萱,眼神微瞟却被一道光亮吸引住了神色。上前一瞧,石缝中正反射着夕阳的金属亮片,顿时令柴萱脸色顿时大变。
伸手将那发亮的东西捡起,整颗心都凉的发疼。着见东西根本不是这个时代应该有的东西,而是当初曹攸宁送给潘雪的坏掉的时空联系手环。
霎那间,柴萱的心像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寒潭,压抑到无法正常的呼吸。
元瑞和兴庆已经带着漓香先行而走,小满回身瞧着正盯着那东西面如土灰的柴萱,上前将其扶住,“贵人,您怎么了?”
“原来,是我错了……”柴萱面无人色的咽声囔语,连一丝生气都没有,听的人心头发凉。一瞬间竟泪如雨下,哽咽难言。
见此情形的柴萱,小满都快吓坏了,赶紧扶着柴萱往长萱宫方向而去。
匆忙离去的潘雪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自己掉了东西,在何悦的搀扶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长淑宫去。满脑子都是漓香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顺带着将往事尽数勾了出来。
原本当自己听说小河知道自己下了**之时,还想用交情让她闭嘴。可随着小河跟着自己的时间越久,知道和参与的事情也就越多,自然也做了不少暗度陈仓之事。但这些都是为了保全自己,小河也不多说什么。
直到那次自己为情所伤,醉酒之时,恍惚中仿佛看到了柴萱,心内感伤的同时,竟将当初自己对柴萱所做的事情尽数吐了出来,全被小河全都听了去。尽管事后,小河表示自己不会说出半个字,可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她的全部信任。
可按照曹丕对柴萱的感情,再加上自己是借着和柴萱的感情才顺利留到他身边的。如果让他事到自己曾一而再再而三的置柴萱于不利之境。恐怕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
“淑媛,当年到底什么事情啊?”何悦惶恐不安的看着面如土色的潘雪,对方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
潘雪猛然一怔,杀意四伏的眸光突然射向何悦,顿时吓的何悦肤粟股栗,急忙跪地求饶。“淑媛,奴婢和您可是实打实的一条心呢,断然不会做背主求荣之事的呀,求您饶命呢。”
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事情,潘雪眸光生冷。当年的小河和唱歌不是这样求自己的,可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起来吧,只要你害记得就好。”潘雪冷漠言道。此时她身边还需要一个刻意信得过的心腹,所以她不过是警告一番,并没有动杀心。
何悦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一头冷汗的重新抚过潘雪。
提及当年之事,潘雪不由冷笑几声。若说当年之事,又该算那件呢?是自己本欲借着当年李姬的侍女侬翠之手除掉柴萱之事,却偏又心软求了任媛相助;亦或是利用柴萱然后设计除掉了李姬,还是利用柴萱将曹丕哄到了自己床上。这一庄庄一件件,那一件儿不是让曹丕和柴萱对自己厌恶至极。
倘如真的东窗事发,自己所有的努力岂不是全都付之东流吗,她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潘淑媛留步。”
忽然冲身后传来的声音,令正行走的主仆二人,神色一紧。回身一望,却是跟着身边的丫鬟晴滢。
“不知郭贵嫔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潘雪轻轻言道。毕竟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讨好郭照了,她得赶紧想自己的后路。
只见晴滢很是礼貌的施礼言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贵嫔让奴婢来请您,还请您您务必前去。哦,不过,贵嫔娘娘特地提到了漓香的名字,不知淑媛可有印象呢?”
晴滢的话顿时让潘雪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这件事情,郭照也知道了不少呢。
强忍心情的潘雪,勉强一笑,“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因为漓香的受伤,此时的长萱宫正乱作一团。得到消息的曹丕亦是匆匆而来。可持续的神色似乎比想象中的更糟。
看着柴萱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漓香,曹丕亦是担心柴萱伤心过度。
“萱儿,去休息一下吧。御医不是说,她不会死吗?”曹丕扶着柴萱的肩膀,柔声安慰道。
听闻此言,一滴清泪却从柴萱脸颊滑过。的确,御医是说漓香不会死,可何时能醒过来却是未知数,可这和活死人又有什么差别呢。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凶手如此放肆……”柴萱哽咽言道,清泪如泉,更难将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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