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后果然心思紧密,想当年,王爷那小子,之所以答应太后佯装断袖,除了的确想帮皇上一把之外,另外太后曾警告他,若是他不那么做的话,她就要把你许给皇上。
“到头来,太后还是摆了你和王爷一道。想想也是,太子龙阳一事,事关重大,往小的说,是有辱皇室形象;往大的想,有损江山社稷。若单单只凭一家之言,怕是难堵悠悠众口,不能免罪。
“先帝无论是真的相信太后主导的这出戏,还是出于别的考虑,就此不再提废除太子一事。不久后,先帝驾崩,那场变故倒是成了皇上识辨敌友的契机……
“只是,既然你明明知道,王爷对你做了皇妃一事无法释怀,又为何不告诉他真相?让他整整恨了你三年,又何苦呢?”
站了良久,玉瑶似乎觉得累了,放开秃了的梅枝,向不远处的长廊走去。
潋锋不语,跟了上去。
玉瑶身子一低,坐了下去,揉了揉有些僵的手臂,眼里亦有丝倦意,“海誓山盟,他曾说过无论发生何事都会相信我的。只是,他宁愿相信太后口中的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却不愿意听我的解释,我又何必再解释?他对我的是恨,我对他的何尝不是失望?”
“你很奇怪。”潋锋如实道出心中所想。
玉瑶笑了,眨了眨眼,眼波流转,“怎么,对我产生好奇了?好像有人说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好奇是恋情的开端?”
潋锋别过脸去,干咳了两下,这个谬论,好像是他说的。“只是有些奇怪,照你所说,你持有的心态,不像是会把气撒到别人身上。是你言不由衷,还是另有隐情?”
玉瑶再次打了个哈欠,“抱歉,实在是乏了。本宫先回去了,大人既然查出,自可向皇上复命。知情不报,小心为自己惹来麻烦。不要以为每件事背后都有隐情,一念之差犯错的人不在少数。”
潋锋有些憋屈,这个女子,自己有心放她,她倒好,不领情就罢了,还撺掇着自己把她供出去。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不去看潋锋的表情,玉瑶拍了拍几乎不存在的尘,走开几步忽然转过头,“对了,送你一句忠告:倘若多多还活着,找到她后,别让她再回宫了。”
“桃子,你多大了?”
“回姑娘,十四。”
“进来多久了?”
“五个月零十三天。”
记得还真清楚。
多多记得,她醒来已经第四天了。
第一次在康府以外的地方过年,这样的春节,还真是特别。
四天的时间,无论她如何祈求,脸上的伤还是一日一日淡了下去。等她脸上的伤好了,离她接客的日子也不会远了。
铜镜中的她,苍白的肌肤隐隐透出一丝粉意,眉目间的憔悴并未影响到她的美貌,只在清美中徒增了一丝柔弱……
“怎么?还指望有人来救你?”带着嘲笑的语气,突然响起。
多多不回头,那个老鸨总是这样,不吭不哈地突然闯进来,不过是来看她是否老实。
“别做梦了。当初妈妈我救你的时候,在你身旁不远处的冰窟窿留下你的一只鞋。就算有人寻到那里,也会想当然地认为是失足坠落冰下吧……”王妈妈轻抚着眉毛,笑得颇为夸张。
“所以说,你还是从了的好,跟着妈妈,保证成天你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还得感激妈妈我呢……”丝毫不在意被无视,她仍然在进行着拐骗雏鸡的例行演说。
多多充耳不闻,这些废话,她已经听得太多太多。执起首饰盒中的簪子,擦拭了一番,用指尖抵了抵,稍稍用力,一滴血鲜艳欲滴。另一只手抚上干冷的肌肤,手中的簪子已经贴上右侧的脸颊……
“姑娘!”
桃子劈手夺过簪子,惊恐地看着姑娘脸上的血道,“姑娘,你……”
多多感觉到脸部久违的疼痛,比被指甲划破的痛楚更甚,手指抹上渗出的血,轻捻,泛红的指腹,笑了:没有了美色,她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一声惨叫,正在为多多处理伤口的桃子,冷不丁地被猛推了一把,额角不偏不倚地撞到桌腿。
从铜镜中看到这一切的多多,心里一个咯噔,吓得从圆凳上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多多跪倒在地挪了过去,慌忙把桃子扶起,看到额角淤青的伤口的血丝,当下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
“啪!”这一巴掌,甩到了多多的脸上。“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你长得有几分姿色,妈妈我才懒得救你!为了你这张脸,妈妈我花了多少银子!你,你倒好……”指着多多的手抖动的幅度一样夸张,看来真是被气急了,“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多多搂着桃子没有回应的身躯,探了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心稍稍平了一下,抬起眼,恨恨地瞪着她,“明明是我自己划破脸,你又何必把气撒到她身上!”
“我说过,只要你做的不如我的意,我就百倍加到她身上!害她的不是妈妈我,是自以为是的你!”王妈妈怒极,“看来妈妈我还是对你太过纵容了。既然你这么自我作践,那妈妈我就成全你!”
彻整个空间。
楼下的姑娘见怪不怪,轻轻拉扯着闻声扭头的嫖客,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手中的酒杯送到嫖客口中灌了下去,吸引回他们的注意力。嫖客搂着她们的纤腰,色迷迷的眼神,不安分的手肆无忌惮地逗弄着女支女身上各处,一片咯咯的娇笑声。女支女就算再反感再不舒服,也只能热情洋溢,装得让嫖客满意才行……
机会只有一次!多多此刻由于过分的兴奋紧张,整个脸都涨的通红。眼角余光瞥到从两边冲出来的大茶壶,腿突地发软,可是她还是拼命地向门口跑……
门口一左一右还立着两个看起来难以跨越的障碍,这些门神的责任是:嫖客有钱随便进出,女支女只许进不许出。
敞开的大门,倾泻进来的阳光,明明再往前跨几步,就可以脱离这个地狱,明明,只差那么一点点……
又是一连串夸张的笑,“怎么不跑了?”
看着步步畐近的老鸨,多多窜到一边,不管三七,抓起桌上的碗碟砸向那些禁锢她的人,满腔的怒火化为破坏欲……
“你们愣着干吗?还不快把这死丫头给我抓起来!”王妈妈气得都变了音。
桌边愣着的嫖客被陪客的女支女拉到一边,嫖客满脸不悦,骂骂咧咧,“大爷来这是找乐子的,不是找罪受的,这万一被砸到,伤着了,大爷跟你们没——啊!”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痛呼。
所以说,话是不能乱说的,多多在苦战的当儿,还不忘瞪他,若不是这些整天就知道拈花惹草偷吃腥荤的色胚,这世上怎么会有青楼的存在?没有青楼的存在,她又怎会身困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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