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接到姚若水凛冽的目光,颤抖着跪下,头顶上姚若水凉凉的声音问道:“你看清了没有?”
梅香脑子混乱得很,眼圈红红的,刚想开口,就被人打断,“母亲,女儿的话您也不信吗?三妹妹自己也说记不清了,可能是她看花眼,难道这也要怪到女儿头上?”
苏离落哭哭啼啼,姚若水气愤不已,指着她问道:“苏离落,莫非你想威胁这丫鬟,她明明就要开口了,你为何要打断?”
苏老夫人静坐在一旁,看着屋内的闹剧,苏珊儿见火再扯到自己身上,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只期望自己能离开姚若水的视线,她不想被牵连。
“母亲这是何意?我从未想过隐瞒什么,母亲自己误会了,三妹妹明明就是病了,我救人反倒成了我的罪过,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苏离落捏着帕子一角时不时擦着眼角,眼泪不要钱似的,她庆幸让流萤早早被好辣椒水,这东西十分给力。
姚若水不欲与苏离落争辩,再次看向梅香,“离落,现在我要听这个丫鬟说,你不要再插嘴,不然不要怪母亲误会,你说,你到底看清了没有?”
梅香抖着身子,拼命的摇头,“奴婢没有看清,什么都没看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只能学自家小姐明哲保身,不然一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姚若水张嘴还想再问,被苏老夫人咳了几声打断,“行了,不要问了,再问她也都不知道,白费口舌。”身边的花嬷嬷递上一杯茶水,苏老夫人抿了两口,才感觉嗓子眼舒坦了一些。
“夫人,老夫人说得对,这毕竟是家丑,夫人这么大动干戈,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不定怎么编排,这事还是尽快解决为好。”花嬷嬷是苏老夫人眼前的得力人,姚若水也要给三分薄面。
姚若水怨恨的看着梅香,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脸色沉沉的,这丫鬟这真不识抬举,和那个庶女一样。
苏白芷见苏珊儿与丫鬟都不承认,心中一慌,不小心坐到地上,见苏老夫人看过来,立马跪得直直的,“祖母,孙女冤枉……”
“祖母,孙女今次做了好事没好报,以后再不敢搅和到这些事里面,求祖母责罚。”苏离落也不甘示弱,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苏老夫人心里有些动容。
“离落快起来,你救了你三妹,祖母怎会责罚于你,跪了这么久也累了,快让丫鬟扶起来。”流珠听了这话,立马上前几步走到苏离落身侧,苏离落借着她手上的力站起, 一时有些腿软,差点又跪地,站了片刻终于好了许多。
苏老夫人头上戴着一条绛紫色抹额,衬着她的气势更加威严,苏白芷虽说得府里宠爱,看到苏老夫人发怒的模样也有些害怕,还没想明白,就见头顶上苏老夫人沉静的声音响在她耳边,“芷儿今日没弄清事情缘由,随意闯嫡姐院子,禁足,什么时候我说可以出来才能解禁。”
苏白芷放下心中担忧,两手交叉,头抚在两手交叠处,弯腰拜倒在地,“芷儿明白,一定好好呆在院子。”
苏离落撇撇嘴,低着头,怕脸上不满的表情让苏老夫人看到,这责罚可真是“重”。
“行了,起来吧,回去好好钻研绣活,虽说许多东西由宫里办,但你总归要绣几件贴身物件给太子。”苏老夫人一说到苏白芷婚事眼里也有了喜意,她也不可能真的罚苏白芷,姚若水有一句话说到苏老夫人心坎里,苏白芷毕竟与太子有了关联。
苏白芷听到苏老夫人打趣的话脸慢慢红了,羞涩的说道:“多谢祖母,芷儿明白,回去一定用心为太子准备,芷儿也想趁着出嫁前,多为祖母绣些东西,只是孙女小小心意,祖母可千万不要拒绝。”
“自然不会,芷儿有心了,你这丫鬟是怎么回事,还不快把你主子扶起来。”金铃告罪,立马扶起苏白芷,苏白芷跪得太久,面色有些白,刚想走到姚若水身边,双腿打颤,差点扑倒在地。
惊得姚若水急匆匆两步作一步扶着她,看着女儿唇上没血色,心疼的说道:“你这孩子,不知道自己身子不好,也怪你太心善,白白担了这个罪责。”
姚若水话里话外都在为苏白芷洗白,苏离落听了这话只是嗤笑一声,苏珊儿肚子也有委屈,急声为自己辩解,“母亲这是说得什么话,我当时可是把什么话都与二姐说清了,她自己拉着我就往苏离落院子里跑,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苏珊儿话中全是埋怨,想着自己莫名其妙被人伤了,现在姚若水想把事情推到她头上,苏珊儿就一肚子不服气,面上全是不满,她性子本就忍不了,与姚若水怼起来。
姚若水指着她连连说道:“好呀,现在一个庶女也敢骑到我头上来了,老夫人,我这个丞相夫人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姚若水拿着一块暗红色帕子捂眼,上面绣着一朵牡丹,断断续续的哭着。
苏老夫人见苏珊儿全身都是刺,打心眼不服,让花嬷嬷压着她跪下,嘴里说着对苏珊儿的处罚,“苏珊儿,你二姐因你才做出如此之事,你当要比她罚得重一些,从今日开始,闭门思过,另抄家规一百遍。”
苏珊儿听到这个处罚,也不唉声叹气,脸上全是喜意,得意的看了苏离落一眼,尊敬的给苏老夫人磕了一个头,“珊儿遵命。”
苏离落见她这欣喜的模样有些意外,眼珠子转了两圈,这苏珊儿为何如此高兴?
苏老夫人经这么一事,也有些累了,只叮嘱了她们几句,被花嬷嬷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姚若水带着苏白芷与苏珊儿也随后离开,苏白芷跨过门槛,转头看了苏离落一眼,苏离落只笑看着她,苏白芷也对她露出一个笑,“芷儿,干什么呢?快跟母亲回去。”
“母亲别急嘛,芷儿就来。”苏白芷娇娇软软的声音离苏离落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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