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都凝固住,王动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这个结果对他来说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样的结局让自己有些不甘,疯牛肉的源头还没有查到,如果自己被停职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接下来就不会有人再来查这件事情,那些牛肉怎么办?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了牛肉的百姓该怎么办?
“所长,你不能这样,我不觉得王动这样做有什么不对,难道就因为一张照片,就得牺牲我们这些一线的警员吗?要是再这样下去,谁还有工作的积极性,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坐在办公室得了。”
郭萌萌是最气不过的,王动的努力只有她看在眼里,可是事情刚刚露个头,就被从根上给拨了起来,心直口快的她不禁也为王动愤愤不平了起来。
“郭萌萌,你就是这样跟领导讲话的吗?”陈明泽瞪了她一眼,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一起被停职。”
“停就停,你以为我怕呀,我当了三年的警察,休息的日子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一天天累得要死要活,钱没赚多少,天天被吆喝来吆喝去的,停职正好,姑奶奶我正好回家睡大觉去。”
郭萌萌这一番霸气的话震慑住的不只有陈明泽,就连她身边的王动也听傻了眼,平时虽然知道这小妞有些耿直,但耿直到这个份上,是不是有些太傻了,这可是停职,什么时候复职不说,搞不好这工作就真的丢了。
自己丢了工作不要紧,但要是害得郭萌萌也丢了工作,那王动才是过意不去呢,趁着陈明泽还没把两个赶出去,王动连忙说道:“陈所你别生气,这事真的跟萌萌没有半点关系,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再说所里人手这么紧张,你让她继续上班,我停职好不好?”
“好个屁。”郭萌萌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似的,听到王动为她的解释完全是不领情,爆了句粗口之后,矛头转向了王动,气乎乎地说道:“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吗,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干得这么来劲,一个月那么点的工资哪里赚不来,给人打工还知道给个加班费呢,这几年那么多的同事都离职了,我都没走,图的是什么呀,不就是脑袋上顶着的警徽吗,现在倒好,到是自己人开始嫌弃我们了,这工作,不要也罢。”
萌萌一发威,顿时连陈明泽都傻了眼,其实郭萌萌说的并没有什么错,就这么大点的派出所管辖的范围却是出奇的大,平均下来,每个民警都要管辖几千甚至上万的居民,这么大的工作量,不可避免地就会造成工作量成倍的增加,什么休息日是肯定取消掉了,节假日更是重中之重,想休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实际情况就摆在这里,眼看着郭萌萌也想撂挑子不干了,陈明泽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自己也叹了口气说道:“萌萌,你也是所里的老人了,所里这些事你也都看在眼里,其实我也知道你们今天是好心,但没办法,现在社会的舆论就是这样,你做了多少事没有人夸奖,但你要是做错了一件事就有一万双眼睛在盯着你。”
说完,指着王动说道:“你就比如说王动,你别看人家正式上班才一个月,但人家的履历绝对是值钱咱们所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是得抬头仰视的,但话又说回来,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让你停职也不是我的想法,是上面的意思,所以萌萌你要是非得跟王动一起的话,我也不劝你,借这个机会,多休息休息也好。”
办公室里的气氛陡然变得沉闷了起来,陈明泽一脸无奈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香烟点了一支,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结果,明明几个小时之前一切还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可转眼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过了几秒钟,王动轻轻地咳了一声,讪讪地开口说道:“陈所你也别为难,我接受停职的处分,还有,萌萌,你别闹小脾气,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你要是也停职了,岂不是放过那帮坏人了吗,听我的,帮我看紧他,他要是再拿不出合格证,直接就把他的肉给扣下。”
听王动这么一说,郭萌萌也觉得自己好像责任挺重大了的一般,可刚刚说了这么多的狠话,一时又拉不下脸来跟陈明泽说自己后悔了,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行了,别装可怜了,刚才骂也骂了,牢骚发也发了,现在该干嘛干嘛去吧,王动的话你记住了吧,没记住也没关系,晚上下班的时候再问他吧。”
陈明泽适时的话也解开了郭萌萌的小尴尬,抬头瞄了陈明泽一眼,讪讪地说道:“那好,陈所我先下去了。”
陈明泽点了点头,看着郭萌萌的身形消失在办公室,一指桌子前的椅子,说道:“坐吧,看样子咱俩还有些话要聊一聊。”
王动微笑了一下,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到是首先说道:“陈所,你也不要太过的为难,其实在市场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个结局,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
“看来你对停职早就有了准备,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吗?”陈明泽往椅子上一靠,手中香烟升腾起的烟雾遮盖住了他本人的脸。
王动无声地摇了摇头,他本以为陈明泽是因为自己的篓子捅得太大而发的火,但现在看起来,却不像那么一回事。
“你以为你抽身走了,事儿就结束了吗?”陈明泽摆弄着手中的火机,继续说道:“其实我一直相信你的话,但光我信没有用,你得让大家让老百姓都相信才可以,这次的事的确做得鲁莽了一些,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所以你先暂时休息几天,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
王动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开口讯问道:“那,陈所的意思?”
“你的工作停了,可这个工作组不是还没解散吗,好好干,今年我能不能升职,就全靠你这一回了。”
“明白了。”王动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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