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宫六道（十七）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联谊会终于结束了，南煜辰终于熬了过去，一上车南玉儒嚷嚷着要去便利店买东西吃。

这小妮子可真闹腾，跟谁都自来熟——不过为什么她非得拉自己来参加联谊会呢？

“哥，今晚多亏了你。”坐在旁边的南玉儒忽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南煜辰看着前方问道。

“主要是隔壁数学系里面有一个男生喜欢我，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就骗他说，我有男朋友，联谊会上就可以见到，反正他也不认识你。”

“嗯，知道了。”南煜辰点点头。

“哥，我觉得你变了。”

南煜辰明显怔了一下，只见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为什么？”

“换作以前，你连我的电话都不一定会接，一直说你很忙，每天晚上都看不到你回家，现在居然可以陪我来参加联谊会！我的天，你是良心发现了对不对？”南玉儒高兴地凑到南煜辰耳边。

“……对。”南煜辰牵强地笑道。

“虽然从医院回来之后，你变得很高冷，但是，你却能空出时间陪我，我真的，我真的很开心！”

车窗外路灯的光照进车内，照到南玉儒的脸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晶莹剔透的泪痕。

“……你还想吃什么？”南煜辰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南玉儒的泪痕，连忙转移话题。

“去便利店买完泡面，那肯定是去吃关东煮！”南玉儒靠在座椅上。

“吃这么多啊？”南煜辰的语气有些颤抖。

“开心就要多吃点东西——不过哥你跳舞真差劲。”

“……臭丫头，你哥能陪你跑到联谊会上胡闹就已经很好了，还敢嘲笑你哥？”南煜辰假装生气。

“就是差劲，小西一直在笑我们呢！”

“笑呗！你哥是……查案的，不是跳探戈的！”

“说到查案，哥你要小心，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好吓人！”

“知道，便利店到了。”南煜辰将车停下。

“哥你买单！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南玉儒说完飞速推开车门跑进便利店。

南煜辰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看着南玉儒在店里走动的样子，心情十分复杂，他似乎有所触动。

人们羡慕伴神，觉得伴神仅次于神之下，拥有一切，但是对于伴神而言，有几样东西是自诞生起就没有的，那便是亲情和爱情……

有一位遭遇车祸的男人来到了地狱，他不肯接受自己死去的事实，他苦苦哀求着那位神明：“我妹妹今天过生日，求求您，我一定要回去，我已经好几年没有陪她过生日了，只要一天，一天就足够了，我什么愿意，只要，您愿意答应我……”

那位神明不屑地说道：“凭什么我要答应你？”

男人一时语塞，他跪了下来，眼眶早已湿润，他的衣服上是各种各样的血污和破损。

“生前发生的事情不重要，进入下一个轮回才是最重要的。”神明挥了挥手。

就在男人心灰意冷时，他看到了一团黑影在和那位神明交谈。

“什么？你不需要我帮你构建肉身？你要这个人？”

男人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连忙跑到黑影面前。

“你是警察对吧？”神明扭头问道。

“是，我是。”男人有些激动。

“嗯……”神明思索了一会。

“我同意给你一天的时间回去陪你的妹妹，但是，我不可能让你获得新生，不过你放心，你的灵魂会提前进入轮回，而你的肉体将由这位神接替。”

让神代替自己活下去吗？男人陷入沉思。

“考虑一下吧，机会可不多。”

男人握紧拳头，随后抱着一丝希望开口问道：“那么您愿意替我照顾好妹妹吗？我欠她太多了，爸妈离开了，我不仅没有腾出时间陪她，还屡次三番地冷落她，她十八岁生日时我没有陪她，今年是她十九岁的生日，我想弥补她，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并且……我希望她不要知道，哥哥已经不在了……可以吗？我宁可不要轮回，做地狱的恶鬼……只要您能答应我。”

“……我答应你。”

他相信神不会撒谎，所以同意了神的条件。

南煜辰想着推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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