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落听到门外常嬷嬷说话,也不顾不得研究刚到手的藏宝图,慌乱折几下便塞进胸口的中衣里。
“嬷嬷,进来吧。”苏离落见桌上并无不该有的物件,摸摸额头的虚汗,轻声嘘口气。
“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闷着了?”常嬷嬷放下手中的茶壶,走近前来,发现苏离落双颊红扑扑,看着精神气极好。
“没事,可能是刚才屋子里太闷了,嬷嬷不如开门透透气,反正也有帘子挡着,不冷的。”苏离落捂着脸,手上有些冷意,挨在烫烫的脸颊正舒服着。
常嬷嬷点头称是,反身将门大开,门边厚重的布幔垂下来,不透一丝风。
常嬷嬷回过头来伺候苏离落坐下,眼睛往旁一瞥,看到桌上兵书,眼里滚着泪,手摸上书怔怔道:“小姐,你果真和你娘一样,也喜欢这些。”
“我娘?嬷嬷见过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苏离落眼中闪着一抹新奇,没曾想常嬷嬷竟然见过她的娘亲,在丞相府,大小姐的娘亲从未被人提起过,苏离落想打听也没法子。
“小姐莫急,嬷嬷等会一一回答小姐的问题。”常嬷嬷看着门外,丫鬟们守在外面,只要小声些,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讲什么。
苏离落拉着常嬷嬷便要坐下,常嬷嬷不愿,推辞道:“小姐,这不合规矩。”
“嬷嬷,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你也算是我的长辈,坐一坐没关系,现在只有我们俩,并无外人看到。”苏离落拉着常嬷嬷手,硬拽着她坐在榻上。
常嬷嬷僵持不过,只坐了半边身子,拉着苏离落的手,含泪打量她一番,半晌才怀念道:“你的母亲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颇受皇上看重,你娘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心地善良,遇上弱小之辈常常愿意伸出援手,当年大将军的声势浩大,只要上外面打听,没有人不知道一两件大将军的事迹。”
“我娘竟然如此厉害?为何我从未听人提起过?”苏离落纳闷的问道。
她的眼中有些狐疑,如若真像常嬷嬷说的这样,为何她还会在丞相府备受欺凌?
常嬷嬷叹口气,心疼的看着苏离落说道:“大将军自然厉害,可惜天妒英才,大将军死后无人再提起,慢慢也就没人知道大将军的存在。”
“难怪我从没听丞相府里的人提起我娘,嬷嬷,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苏离落睁着亮晶晶的眼,里面满是好奇。
常嬷嬷眼神有些躲闪,摇头道:“这事嬷嬷并不知,小姐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不然会给小姐带来祸端。”常嬷嬷看着苏离落,见她随意点头,知她不放在心上,只能耐心重复一遍。
苏离落嗯嗯两声,低垂着头,眼中的神色闪烁不明,对于她的母亲,苏离落带着几丝好奇,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个身子早已没了娘,之后从未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现在看来,是有心人不愿她知道。
“常嬷嬷,你怎么认识我娘的?”苏离落这才想起来,常嬷嬷作为宫中一个嬷嬷,怎么会与大将军有交集?
常嬷嬷眼角一抹笑绽放开来,清清嗓子低声说道:“那还是奴婢在宫里做宫女的时候,一次,奴婢冲撞了宫里的娘娘,正好被大将军遇见,她替奴婢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奴婢一直感恩在心。”
常嬷嬷对于自己的青葱岁月有些怀念,看到苏离落,那眸子与脸长得与大将军颇有几分相像,常嬷嬷偶尔看着苏离落会出神,不注意便会想到那个善良的女子。
“原来是这样,那嬷嬷怎么以前从未说过这些?”苏离落看着常嬷嬷脸上有些许不自然,心中一动,冷笑连连,看来这位嬷嬷首先并不看好她。
常嬷嬷见苏离落面色有些冷,知道她误会了,立马解释道:“大小姐不要误会,先前大小姐在府上行事艰难,奴婢也是初来乍到,不敢与小姐过多亲近,只能暗暗观察小姐,没想到老夫人将奴才赐与小姐,这才成全奴才一番心意。”
说着常嬷嬷眼中差点落泪,苏离落尴尬极了,只好抹抹鼻子,拉着常嬷嬷的手撒娇道:“刚才离落只是说说罢了,嬷嬷不要生气,快多说些我娘的事,离落想知道我娘到底是一个怎样顶天立地的女子。”
苏离落心中对于母亲有着好奇与佩服,只能拖着常嬷嬷不放,眼里流露出可惜,一个女子在这世道中,能当上将军,不是一件易事,可惜早早过逝,无缘一览英姿。
常嬷嬷拿苏离落没办法,将自己所听、所见关于大将军的事迹一一说给苏离落听, 见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只要常嬷嬷稍稍停顿,便催促着她继续往下讲,常嬷嬷含泪暗道:“将军,不愧是您的女儿,即使母亲不在身边,心里也一直有您的地位。”
待常嬷嬷说得口干舌燥,苏离落还追问不止,常嬷嬷只能求饶道:“小姐,好歹让奴婢喝口水再接着讲,况且奴婢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小姐讲完了,有些事也不是奴婢能知道的,小姐若是感兴趣,不若想些别的办法。”
苏离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嬷嬷,离落明白,您快喝水,我只是一时心中激动,才拉着嬷嬷讲个不停,嬷嬷歇会吧。”
苏离落心中反省,她刚才太过急切,这事并不急于一时,等以后有机会再问便是,这么一想明白,她神情没有先前的急躁,看着更是平和许多。
常嬷嬷实在是口渴,一杯水很快见底,苏离落又为她添了一杯,等这杯也喝完,她摆摆手道:“好了,小姐不用瞎忙活,您是大将军的女儿,现如今也爱看兵书,将来一定会成为大将军一样的人物。”
“哪有,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这书也只是瞎看罢了。”苏离落神情有些失落,她唯一值得骄傲,便是一身医术,只是现如今不能轻易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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