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运心中想着,嘴里的话也是吼了出来,“宁国胜,我现在就命令你,立马带着全军撤离,我绝对不能由着你胡来,害了我们的性命,撤退!立马全军撤退!”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宁国胜眸子瞪了出来,罗运却仍是挺着胸脯,直直地盯向了宁国胜,“我为什么没有资格,你别忘了,你虽然是这一次伐北的将军,可我却是拿着皇上的御剑前来监军的,我也有调动行军的决定权,你不想听我的命令,难道也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吗?”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宁国胜骂了一声,实在没想到罗运竟然拿着御剑和监军的名头来压着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官,就凭着阿谀奉承的谄媚劲儿,却也能够在战场上压到自己的头上,宁国胜着实是不甘心。
可是罗运却是卯足了劲,没有丝毫想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让着一旁的贴身侍卫已经将司马南的御剑都给拿了过来,“宁国胜,御剑在这儿,剑如皇上,我现在就命令你,立马带着全军撤离,若是你再反抗,就是忤逆皇命,我完全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罗运已经不想和宁国胜再耽误丝毫的功夫,从北朝叛军偷袭到现在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如今火头营的火还没有熄灭,前营混进来的叛军也没有被扫清,军营前头的那些偷袭的叛军却已经离着他们越来越近了,再这么耽误时间下去,他们早晚都会被北朝叛军两旁夹击,就死在了这军营里了。
这宁国胜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罗运怎么都说不动他,自然只能把皇帝的御剑给拿了出来,有这东西在,宁国胜若是再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置之不理,那他便可以以忤逆皇命的罪名定他的罪!
果然,御剑拿了出来,宁国胜的脸色便已然是变了许多,嘴角僵了僵,脸上的神情已经是恨不得要将罗运拆吞入腹活吃了一般!
他咬了咬牙,狠狠地看着罗运,他可以不服这个兵部左侍郎,但是没办法不服他手上的这柄御剑。
“好,罗运,你记住,这可是你做出的决定,若是今后的战局因为这个决定有不利的影响,我定然会上书皇帝治你一个误军之罪!你等着吧!”
罗运却丝毫不在乎,见宁国胜还是顾忌着几分御剑的存在,神色才终于是缓和了不少,“那你也要有命活着下来,才想着能不能定到我的罪吧。若你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恐怕连明天都见不着,更别谈要在前朝弹劾老夫了。”
“哼。”罗运的话音落着,宁国胜却是丝毫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已经懒得再跟罗运多辩驳什么,“愚夫为权,民之祸害!”
他自顾自地毫不掩饰地骂了罗运一声,才转过了身去,朝着一旁自己的副将开了口,“传本将的命令下去,弃营,全军往东北方向撤离,与三军四军汇合,不得延误!”
“是!”他的命令下了去,将士也立马领着命令去各个小队通传消息下去。
宁国胜才将眸子不屑地朝向了一旁的罗运,“走吧罗大人,你终于能撤了。”
宁国胜的军令一路传达了下去,金鼓一响,明国的军马便是大幅度地开始向着东北方向撤离了开去。应着火头营那一处的火光,明国的将士原本还杀得英勇,这会子却全都泄了气一般,只得听着鼓声迅速地退了下去,更不知道前营的地方到底沦落了如何,为什么明明能够守得住的北朝叛军,却要突然鸣了金鼓撤退下去。
明军那头泄气撤离了开去,北军便更是变得勇猛不已,乘胜追击,和秦卓两路汇合,赶着明军活生生退了十里多的地,简直就是杀红了眼。
倒是秦卓还收着几分理智,只追上了一段距离,便是紧着让自己的人马止住了脚步,升了旗子鸣了鼓声,带着他们不再追着,只尽数退了回去。
常乐虽还觉得自己简直没杀够呢,可这军令出了,自然不能不从,只得带着自己的人倒马回营,却还是忍不住地向着一旁的张天达开了口,“副将,我们今儿个可是打了一场大胜仗,那些个明军,简直是被我们打得一个屁滚尿流,我还以为这宁国胜有多厉害呢,结果还不是草包一般,如何能跟将军相提并论。只是张副将,为什么我们不乘胜追击了呢?若是能杀了宁国胜,这一次跟明国的大战,可就胜券在握了!”
“哈哈哈,傻小子!”张天达仰头笑了起来,好不容易赢了这一场仗,他高兴地很,自然也是毫不掩饰,“就顾着打打杀杀,这打仗啊,得动动脑子,这一次我们的偷袭能够成功,狠狠地挫伤了一下宁国胜,也是因为他们的人马过多,战线拉得有些长,几军之间都差了不少的距离。可是我们将他们打退了开去,他们跑了个几十里路,很快就可以和后头的兵马汇合了,到时候我们就该被他们反打了。我们才多少人啊,当然就得见好就收了不是?”
秦卓听着张天达的话,也是笑了一声,跟着开了口,“你啊,说话也没个正经样,小乐,你也知道我们这一仗不但要提前挫伤一下明军,更要的是给城北军营的那些杂军和鹿城里的百姓做做样子,让他们知道明军并没有那么可怕。如今打了个大胜仗自然已经做足了样子,但若是再追下去,要跟几路汇合的明军再拼上一场,那就得不偿失了。”
“明白了!”常乐真是庆幸自己还有着张副将和秦副将两位将军在一旁教导着自己,就像阿喜姐一样,总是在自己不懂的时候,慢慢地点醒他。“穷寇莫追,也是有那么点道理的。既然要做样子,小乐瞧着,我们就把今晚杀了的明军官员的脑袋,挂到鹿城的菜市口上去,前几天刚传出来的什么明国来了十万精兵,如今却被我们砍掉了脑袋,我看他们明军还拿什么来做威风。”
“哈哈哈。”张天达又是笑着,朝着一旁的秦卓撇了撇头,“你看吧秦老弟,我就说了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简直是一点就透。”
张天达夸着,常乐却还是颦紧着小脸,继续开着口,“不过两位副将,虽然这一次穷寇莫追,但若是有机会,我定要拿了那宁国胜或是那罗运的人头,来报答几位将军和后北王的赏识之恩!”
“得得得,越说越大口气了。”张天达都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有这个志气是不错,不过还别小瞧了宁国胜,这一次他虽然败给了我们,但到底多少有几分罗运的原因在里头。这宁国胜之前打仗都是一股脑子不怕死的,我原本也以为今夜或许会好生打上一会了。却没想到宁国胜着实是退的有些快,看来应该是被罗运逼退的。”
“有这个可能。”张天达聊到了正事上,秦卓的神色也是正经了不少,“这先行部队里有不少随行的官员,今夜我带着人闯到了前营,的确罗运也在里头。宁国胜骁勇善战,罗运这人却是贪生怕死,看来今夜是吓着他了,竟然能将宁国胜都逼退了下去。”
秦卓说着,神情也颦紧了不少,身子都是挺直了几分,“老张,看来这事得告诉后北王和将军,宁国胜这人能被罗运逼着带兵撤退,想必在权上便是被罗运压着。或许,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个筹码。宁国胜行兵有道,又勇猛无比没有太大弱点,可是罗运这人就实在诟病之处太多了。”
“说的没错!”张天达十分同意秦卓的意见,连连地点了好几个头,“总之,我们先赶回去明军的军营,把那些被他们还剩下了物资都给般回去,全是战利品,可能让我们好生威武几分了。”
张天达说着,又忽的看向了身侧的常乐,想起了些什么来,“对了,小子,今儿个杀了多少人了?”
“二十三!”常乐终于听着张天达问话了,声音都差点喊破了喉咙,“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绝不欺瞒副将,拿下了敌军二十三条人命!”
“这小子杀了二十三个?”张天达还没开口,秦卓已经有些惊讶得喊出了声来。
这常乐是跟着那两个姑娘一起来的,不是傲林军里的人,这能当上个百户多少也有点后北王的关系。
只是常乐这小子的确聪慧机灵,他们也没说什么二话,不过按道理他也没上过几次战场,如今跟了来,能杀上人就算不错了,竟然一下还能杀了二十三个?简直是不可思议。
比起秦卓,张天达的神色却是淡定了不少,连下颌都是扬了起来,嘿嘿地笑了两声,“秦老弟,你还真别不相信,你是没见过这小子打仗的时候,但我可是亲眼瞧着的,真是跟他娘的小野兽似的,逮谁咬谁完全不要命的,这拼命的劲头,杀了二十三个,根本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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