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柴萱坚定的言语,隐隐让郭照觉的惶恐。她不知柴萱是出于什么样的信心说出这样的话,可那一字一句如此言之凿凿,反倒让自己不敢不信。
“贵嫔娘娘,无论你信不信,这皇位最后一定会落到曹叡手中。娘娘,不管您信了潘雪的什么计策,成为皇后除掉甄宓都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吧!可我现在就能跟您保证,只要您认了曹叡为子,不出一个月,我就能让您问鼎后位。”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曹丕会在黄初三年九月立郭照为皇后。那么自己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逼郭照一把。柴萱凝眸盯向郭照,目中的坚定令郭照是忐忑不安。
皇后这个位子,几乎是所有人眼中最关注的地方。即便是自己,也得有完全的计划才敢给自己一丢丢胜算。说实在话,即便是没有甄宓,皇后的位子也该给什么世家大族的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落在自己头上。
可柴萱如何敢在自己面前夸下这般海口,若是一般人听了定然言她是痴人说梦。
“本宫凭什么信你?”郭照内心还是有些动摇。
柴萱淡然的望眼面前的眸子,心中感慨万千。这世间权利和地位,永远是那么可怕。明明是一双那样好看的眼睛,却偏偏渗满了欲望,再无那般倾世的光泽。
眼帘低沉,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吗,倘若我做不到,我便以命相陪。这样一来,你也不是很亏吧。”
郭照凤眸微紧,凝视着面前的柴萱,嘴角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柴萱开出这样好的条件,的确诱人的很。如果自己真的刻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成为这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好,柴贵人。本宫就跟你赌这一次,不过你最好别食言才是。”郭照冷冷言道。
柴萱抬起清眸,明澈生辉的眸光望向郭照,唇角微紧。成为皇后又能如何,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下场,只怕此生亦不会做出这般选择了。
魂牵梦萦为权势,权势到头却为空;几番谋划欠性命,是非累累终回己。
自长风宫出来,柴萱是满心疲累。转过回廊,却直直迎上一人。
四目相对见,柴萱的眸光开始变得漠寒。
突然见到柴萱在自己面前的出现,潘雪似乎有些惊讶。而且,柴萱前来的方向可是郭照的长风宫,更是令人难以置信。
“见过贵人!”潘雪盈盈一拜,可眸宇间已将没有了半丝的情谊。
瞟眼正弯腰施礼的潘雪,柴萱抬步而走。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周身的寒意不禁令潘雪打个寒噤。
“潘淑媛,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做你淑媛。我如今虽然不受陛下待见,可我也从来不靠那个活着。但你若是真的把我逼急了,拼命的话你觉的有几分胜算。”
冷眸斜睨,如寒刺般扎向潘雪,惊得其神思一乱,面色奇白。
潘雪还从未见过柴萱这般模样,冷若冰霜的表情简直和生气时的曹丕一模一样,单单是看人一眼,就足够让人心慌胆寒了。
脚步暂停,柴萱半垂眼帘并未去瞧潘雪,双唇微启冷冷言道:“潘雪,从此以后,你我形同陌路,再无情分!”
柴萱一言,刹那间令潘雪往日的记忆像被掀开了盖子一般,尽数涌了出来。宛若无数把寒忍尽数插在潘雪的心口,疼痛如绞。
潘雪浑身发麻的跌退两步,只觉后背发寒。眼睁睁的看着柴萱从自己身旁走过,未有笑颜,毫无留恋。怔怔抬眸,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潘雪却觉得胸口疼痛如绞。
“萱姐姐,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似囫囵吞枣般的含糊着,眼泪顷刻间夺眶而出。然而早已走远的柴萱,已然听不到这句话了。
她原以为的她的心已经足够冷了,可以冷到无论怎样的去筹谋,去伤人都不会再心痛。可为何柴萱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包裹着心的层层铠甲像薄纸一样被狠狠戳破。
“淑媛,您怎么了!”何悦扶着浑身都在发抖的潘雪,整个人都要吓坏了。
明明柴萱什么都没有做啊,潘雪怎么会谎成这样。何悦紧紧的搀扶着潘雪,跌跌撞撞的赶紧往自己的宫殿方向而去。
话说柴萱的确猜的没错,那两个士兵狼狈不堪的冲曹丕禀报了柴萱硬闯出门之事,气的的曹丕是大发雷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气势汹汹的就直奔长萱宫而来。
见柴萱不在宫内,顿时更是气愤。说小满她们劝主失责,直接要将长萱宫的一众人拖出去吃板子。小满元瑞等人刚被摁到长凳上,就听得一声“住手”,令众人瞬间长舒口气。柴萱的赶回及时拯救了小满等人的臀部。
望着堂上面色黑沉的曹丕,柴萱倒也沉的住气。两人就这么必此冷冷的看着,谁也不先开口。
曹丕实在憋的难受,气呼呼的起身走到柴萱面前。:“柴萱,你就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是我不该打侍卫,还是我不该去找你的潘淑媛!”对着面前灼灼生怒的墨瞳,柴萱倒也不怯,反而是直直的顶了回去。
“你……”柴萱的话气的曹丕胡子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可曹丕就是拿眼前的女人没有办法,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在问什么,还要避重就轻的何自己打马虎眼。
“簪子,你得我好好解释一下着簪子是怎么回事儿!”宽袖一甩,曹丕直接将一直木簪子丢到柴萱脚下。
望着被摔在柴萱脚下的簪子,柴萱心里却是莫名的心痛。“子桓,你到底信我过我吗?”
面对眼前之人泪眼朦胧的质问,曹丕整个胸腔都在发疼。“你要我怎么信你。这簪子是谁的,这偌大的皇宫有几个人知道。如果不是你,为何……为何会在你的袖中!”
他可以相信柴萱任何事儿,哪怕她就是真的诬陷潘雪,真的杀人放火。只要柴萱说不是,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相信。
可唯独白羽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到毫无保留的全部相信。因为她答应留在这里的条件之一就是保全白羽,自己又如何相信,她不是为了再次保他才会心口不一的对自己好呢。
曹丕的话深深刺痛了柴萱,早就在眼眶中打转转的眼泪终是挂不住落了下来。“仅凭一个簪子,你就怀疑我和白羽。也难怪你会因为甄宓和曹植满城的风言风语,狠心的杀死自己多年的结发妻子!”
“柴萱……”曹丕苦道。
柴萱嘴角苦涩的笑仿佛是在嘲笑曹丕,看得曹丕的心仿佛被什么撕扯般的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向柴萱解释,他并非真的想杀甄宓。那只是他酒后无意识的怒语,并非真心。
“难道不是吗!甄宓到底有什么错,你为什么非要赐死她!她可是你的妻子啊,你曾经那么宠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柴萱声泪俱下的控诉。
哑然不语的曹丕,反倒让柴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她心痛的不是曹丕心里没有甄宓,而是他仅凭自己的换衣和猜忌就可以将自己与甄宓所有的感情生生的斩断,毫不留情。倘若,满城传的是自己和白羽,那他会不会也会像对待甄宓那样对待自己。
“萱儿……”
看着几近崩溃的柴萱,曹丕是心痛如绞。猛然环住泣涕如雨的人儿,抱的紧紧的,任凭她在胸前放肆的恸哭。
她对于自己有多么独一无二,他对她有多不舍,她为何就一点儿不清楚呢。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只是像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啊。所以,他真的容不下,容不下任何一个人想念着她,亦不许她去惦记任何一个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可是自己这般心思,她难道就感受不到一点吗。还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去感受,所以才会带着白羽送给她的簪子,与自己约法三章。
“曹丕,你会不会像对甄宓那样对我……”怀内的小小身子哭声渐止,可曹丕却可以感觉到她在轻轻的发抖。
喉结微动,曹丕几番欲言又止。甄宓的事情似乎让柴萱感到很是害怕,可他又该怎么没去抚平她心底的那层阴影。
“如果我说不会,你相信吗?”曹丕轻道。
荡在耳畔的轻语,仿佛带了催人泪下的东西。柴萱泪珠像是断线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柴萱缓缓起身,离开那被自己打湿的怀抱,俯身一跪。“陛下,我真的和白羽没有任何关系。那簪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我袖子里,求您不要迁怒白羽,好不好。”
听着跪在地上的柴萱如此卑微的请求,到头来的所求还是为白羽开脱。在她心里,白羽就当真那么重要吗!
修手紧握,不知是指尖的传来的痛,还是心口传来的疼,令曹丕的眼眶微微泛红。眼帘紧闭,强咽下嘴中的苦涩,弯腰捡起地上的木簪冷冷一笑,缓缓向门口挪去……
执念如厮亦如丝,痴心欲诉但未诉;何奈忧忧悠悠却,只叹生生声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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