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往着禹城赶路的时候,几乎所有楚文胥的亲兵都发现了自家的主子和这个阿喜姑娘之间,似乎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呢,他们也说不上来,总归,就是好像两个人之间,一夜的时间里似乎窜起来了些什么一般。
其实连阿喜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算是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楚文胥给她讲了那么长那么长的一个故事,在那清清的微风中吹着,楚文胥的声音就好像带着魔力一般,一点点地窜入到了她的心底去。她忽得好像也想不到什么男女之别的,就将自己的手放在楚文胥的手背上拍了拍。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文胥竟然会反过来就那么握住了自己的手。
阿喜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脑子一下便懵了,她不知道那算不算牵手,她也不知道那时候他们两个的手到底是谁的滚烫着,总之握在了一起,就忽得让阿喜觉得自己的心被灼烧了一般。
她从来没有和别人这么牵过手,婆婆也说过男女总是有别的,可是她脑子那么一热,竟然连抽回来都忘了。
就那么被楚文胥静静地握了好一会儿,只等到他沉沉的带着十足的蛊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感受着就在自己耳边的呼吸声,那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脸颊,阿喜才终于忍不住地脸上一红,急急忙忙地抽回手去,什么话也没说,便钻进了马车里去。
一直到了马车厢里头,阿喜的心还是跳得快要钻出来了一般,她摸了摸自己的手,上面好像还是遗留着楚文胥的气息。
她整个脑子嗡嗡得响,脸也是开始发烫起来,刚刚的情景还有她和楚文胥这么日子来发生的事情总是变着法子的钻入到她的思绪里。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楚文胥会握住自己的手,还握得那么紧,像是有许多呼之欲出的话一般。照理说,他应该是知道男女有别不可随便牵手的,可他还是这么做了,难道……
“不不不……”阿喜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又连忙暗自猛地摇着脑袋。
楚文胥可是楚国太子,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北朝人,即便从这个身份上看,他也应该不会喜欢自己才是,楚国皇宫里有那么多美人,他们之间的相遇又跟个仇敌一般,就算后来他们两个互相都改观了些,可也应该不至于喜欢。
可是、若不是喜欢,他为什么要握住自己的手,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么多的故事,她在他的心里,怎么也该是不一样的吧。何况朝灵平日里总嘲笑她是他的小嫂嫂,楚文胥好像也没有怎么否认过,只是让朝灵进了宫别再开类似的玩笑……
也不对也不对,今晚的故事,明明是自己让楚文胥讲得,他一个太子,连自己的死对头齐光的女儿都喜欢他,他一定能接触到不少的女人,只是牵个手应该算不上就是喜欢。他或许、或许也就是对自己也改了些观,没那么讨厌着吧,应该、应该不是喜欢吧。
“啊!”阿喜想来想去的,实在想得头疼,脑子越发地发胀,也想不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来,忍不住地一头钻进了软榻里头,用被子蒙住了头。
就这么蒙着许久,她又突地钻出了被窝来,脸上一脸的惊诧,咬着自己的下唇。
她忽得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真的不确定楚文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可是她自己好像对楚文胥,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想着楚文胥握她手的时候,便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砰砰地跳着,她猜测楚文胥并不是喜欢自己的时候,又立马漫上了一股沮丧,她忽然意识到,她是不是真的对他……
可是,她明明一直想着的就是曾经到小树林来的那个小男孩,虽然说不上喜欢他,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都是记得他的,她一直就是很想再见上他一面的,问问他自己的玉佩是不是落在了他那儿,再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当初的事情。
她还没有再见到那个小男孩,又怎么会对其他的男子有喜欢的感情。
但如今自己对楚文胥,因着他的高兴而高兴,因着他的难过而觉得沮丧,不是喜欢又能是什么呢?
阿喜突然很怕楚文胥又跟进马车里来,她现在很怕见着楚文胥,她怕自己对他真的会有喜欢的感觉,可是她却又期待着他能进来,能明确的告诉自己,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终究楚文胥还是没有进来,阿喜只听着马车外头楚文胥的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吩咐着亲兵巡夜守护,声音再落下去的时候,外头已经没有了多少动静。
阿喜就这么在马车里头等着,没过了多久才沉沉地睡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在慢悠悠地朝着前头驶去了,似乎是知道她在里头睡着,马车的速度并没有多快,山路也还算平整,马车算不得多么摇晃。
只是、只是楚文胥却不在马车里头。阿喜张开了眼睛,并没有看到楚文胥,心里的失落一下子便蔓延开来,可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落,阿喜的心又忽地开始跳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了身,走到马车厢前头掀开了帘子来,只刚刚掀开了帘子,第一眼被看到了骑马在前的楚文胥。
那坐在马车前的亲兵看着了阿喜,低了低头恭敬地喊了一声,“阿喜姑娘,你醒了?”
他说着,又正要朝着前头的楚文胥禀报,阿喜却立马拦了下来,“诶,不用唤了。”
“好吧。”那亲兵应了一声,只是从一旁拿起了水壶和脸巾递给了阿喜,阿喜接过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放好了它们,却也不回到马车里去,只是坐到了车前,视线紧紧地向着前头的楚文胥追了过去。
今日的日头正好,算不得热,又有轻轻的微风吹着,凉爽宜人,比起偏南的苏家村来说,的确要舒服多了。
山路的两旁是密布的树林,风里都带着树叶的清香味,耳旁是风吹过树林哗哗作曲的声音,还有马车碾过山路细碎的石子声,悦耳动听。
阳光不偏不倚地洒下来,又似乎格外地厚爱着楚文胥,在他的身上披着一层金纱一般,阿喜忽然觉得今日的楚文胥好像特别的高大,即便她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却似乎也能透着那层金纱看到他五官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还有唇角边淡淡的微笑。
就连一个背影,阿喜忽然都觉得是那么的迷人,有些让自己挪不开眼去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只不过是被楚文胥握了一下手罢了,既然能够从昨天晚上一直忽思乱想到今天。她的这颗心也真的是疯了,之前跟楚文胥相处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事,偏偏如今却是一看到他便跳个不停。
她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楚文胥了吧?
唉,不想了不想了。
阿喜猛地放下了帘子,一下子钻进了马车里头去了,拿起一旁的水壶猛喝了几口水才缓住自己的思绪来。
或许也是因为阿喜醒了的缘故,马车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起来,时间就在阿喜这样一边想着又一边暗骂着自己之中,慢慢地流过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阿喜听着耳旁渐渐嘈杂起来的声音,禹城终于是到了。
马车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阿喜坐到了窗子前,掀开了帘子,朝着外头看了过去,马车已经是在进城了。
禹城算不上是一个热闹的地方,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若不然它离着梧州这么近,梧州出了事,也不会要舍近取远地到京都去运赈灾物。
不过禹城也算是幸运,梧州的灾情丝毫没有影响到禹城,放眼望去,禹城还是一片安详的模样,路上虽然说不上是车水马龙,但来来往往的也还算是热闹。
人不算很多,马车行走起来也没有多少阻碍,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人声淡下去了不少,马车才终于是停了下来。
阿喜朝着马车外看了过去,像是已经离开了正街,穿过了巷子到了些偏僻的地方,她听着外头楚文胥的亲兵也是喊了一声,“阿喜姑娘,到了。”
“好。”阿喜应了一声,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马车,可这一抬头的,又正巧看着了楚文胥。
楚文胥已经下了马,就走到了阿喜的马车跟前,伸出了一只手来伸到了阿喜的身前,示意要牵着阿喜下来。
阿喜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摆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红晕又一下子到了耳根了。
她可不敢再碰楚文胥的手了,才昨天碰了那么一下,就让她整整一天都是心绪乱着。
她想着,也是直接忽略了面前的手,只扶着马车上的木杆下了马车去。她更是连一旁的楚文胥都不敢去看,径直地朝着前头走去,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宅子。
这是一条有些偏的小巷,几乎看不到人影,从外头看也看不出来宅子的大小,不过这大门却是干干净净着,也不像是许久没人来的样子。
“就是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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