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明白,多谢嬷嬷教诲。”苏离落眼圈有些红,这位赵嬷嬷手上力气丝毫未留情,只三下,苏离落手掌心便有些泛红。
半日中,只听到那戒尺的声音抽得愈响,而这痛楚大半都让苏离落承受了,用午膳时,丫鬟可进来服侍主子,流珠见苏离落连筷子都抓不稳,一看手心,都肿了。
流珠拉着苏离落的手急切的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被打成这样?两位嬷嬷也太狠心了。”
“流珠,慎言,我不痛,两位嬷嬷也是为了我好,你去帮我拿个勺来吧。”苏离落看着自己的手心,回去上点药便好了。
坐在对面的苏白涵见苏离落连饭都不能自己用,嗤笑道:“苏离落,你莫不是还不如三岁小孩,让你的丫鬟喂你吧。”
苏离落漠然的看了苏白涵一眼,恰在此时,流珠已拿了一个小勺过来,苏离落大方的舀着吃食,吃饱才有力气学规矩。
午间休息一个时辰,学规矩继续,四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挨了那戒尺,苏离落整颗心都扑在这上头,即使苏白涵一直在旁嗤笑道:“苏离落,你这脑子是怎么回事?学不会干脆回院子去,省得丢苏府的脸。”
苏离落对于这种话一惯充耳不闻,苏白涵还想再奚落两句,见赵嬷嬷看向她和苏离落这边,眼帘低垂,立马住了嘴,她手心到现在还是痛的,可不想再给赵嬷嬷机会再加上几下。
到了晚间,日头西落,各个院子都派人来接小姐回去用膳,独独苏离落被留了下来,赵嬷嬷板着一张脸,“大小姐今日规矩学得不精,留下来巩固一番。”
苏白涵眼里得意,朝着两位嬷嬷福身,便被姚若水派来的丫鬟接了回去,而苏珊儿也是如此,被她姨娘所派之人接走,最小的苏冬萱怯怯懦懦的看着苏离落,“大姐姐,我……”
“快回去吧,省得姨娘等得着急,我正好今日还有些东西不懂,想留下来请教嬷嬷,你不用担心。”苏离落眼中一暖,即使苏冬萱并未帮过她什么,她的片刻迟疑却让苏离落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关心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背着对苏冬萱走到赵嬷嬷面前,将今日学的规矩又重新演示一遍,走姿、坐姿,直到两位嬷嬷点头,苏离落才休息一会儿。
“大小姐,接下来我们来重复一遍用膳时的规矩。”常嬷嬷拍拍手,几个丫鬟端着一碟碟吃食放在桌上,全程无半点声音,让苏离落心中好生佩服。
“大小姐请坐。”苏离落也是饿了,看着那几盘菜眼中发光,心中却还谨记着规矩,坐下时裙摆未动分毫,手拿竹筷,指尖微微颤抖,苏离落咬紧牙,夹着一筷玉竹,小嘴微张,含入口中,咀嚼几下便吞咽腹中。
再而便是舀汤,勺碗发不得一点声音,等苏离落吃个半饱,放下碗筷,赵嬷嬷她们这才点头,“好了,今日大小姐便学到这,早些回去休息吧。”
苏离落行礼过后才由流珠扶着回院子,到了屋内,流珠取来铜盆巾帕为苏离落梳洗,见她手心比白日看起来更为恐怖,心疼极了,“小姐,奴婢立马为你上药。”
“别哭,嬷嬷们也是为了我好,这点不算什么,只要把规矩学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苏离落面有倦意,流珠为她手心涂上药膏,清清凉凉,十分舒服。
“嗯,小姐快别说了,明日还得继续,今日不要再看书了,好生歇息。”流珠说话间哽咽着,苏离落连连点头,“好流珠,我知晓你是关心我,快别难过了。”
苏离落换好寝衣,躺在榻上时,看着手中的伤,眼中坚定,安心的闭上眼,对于明日她更加期待。
第二日,苏离落早早的醒了,由流珠伺候用过早膳便到了松花院,她来得最早,赵嬷嬷与常嬷嬷也还未到,趁着这段空闲时候,苏离落回想着昨日的功课,听到有人走近,才睁开眼眸。
“哟,大姐姐,昨日比我们都晚回院子,今日来得如此之早,大姐姐果然有恒心,只怕这灵性不够,怎么学也学不会。”苏白涵一见苏离落,忍不住出言讥讽。
苏离落轻轻一笑,手上涂了药膏,今日好得差不多,外面又有脚步声接近,苏离落张开的嘴慢慢闭合,原是赵嬷嬷与常嬷嬷来了,苏白涵也不再与苏离落斗嘴,两位嬷嬷最重规矩,两人连忙行礼问安。
“嬷嬷好。”
“大小姐、四小姐好,快坐下吧,等会便开始学功课。”苏白涵负气走向自己的位置,没多久,苏珊儿与苏冬萱便到了。
见人来齐,赵嬷嬷开始教新规矩,这次是行礼,四个人屈膝,两手交叉放在腰间,不过一柱香,腿开始抖起来,嬷嬷们连叫起的心思都没有,苏白涵眼中俱是烦闷,很想不顾一切便回自己院子休息,想到姚若水警告她的话,只得坚持下来。
苏离落不怕眼前的磨难,她坚信,把规矩学好对于她自己只有莫大的好处,一心钻研其中,即使先前落后,也慢慢追赶上来。
时间过得极快,苏府中的小姐并不是天天都需去松花院学习,每九日便可休息一日,今日便是休息的日子,苏离落到时辰便醒了,还想再躺会,怎么也睡不着,只得让流珠流萤服侍起身。
她让流珠把她平日里装月俸的匣子拿来,又看向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流萤,把那些首饰也都拿过来。”
流萤虽不知苏离落是何用意,还是听话的把东西拿到桌上来,听着苏离落嘴里碎碎念,数着银子,又把眼睛落到首饰上来。
“小姐,您这是想干什么?为何突然想起要看首饰?”
苏离落耷着眼,说出的话却让流珠流萤吓得心怦怦跳,“哦,我想把不要用的首饰当掉,这样也能多些银钱,有急用时才能拿得出手。”
流萤立马摆手说道:“小姐不可,府中首饰都有登记,定期有嬷嬷来查,要是见到小姐盒中少了首饰,定会询问,到时小姐不好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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