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多灵恼怒,头皮一阵扯痛,还有耳朵、脖子、手腕,都被拽得生疼。
“这些首饰,全都不能带走,都要没收充公!”
此言一出,容不得她不信,多灵如断了线的木偶,两眼呆滞,坐在了地上……
“她平时作威作福,还以为现在是王妃呢!”
底下的人群中也不知谁带头,一堆烂菜叶还有臭鸡蛋铺天盖地袭来……
这作俑者想必也是王府的下人,被欺压的怒气终于可以撒出来。至于这看戏的群众所扔的烂菜叶臭鸡蛋,是随时携带还是逃离的时候从王府带出来的,着实令人费解,不过看着喝倒彩的群众里,苦着脸的卖菜的商贩,似乎可以理解了……
“谁扔——唔……”不知谁准头这么好,多灵嘴外还挂着半个耷拉的菜叶。
“哈哈……”离她最近的青儿笑得花枝乱颤,然后,笑容凝固,飞来的蛋把她的脸当成炒菜锅,可惜少了油盐酱醋,要不然就可以炒出一盘菜了……
再后来,两人想要冲出包围圈,却都被众志成城的群众给堵了回去,最后,两人只能相拥着承受这一切……
也不知道砸了多久,或许是玩久了腻了,也或许是烂菜叶臭鸡蛋用完了,这一场五颜六色的暴风雨终是停了下来。
“呜呜……”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多灵哭的一塌糊涂。
“瞧瞧,怎么弄成这样?”一直持旁观状态的罗圣终于优哉游哉地从群众的队伍走出来,伸出去的手看着令人作呕的颜色又抽了回去,菜叶和蛋黄混合的颜色,很像是……
“呜呜……”多灵抬起埋在腿间的脸,眼泪和蛋黄已经混为一体,硬是把罗圣准备的安慰话给吓了回去。
叹了口气,“算了,起来,我们回康家吧。”环视一周,发现准备的独轮车不见了,当时急了,“糟了!那车上还有我准备的十个馒头,那可是我请官兵通融的结果,这下干粮没了……”然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真不厚道,幸好我没钱给他。”
“现在,我们大概要饿着肚子走回康家了,快快起来吧。”罗圣本着“动口不动手”的君子本色,再次催促她。“娘子,以后我可要指着你生活,你康家大户人家,应该会养得起我的。我也不要多,不要顿顿海参翅肚,那种东西吃多了也会腻的……至于服侍的丫环,一二十个也就够了……对了,每月给个五千两,我节俭一下大概可能也许还是够花的吧……”
看着他掰着手指细数着每一项,不知是否是因为身上的味道,多灵突然有些作呕,脏兮兮的脸那双眼死死盯着他,“你早就知道会这样的对不对?”
“人多住在一起不好,单独买个院子我们单独住,我想想,地方不要太大……”
“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多灵疯了一般地扑上去,还好罗圣闪得快,身上才免遭洗礼,罗圣不满,“你疯了!”
“难怪你会让多多走,是因为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宇文罗圣,我告诉你,你别想霸着我,姓康的是我,不是你,康家跟你没关系!要找你去找你的多多,别指望我会养你!”多灵咆哮着,眼泪哗哗地流:自己究竟选择了一个怎样的男人?没钱她介意,但是并非难以忍受。只是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龌龊无耻残忍到这个份上……
“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康家跟我没关系,别忘了,你我还是夫妻关系。”
多灵不灵光的脑袋闪过两个字:休书。“对对对!休书,你赶紧写休书!”
“这话可不对,刚刚我可问过你,是你自己不要的。还有你不是说只要能跟我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吗?难道你想要反悔?”
多灵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就得给我写休书!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难道还要再继续害我一辈子吗?”
“这,你没有犯七出之条,我没理由休你。”罗圣已经有妥协的意味。
“我妒忌多多。”
“你那是为我好,我和多多既已成兄妹,就没必要走得太近惹那些好事之徒乱造谣言。再说这七出之条里好像没有丈夫要纳妾,要把正妻休了这一说。”
“我多嘴。”
“你话多了吗?就算不慎说了些什么,那也是实话……”
“昨晚是你喝多了,你根本不知情,是我……”
罗圣微敛双眸,依然淡淡说道,“那也没什么,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天经地义。”
“是我跟太后说你和多多的关系不寻常,有暧昧……”
握住的双拳再次展开,“无所谓,反正你说的也是事实。”
“去寻多多那次,是我找人——”多灵突然住了口,真是糊涂了,这种事要是说出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果不其然,罗圣脸色一沉,“是你找人干什么?”
“是我,是我找人帮忙寻找多多。”多灵忙瞎诌了一番,“反正,就当我求你,求你休了我吧……”
“不是只在这住几天吗?”娘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大娘说哥哥的身子现在需要静养,我们还要在这多呆上一段时日。”
多多点点头,眉头微拧,“碧儿,把那些药材拿去卖了吧。”
“哥哥!”
“我的伤,喝大夫开的药就够了,这次出来匆忙没带什么银两,以后日子还长着,还是先卖了吧。”虽然不想和他们再扯上关系,可是她却不得不再一次向生活低头。碧儿所说的“热络感情”,当了娘的二十年女儿,她岂会相信,怕是又为生计奔波了。她这个女儿,真的没用,娘养了她二十年没享到清福不说,一把年纪还要为她费尽了心。
“可那些是潋锋大人给哥哥补身子的。”
“我就没那娇贵的命,吃了反倒恶心。”多多拿起搁在一旁的刺绣,不再说话,开始忙着手里的活计。
碧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样子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哥哥,你听说了吗?”
“什么?”多多头也不抬。
“听说沙王爷被贬为庶民了……”
指腹刺痛,多多忙抽回在嘴里吸了吸,轻描淡写地应了句,“是吗?”
“听说是过年期间私通江湖草莽,算算那段时间,好像正好是哥哥失踪——”
“碧儿。”多多打断她,“让娘听见,又该说你了。”就算变为平民,多灵那般喜欢他,也不会放他不管的。
“哦。”碧儿撇撇嘴,自己都把该说的说完了,她该听的也听完了,才不让自己说。
门开的声音,碧儿忙拿过“哥哥”放下的刺绣,装模作样地绣了几针。
“多多,今天身体怎么样了?”
多多笑着应了应,“婶婶回来了,好多了。”这个笑得很和善的正是房东太太,毕竟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住客栈还是太贵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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