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啸乐队明日就要远行,徐海妮和杨天啸特地来向瑾萱道别。正如歌词所写,每一个现在,都是过去的未来,因为当初的固执,铸成了现在。
画室初建,瑾萱赶着这些天的空闲,画了不少稿子。再稍微点缀些软性的装饰,就可以营业了。
不知道开张的日子,海天他们能不能回来。连着下了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也许老天也在为海啸乐队加油,在他们即将出行的前夕,把前方的道路晒干。
画稿完工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在碧瑶家刚吃完晚饭,就接到温雯的电话。
“瑾萱,晚上有空吗?”温雯的声音听起来实在舒服,和她的人一样美丽。
“怎么啦?”瑾萱问道。
“也没啥,今天不大舒服,能不能替我照看一晚天泽?”听温雯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啊?你怎么啦?不要紧吧?”两个月了,每天夜里都是温雯陪夜,估计是累病了吧。
“没啥,就是有些累了,想歇歇。”温雯说道。
“那好吧,我七点半到医院。”瑾萱跟碧瑶打过招呼,回屋收拾去了。
邱海璐消除了对梁家的误会,瑾萱去探视过天泽几次,陪夜倒是头一回,温雯第一次开口,她也不好意思拒绝。
一路上,心情怪怪的,她跟天泽的关系温雯是知道的,瑾萱不想参与到别人的家庭里面。
即使石海天出现,她也从未质疑过,自己对天泽的情感。那是一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继而生死不渝的爱恋,她怎会忘记?
混堂巷的石板路上,有他俩摔倒的痕迹;东北街的梧桐叶里,记录着两人的笑语;那条古老悠长的平江老街,留有他们无数的记忆。
计程车在医院门口停下,入夜,这里已不再车水马龙。三三两两拎着保温壶的人们从大厅里出来,都是些送饭的家人。
瑾萱揣着自己也说不清的矛盾心情,朝特护病房走去。走廊里空空荡荡的,探视的家属已经离开。
一位穿着得体,身材高大的斯文男子,拿了份报纸,靠在长廊的墙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不知谁打开了走廊上的窗户,大树的叶子,把光线精雕细琢,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暗影。
“啊!”瑾萱正心事重重地往病房里赶,窗外忽然刮进一阵大风,那男子手上的报纸,一下子被吹了过来,盖在她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男子连忙伸手抓住报纸,朝瑾萱躬身致歉。
“没关系!”瑾萱冲男子微微一笑。这人极其斯文,发型一丝不乱,显然经过精心打理。
男子掖好报纸,后退半步,给瑾萱让出道来,绅士风十足,让人不好意思怪罪。
瑾萱进入病房的时候,温雯正在梳妆,爱美的女子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容颜,容不得半点瑕疵。
“瑾萱,幸苦你啦,已经给天泽擦过身了,你在边上陪着就行,明早我来替你。”温雯朝瑾萱一笑,如春风拂面。
“没事啦,你好好歇歇,这些天苦了你了。”瑾萱把包挂在衣帽间的挂钩上。
“哎,我嘛,应该的呀。你陪他说说话,钟医生说,多跟他聊聊,能好得快点。”温雯摸了下瑾萱的脸蛋,看不出一丝不舒服的样子。
“放心吧,我会陪他说的,你也早点休息,别出去瞎逛了。”温雯上次跟瑾萱说过,酒吧里发生的事情。
“知道啦,那我走喽。”温雯把小包往背上一甩,临出门时,扭回头跟瑾萱说道:“哎,这事别跟你姑姑讲。”
天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带任何表情,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仿佛他漂亮的妻子,还不曾离开。
瑾萱把椅子推到病床旁边,天泽昏迷两个月了,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走开!危险!”这是她听到的,他最后的吼叫。
“萤火虫。”这是她听到的,他最后的叮咛。
大石板轰然而下,夹杂了狂风的呼啸,他显得那么弱小,他是为了救她受的伤,不知何时醒来。
钟文雍再三强调,亲人的陪伴,或许能让他早点复苏。我来了,天泽,给你讲儿时的旧事,你喜欢听吗?
被积木砸哭的女孩,裤子上有粑粑的男生,华阳桥,平江路,养着老虎的园子,都是你再熟悉不过的老事。
瑾萱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已讲到深夜,天泽仍然没有一丝反应。温雯叫醒她的时候,她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瑾萱,一夜没合眼啊?怎么不到床上睡去?”温雯拍拍瑾萱的脸蛋。
“啊?我都不知道呢,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瑾萱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还没到。
“喊你半天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温雯拎着一只纸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都是瑾萱喜欢吃的苏式早点。
“怎么这么早就来啦?你看我这记性,照看病人的,竟然自己睡着了。”瑾萱跑到洗手间冲了把脸。
“没事,你睡好了,他不醒的,快点乘热吃吧。”温雯把早点在桌子上铺开。
回到家,瑾萱洗了个热水澡,特地用水对着脖子冲了好久。给天泽讲了一夜的故事,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才发现腰酸背疼。
之后的好些天,温雯隔三差五就请瑾萱替她陪护,可能是担心婆婆说她,每次都是大清早就来把瑾萱替换回去。
瑾萱也不好意思问她去了哪里,两个月夜夜陪护,放谁身上也不好受,何况这么年轻时尚的女人。就让她放松放松吧,反正画室还没正是开张,闲着也是闲着。
天气越来越热,已是盛夏,海天去了一个月了,音讯全无,瑾萱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柳碧瑶的小饭馆,已经装修一新,算上停业的损失,王永胜赔偿的费用所剩无几。自打上次闹事之后,王大鹏也老实了,在学校里没敢再欺负顾鹏飞。
“瑾萱呐,我这饭店都装修好了,你那画室准备什么时候开张啊?”碧瑶问她。
“在这里也没多少亲朋好友,打算等海天他们回来,人多热闹点再挑个日子开张。”瑾萱一边洗碗一边说道。
老在碧瑶家里搭伙,给钱她又不要,瑾萱实在不好意思,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说得也是,这开张啊,就图个热闹,热闹了才有人气啊。”碧瑶摆弄着饭馆墙上的小画。
都是瑾萱画的,碧瑶不放心工人,担心他们粗手粗脚,挂的位置不对,自己调了一上午了。
“姐啊,明天饭馆重新开张了,你真不打算热闹热闹?”瑾萱问。
“哎呀,我这小地方,又不是啥大饭店,都做些街坊邻居的老生意,仪式有没有不重要。再说了,自打鹏飞他爸去世之后,亲戚也不大来往了,啥都习惯喽。”碧瑶歪着脖子,仔细把墙上的画框用眼睛测量了一遍。
“碧瑶姐,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瑾萱试探性地说道。
“哦哟妹子,跟姐姐还客气?尽管说!”碧瑶盯着画框,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我说啦,碧瑶姐,你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又不大,不考虑给鹏飞找个爸爸啊?”瑾萱觉得,碧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不容易。
“我这人老珠黄的,还找啥呀?哎!”柳碧瑶反转手,在后腰上敲敲,这个柔弱的女人,啥事都要硬挺着,过得很累。
“一点不呢,你不说年龄,谁知道岁数啊?”瑾萱是真心认为,要不是顾鹏飞那么大了,还真看不出,柳碧瑶已是年近四十的女人。
“妹妹啊,就知道宽姐姐的心,我看倒是你哦,老大不小了,别老为以前的事纠结自己了,依姐看,海天真的不错呢。”碧瑶扶着腰转过身对瑾萱说道。
“姐姐你说什么呀?不是那个意思呢。”瑾萱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天泽和海天让她左右为难。
在柳碧瑶的眼里,瑾萱这么优秀,人又长得漂亮。梁云汉一出手,就资助徐海妮一辆汽车,显然家境也是好的。何苦纠结那些陈年旧事,苦了自己?
丈夫去世好些年了,一个人把鹏飞拉扯大,柳碧瑶太不容易。也有她相中的男人,只是为了孩子,一直没有再进一层。
她有她的苦衷,带着孩子,要找到合适的人选,重新组建家庭,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鹏飞正在青春叛逆期,那就更不要想了,可女人的年龄不等人啊,一晃就要四十岁了,少女情怀还没有抛开,已步入中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以人的意志转移,柳碧瑶的饭馆明日要重新营业,瑾萱觉得自己的画室,也不能再拖延了。
虽然她希望能有个热热闹闹的开张仪式,可是石海天他们一直没有回来,总不能日子也跟着停止啊。
春熙路上实在热闹,人山人海,各式各样的店铺应有尽有。瑾萱想挑些上档次的装饰,布置画室,顺带买几身夏天的衣服,这些天忙里忙外,也没心思逛街。
成都确实是个美女如云的都市,打扮入时的姑娘们在大街上争奇斗艳。无论是优雅的长裙美女,还是爽辣的短装姑娘,都是这西部都市的亮丽街景。
川妹子的美艳,美在自然而然的举手投足之间,不带有丝毫的扭捏与做作,语声清脆,如出谷黄莺,深山百灵。
“咦?那不是温雯吗?”瑾萱忽然看见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刚想上前招呼,忽见那姑娘被身旁的伟岸男子轻轻拥住。
“难道是我看错了?不可能?温雯那么美,怎么可能看错?!”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瑾萱确信,这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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