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那一刻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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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那一刻桃花开

　　初春的风还带着点凉意，校门口的梧桐树枝头却已冒出新芽，几只麻雀在枝头蹦跳，吱吱喳喳地闹个不停。

　　陶子祥站在小曦身旁，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身形挺拔。小曦裹了件米色针织外套，头发被风轻轻拂乱，她抿着嘴，眼神紧张又期待地盯着那道红色铁门。

　　“她叫陶笑笑。”他忽然低声道，“今年五岁，话不多，但比谁都聪明。”

　　小曦点了点头，手心却冒着汗。她从未站在这么干净、温暖的场景里等过一个孩子。往日那些等候的场景，都是在灯红酒绿的走廊，等客人，等结账，等自己被叫号。

　　现在，她在等一个不属于她的未来。

　　“爸爸——”

　　一道奶声奶气的呼喊打破了她的思绪。

　　一个穿粉红色小棉袄的小女孩从门口蹦跳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粉色书包，脸蛋圆圆的，眼睛水灵灵的，跑起来像一只团子滚进了陶子祥怀里。

　　“今天乖不乖？”陶子祥低头抱起女儿。

　　“乖！老师说我画得最好！”小笑笑骄傲地扬起下巴。

　　陶子祥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棒。”

　　小曦站在一旁，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正想开口介绍自己，笑笑忽然转头，歪着脑袋问：“她是谁呀？”

　　“是爸爸的……朋友。”陶子祥顿了顿，没有用其他称呼。

　　小曦有点局促地蹲下来，温柔地朝小女孩伸出手：“你好，我叫小曦。”

　　笑笑看了她几秒，忽然甜甜一笑：“你也好看。”

　　这一笑，像一朵桃花忽然开在冷风中，小曦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回去的路上，小曦坐在副驾驶，陶笑笑在后座抱着玩偶咯咯笑，一会儿念儿歌，一会儿问她喜不喜欢小动物，小曦一一回答着，声音轻柔，语调里多了从未有过的温度。

　　她不知道，原来她也能适应这样的温柔日常。

　　只是，就在她以为那一切真的能成为日常的时候，命运再次送来了一位熟悉的旧人。

　　那是在汉堡店门口的便利店，她下班后准备买瓶饮料，刚推门而入，就撞上一个穿着皮草、踩着高跟鞋的女人。

　　“哟，这不是小曦嘛？”

　　熟悉又刺耳的声音让她下意识地转身，脚步却被叫住。

　　是阿燕。

　　曾经同在夜场混的姐妹，比她年长三岁，在风月场所混得风生水起，人缘好，手腕也辣，很多时候小曦不懂的规则，都是她教的。

　　“你现在在这小店打工啊？”阿燕环视她身上的制服，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啧，干得这么辛苦，一个月能赚几个钱？”

　　小曦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够吃饭。”

　　“吃饭？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阿燕往前一步，靠近她耳边，“小曦啊，咱姐妹一场，我劝你别逞强。你这样的长相，在那边可惜了。现在那边又新开了个高端场子，我正好缺人。来不来？”

　　她眼神里带着某种蛊惑。

　　小曦垂下眼帘，心口却一阵一阵翻涌。

　　她当然知道，只要她点点头，那些金钱、香水、烟雾和纸醉金迷的夜晚会迅速回到她的生活。

　　“我……不去了。”她说这话时，连自己都惊讶于语气的坚定。

　　“啧。”阿燕冷哼了一声，取出一支口红，在镜子前补妆，“别说我没提醒你，等你哪天真熬不下去了，可别怪我没留条路给你。”

　　“谢谢你。”小曦轻轻开口，“但我想给自己留条光亮的路。”

　　便利店门口的风吹起，吹乱了她的头发，也吹走了那些曾经泛黄的记忆。

　　回到汉堡店时，陶子祥正站在门口，看见她时，眼神不动声色地柔了一分。

　　她走过去，没提阿燕的事，只是笑着递给他一罐热饮：“姜茶，喝了暖胃。”

　　陶子祥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别总说谢谢，你也太客气了。”小曦笑着低下头。

　　陶子祥轻轻一笑，将手中热饮递给她：“那你帮我喝一口？”

　　她接过，仰头喝了一小口，姜味辛辣滚过喉咙，眼眶却忽然有点湿。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彻底摆脱过去，也知道未来未必风平浪静，但此刻，她至少没有倒退。

　　她正在朝一个温暖的方向走去。

　　哪怕只是几步，也足够让她心生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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