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棉云丝丝。一阵清风拂过,卷出长萱宫内的阵阵花香。
元瑞瞧着满屋子的花,不觉皱皱淡眉。这一大早的柴萱就喊着他们三人上御花园采花去,愣是摘了好几篮子的花回来。此时此刻的长萱宫,虽不能说是花海,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正忙着摆弄鲜花的兴庆,忽听的耳旁嗡嗡一阵,方才警觉脸上便吃痛了一下,龇牙咧嘴的喊了声,“哎呦!”
兴庆双眸含泪的捂着发疼的脸,委屈巴巴的瞧着得意而去的蜜蜂,不甘地抽嗒两声,“元瑞,你说贵人要这么多花儿干嘛呀,我都被蜜蜂蛰了。”
兴庆满腹委屈的眯着泪眸,将脸上的红包伸过去给元瑞看,却被元瑞满是嫌弃的怼道:“行了,不就是被蛰个包嘛,有什么大不了。”
见元瑞鄙视,兴庆颇为不爽的闷哼一声,埋头继续整理自己的花,可脸上却针刺般的疼。捣鼓半天,突然拿起一捧花朝元瑞甩过去,同时大声喊道。
“蜜蜂啊!”
元瑞边喊边惊恐的往后退,顿时吓的元瑞手忙脚乱的一阵乱挥手臂,想要把“蜜蜂”赶走。可拼命的挥动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蜜蜂的声音,晃着脑袋四处搜寻了一阵儿,却发现兴庆正缩着脖子偷笑。
“兴庆,你做什么呢!”看着满地的花瓣,元瑞有些恼怒。
敛起笑容的兴庆撇撇嘴,一脸鄙视道:“怎么,不就是蜜蜂嘛,瞧你那吓破胆的模样。”
“你……”元瑞无可奈何的盯着故作淡然的兴庆,着实无语。
“喂喂喂,兴庆,元瑞!你们快来看呢!”
忽然传来柴萱的急促的呼唤声,兴庆和元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进堂内时,却发现小满正直挺挺的躺在卧椅上,脸上糊着一些黏糊糊的东西。
“贵人,小满这是怎么了?这脸……不会是破相了吧!”兴庆惊悚的瞪着眼睛,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想到方才自己被蜜蜂蛰的大包,兴庆赶忙护住脸蛋。难不成,这小满不但大那是被蜜蜂蛰了,而且被蛰到破相了。天呢,简直惨不忍睹啊。
听闻此言,元瑞亦是惊慌不已。担心的望着被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覆盖的小满,整个人都不好了。
“贵人,小满不会真的毁容了吧?”元瑞愣是倒吸一口凉气。
瞅着两人一脸担忧的样子,柴萱顿时黑线满额。
“喂喂喂……你们什么意思啊。这可是我精心制作的玫瑰鲜花面膜,你们两个愣头青懂个什么!”
柴萱不悦的撇撇嘴,居然对自己的完美而伟大的技术产生质疑。绝对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呜嗯……”
神经紧绷躺在软椅上的小满动动嘴皮想要说话,可一张嘴就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嘴巴里留。原本想说出音儿的,可却只是闷哼了一声儿。
听到小满有动静,柴萱急忙凑进小满身侧,满眼闪着小星星,很是期待地问道:“小满,你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啊?”
舒服?碎花瓣的那张脸极其不情愿的皱了皱。舒服,小满倒是没有感受到,黏了吧糊的感觉倒是强烈的很。而且那玫瑰花浓郁的味道都快把自己呛晕了。
实在受不了的小满猛然起身,堆在脸上的一堆东西,吧唧掉在地上。鼻子面前终于是通了气,小满紧的猛吸两口。
“贵人,您到底给我抹了什么啊?”小满望着地上有些恶心的东西,满是嫌弃的摸了摸湿哒哒的脸。
“天天呀,俺的那毫无添加剂,美白滋润加抗皱的玫瑰面膜呀!就这么没了,没了呦~”望着自己捣鼓了许久的东西就这么被摔在了地上,柴萱是欲哭无泪。
许是柴萱无比的动容的模样让小满有些后悔,满脸歉意的上前拉了拉柴萱的衣角,安慰道:“贵人,您没事儿吧。要不,您再试试?”
小满苦哈哈的望眼地上的一摊,回想到方才脸上黏乎乎快要被熏死的感觉,就顿时咽口唾沫。
柴萱歪着嘴角,可怜兮兮的望了眼小满,又瞅了眼兴庆和元瑞,颇为感动道:“试试?那你们谁……”
话音儿还没落,身边儿的三人同时撤出三步之远,冲着自己一溜顺儿的晃着脑袋。
啊哈,不就是敷个面膜嘛,又不是要掉脑袋啥的。至于这么抗拒吗!难道自己真的手残至此,完全没有天分。柴萱揪着柳眉,无语的打量着都快退出门外的三人,重重的叹了口气。
“贵人,有封您的家书。”
正打算点卯抽人的柴萱,忽然被一声儿提醒打断。回身一瞧,一个小黄门正冲着自己施礼。
不早不晚时机刚好。家书的到来可算是让揪着小心脏的三人长舒口气。
“贵人,您快瞧瞧家书吧,仔细错过了什么。”
元瑞一溜小跑上前接过家书,又一溜小跑的回到柴萱面前,紧的将家书奉上。
柴萱眉梢一挑,接过元瑞手里的书信,翻开一瞧两只眼睛瞬间瞪的老大,顿时欣喜异常。
“天呢,歆然生了,她已经生了!她当妈妈了呀!小满,太好了太好了!”柴萱激动的拉着小满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说不定我还能申请个干妈当当呢!”
说罢,柴萱兴冲冲地就要出门。却被小满拉着转了个360度,莫名其妙的回到原地。
“贵人,您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这孩子刚出生,怎么也得等到喝满月酒的时候才能去瞧吧!”小满言道。
这古代的习俗里,未满月的婴儿时不见生人的,所以小满才会提醒。以免柴萱冒冒失失冲了那小家伙的福气。
“满月酒,那还不得等到一个月以后。不行,那我现在就报备去!”柴萱乐滋滋地眯眯眼。
所谓报备的同时,顺便请曹丕大神帮衬帮衬。毕竟自己这身无分文的,连个满月礼钱都写不起,更别说慢歌长命锁了。还是要去抱抱那腰缠万贯的大佬才行。
*
宣政殿的书房内,曹丕正翻看着政卷奏章,却听得门外有人喊道:“见过柴贵人。”原本严肃的脸色,顿时展了笑意。
曹书见状,紧忙上前迎接。可待至门前,一身青绿色的身影已经兴冲冲地,进了门。
“奴婢见过柴贵人!”曹书弯弯腰身,恭敬拜道。
前脚刚火急火急的进了门,可看着曹书着恭敬的样子,柴萱似乎觉得自己失了规矩。敛敛乐不可支的嘴角,整整仪容轻哼一声,“呃,呢个曹书,陛下再忙吗?”
瞧着柴萱一本正经的模样,曹书心里反而觉的好笑。习惯了没规矩的柴萱,倒觉的故作安静的柴贵人有些别扭了。
“无碍!”
曹书本欲回话,可却自屋内传来曹丕的声音儿。曹书心底不觉偷笑,自家这主子再柴萱面前压根儿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旁人要见他,或多或少都得等,可对着柴萱,他却是一会儿都等不了。
听着曹丕放行,曹书退身让出道路来。柴萱咧嘴一乐,自欢天喜地的进了去。
曹书无奈的摇摇头。得,这下八成儿又用不着咱喽,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带着去吧。遂即慢慢退出门外。
“子桓,你是不是在忙啊?”
瞧着曹丕桌案上堆得小山似的奏章,柴萱不由皱皱眉。自己倒是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可怜曹丕却在这工作的苦海中遨游。
“怎么,你是来帮我的。”曹丕温温笑道。
虽然自己曾明令禁止后宫不得干政,可那些规矩从来都对柴萱例外。
“你别开玩笑了,要是我今天真翻了你的奏折,明天八成儿就得被满朝文武的大臣用口水淹死了。要不得,要不得。”柴萱摆着认真脸,不倒翁似的晃了晃脑袋。
“哎,我还以为是救星到了呢,没成想却是个凑热闹的。”曹丕故作委屈的撇撇嘴,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听着曹丕的阴阳怪调,柴萱调皮的冲曹丕吐了吐舌头。背着手像个学堂的教书先生一般,摇头晃脑亦步亦趋的绕到曹丕身后。轻轻一扑,从背后环住曹丕的脖子。
“我呀,就是爱凑热闹。”柴萱歪着脑袋,像个小猫似得斜挂在曹丕的肩头,傻乎乎一乐。
斜瞄着搭在肩头的小细胳膊,曹丕抬手轻轻一拖,直接让柴萱顺着肩头滑倒自己怀里。星眸含笑,指尖轻轻一点,在柴萱的眉间留了点温热。
柴萱眉间下意识一皱,片刻又松开,睁着一对儿秋水似的黑宝石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看着发愣的柴萱,曹丕反倒乐了。调笑似勾着唇角,道:“怎么,萱儿是看得挪不开眼了吗?要不要离近点儿,看得更仔细些呢?”
修长的指尖微勾着柴萱细嫩的下巴,温热的指尖暧昧的磨搓着那小小的下巴,语气还挑着尾音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
睫毛翻眨,呆萌的像个两只萌哒哒的蝴蝶。瞧着眼前的脸越靠越近,柴萱抿嘴一乐,迅速起身小鸡似的朝着那张俊脸啄了一口,翻身而起顺手带走了曹丕桌案上的一张薄纸。
原本想捉弄坏的人,自己反倒被捉弄了。曹丕无奈的看着面前得意的人,勾唇微微一笑。
柴萱高举着薄纸,将脑袋仰了个高,朗声读道:“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攸宁……曹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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