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看着袁梦儿精神逐渐恢复,高兴地把桌子收拾干净,回送食盒。
“落泉,你也去用膳吧。”
“小姐,你回来前,奴婢已经用过了。”
袁梦儿有些意外,“冬天夜里这么冷,你们晚上还有会点心吗?”
落泉咬了咬嘴唇才回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有的。”
袁梦儿又问:“吃的什么?”
落泉撇嘴答道:“天天不同,今晚应该是吃馒头和肉粥。”
袁梦儿笑了,“不错嘛。”
落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出去准备沐浴事宜,袁梦儿也没多言。
袁梦儿估摸着现在的温度大概是零度左右了,是干冷而非湿冷,不然她也要受不了。
稍作休息后,她进了卧室把一口行装箱打开,里面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干花末。
她寻思要配些暖身的方子给其它人分送过去。
她记得书上说,冬天很多女孩子都会胃部不适,食欲不振,一般都是脾胃虚寒所致。而桂花性温,能祛除胃部寒气,配上适量香附煎服即可。
袁梦儿想好了方子,立刻取出配量的正方纸张出来。因患六名伤寒者需要进药汤,袁梦儿把一盒桂花末用完,刚好配出了四十二份量的桂花香附茶。
她便用小篮子装了两篮。
正巧落泉回来,袁梦儿对落泉说明纸包里花茶的成分及功效后,命落泉送去东西两边的阁给各个秀女,自己则负责分发西北两面的。
袁梦儿发完篮子里的花茶,回到拂云阁还没坐下,小冬子和落泉也回来了。
他们二人一人提着暖炉,一人提着炭火。跟在后头的还有司礼署的两位公公,正把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往厅里搬。
落泉本来想侍候袁梦儿净身,但她担心后背纹印会被落泉看去,坚持自己沐浴。
待收拾好一切后,已是戌时。
袁梦儿已经有些昏沉,想着冬天应该不会有人放活蛇进来吓她,安心地在暖洋洋的被窝里沉沉睡去。
一夜舒适宁静。
在天色将亮未亮时,外头突然吵闹起来,不断有人惨叫——“好痛,我肚子好痛……”
袁梦儿突然惊醒,当她听清楚外头的话的意思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是有人利用她昨晚送去的花茶挑事?
这才卯时初,即使外面已经人声沸腾,可还是有很多人藏在被窝里不出。
袁梦儿也想赖床,可她敏感地察觉到这肚子痛与她脱不了干系。果然不出一刻,黑了两个眼圈的察司带着两个司礼署的女官,不由分说地直闯进了袁梦儿的卧室。
察司下巴往袁梦儿那儿一比,厉声道:“有请连小姐。”两个女官应命上前。
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捉。
两个如狼似虎的女官不由分说地一人捉住袁梦儿一只柔荑,想把她从床上拖下地。
袁梦儿心中暗吃一惊,却不想教人看扁,凝眉低斥:“放肆,你们放开我!”
察司不容置辩地骂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其它秀女下毒,现在已经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看你还敢张狂!”
原来如此!有人不止把她的良心当狗肺,更乘机栽脏陷害。转眼间,袁梦儿已经恢复冷静,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别怪她不留情面!想到此,她冷声问:“空口无凭,你得谁的令捉我,请出示!”
袁梦儿的镇定自若令察司多少有些意外,这……与传闻有异,明明说她性子懦弱。“本察司已经派人汇报左姑姑,文书不一会儿就会下来。而本察司有权将你暂时收监,以调查案件。”察司也不是吃素的,其实她只不过是想让袁梦儿挨冻受冷,好报那掌掴之仇。
袁梦儿趁两个女官手上力度稍松,乘机抽回双手,友善地淡笑着对着察司说:“原来察司大人有此等权力,请容我穿戴整齐后,自会随察司前去监牢。”
袁梦儿态度这般好,察司反而不自然了。可是察司一想及本来过得好好的日子,因这侯府小姐进宫,而变得如履薄冰,心中怨恨又起,骂道:“你少用这种媚惑男人的技俩来对付本察司!我不吃这套。什么美人,在本察司眼中就如粪土一样!”
两个女官得了察司眼色,连忙又上前捉袁梦儿。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意识到这察司是故意刁难,袁梦儿并没反抗,而是抬了抬右手肘。她裸在外头的玉白皓腕上有只玉镯子,镯子与她的肌肤一般莹润,那上头泛着的红纹犹如一只翱翔九天的火凤凰。
察司吃了一惊,连连倒退,倏忽跪下磕头,恐惧地告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察司明显知道这只火凤玉镯所代表的份量,才这样惶恐不安。
两个不明所以的女官目不转睛盯着这只旷世罕见的玉镯,见顶头上司突然变得如此卑微惊惧,也骇然得连忙跪下。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恨。我估计你是受人指使,我也不为难你。”袁梦儿顺了顺白绸衣袖,才不紧不慢地说:“为了能交差,你可以继续为难我,不过好歹让我穿戴整齐不是?”侯府千金之贵,怎可失了仪态。
脸色惨白的察司连忙颤着声回话:“是!是!是的。”她连忙起来走到床尾,把袁梦儿的衣服抱到床头,恭谨地说:“奴婢……”
袁梦儿也只是临急抱佛脚,抱着侥幸的心态祭出这只火凤白玉镯,谁知竟然奏效。她心中欢喜,表面还是平静而持重的模样,出言提醒:“察司,本察司。”
“本察司……这天寒地冻的,肯定是得把衣物穿好不是,你们二人侍候连小姐穿衣吧。”察司好不容易回地神来,板起脸装作先前的凶恶表情。
两名女官哪能没个眼力见,连忙为袁梦儿穿戴,只不过那一双双手,已是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待袁梦儿穿好暖屐后,两个女官“扑嗵”一声跪下,“求小姐不要杀我们。”
袁梦儿茫然道:“何出此言?”
两个女官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正欲再次开口求情,忽地听到察司沉声喝道:“还不快快谢过连小姐!”
“谢……谢连小姐。”
袁梦儿瞥了一眼几上的青瓷花瓶,轻叹:“那瓶子不错。”
“遵命。”察司和两个女官都明白了袁梦儿的意思,这是叫他们守口如瓶呢。
袁梦儿略动脑筋,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后,系上狐裘随察司他们出了拂云阁,直接去了宗人府司礼署的一处没有窗户的暗室中。
察司怕她受冻,亲自取了两个暖炉及一个手炉交给袁梦儿,但她拒绝了。
“小姐?”察司急得就差没哭出来。
“局还未解,你若对我好,不怕后面的人要你命?”袁梦儿安静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没再看察司一眼。
“左姑姑一定会秉公办理,奴婢现在就去看紧证据,不会让人害了小姐。”察司神色一整,匆匆离开。
施恩不望报。袁梦儿忽然想起这句话,于是没有任何期待,只紧紧地攥住狐裘暖和自己渐凉的身体。
因这暗室不透风,寒气特重,又是清晨最冷的时候,袁梦儿渐渐不支,整个人卷缩在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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