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玟月去山后方便,好久还没回来,陀淘正在纳闷,被林正一说,满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
众人以为,女孩子的事,男人哪弄得清楚。谁料,突然听到玟月的尖叫,石海天急忙朝发声处跑去。
四下里黑乎乎的,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有个黑影在不远处挣扎。
“玟月!”石海天大喊一声。
“别过来!”玟月慌慌张张地叫道。
海天心想,喊叫的是你,不让人过去的也是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放心玟月,朝前挪了几步,却被玟月喝住。
“别走,你就站在那里!”玟月轻轻说道。
转眼的功夫,老余和林正业已赶到,石海天连忙挥手止住二人。四周很暗,看不清楚,大伙也不敢有所行动。
“队长你过来。”三人正进退两难,玟月忽然喊海天一个人过去。
海天环视四周,摸索着往前走去,就见玟月蹲在地上,脑袋埋得很低。
“喂,你怎么啦?”石海天关心地问道。
“你让林正把药箱拿给我。”玟月轻声对石海天说。
“怎么啦?受伤了?”石海天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药箱呢。
宋玟月没回答,用手狠狠地锤了海天两下,女人的心事太难懂,海天无奈,让林正把药箱拿来。
“你把外衣脱下来。”宋玟月吩咐海天。
“啊?干嘛?”听她这么说,海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脱下了上衣。
林正把药箱远远地抛过来,海天按照玟月的指示,背转身用外衣挡住玟月。
悉悉索索,只听见解腰带的声音,啊?这丫头脱裤子干嘛?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良久,宋玟月半蹲起身子,让海天把药箱拿走,喊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原来这丫头方才来这里方便,不知道被什么毒虫咬了一口,队友们都是男人,她也说不出口。
“要紧不?”石海天问。
“敷了药,问题应该不大,我自己看不见,不知道具体情况。”玟月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海天也没有经验。
“背我过去。”屁股又疼又胀,肯定是肿了,腿脚发麻,不能走路。
“啊?玟月姐你怎么啦?”陀淘看见队长背着玟月走了过来,以为她受了伤,关切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好好吃你的肉!”被林正大喝一声,把他吓得一跳。
这世间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反正陀淘也想不清楚,既然大家都不肯说,问也无趣。
一夜无话,各自休息,海天担心玟月着凉,特地让她睡在离火堆最近的位置,自己躺在她的旁边,一夜瞅着,没敢入睡。
“玟月姐!你的屁股怎么啦?”海天迷迷糊糊刚打了个盹,就听到陀淘在一旁大声喊叫。
睁眼一看,玟月的屁股肿得厉害,象吹足了气的皮球。推她也不醒,一摸额头,浑身烫得象刚注了水的热水袋。
糟了,昨晚被毒虫叮咬,玟月烧得不清,喂了消炎退烧的药物下去,还是没用,赶紧喊林正拿来冷水,一遍遍擦拭她的额头。
“不行啊,队长,体温根本降不下来。”老余伸手一探玟月的额头。
“这样不行,中毒之后伤口发炎了,我们的药物无效,得赶紧想办法。”海天让老余和林正把衣服脱下来,搭了个简易的帘子。
玟月伤在隐秘部位,情势危急,顾不得了。人命关天,伤口再不紧急处理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石海天小心翼翼地解开宋玟月的腰带,把她的裤子慢慢往下面褪去。背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腰部以下却逐渐发红,越往下越是红肿。
屁股都成圆球了,肿得发亮,当中更是红得厉害,两道锯齿状的伤痕红得发紫,周围的肉已经开始腐烂。
“老余,把药箱拿来。”石海天喊道。
他要给玟月手术,虽然不懂医理,也得先放掉点血,把伤痕周围的腐肉割掉。
玟月早已昏迷过去,刀子割在屁股上,她也没有醒来,海天只知道一些粗浅的医术,剔除腐肉之后,敷了些清毒降火的药膏在伤口上,不知道会不会见效。
“队长,玟月应该是被毒蝎子咬的,大山里的蝎子虽然比陆地上的毒些,也不该这么严重啊。”老余皱着眉头说道。
老余的家乡也在山区,常有乡民被毒虫叮咬。玟月屁股上的伤痕,明显是蝎子导致的,只是比一般的蝎子要巨大得多。
“但愿放血之后,能有好转。”石海天望着地上的玟月说道。
林正一遍遍地用冷水擦拭玟月的额头,入手之处,烫得吓人。
“队长,我倒有个办法。”靠在石壁上的陀淘,突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告诉过他的方子。
大凉山也是连绵不断的高山,听爷爷说过,在海拔高的地方,奇异的毒虫很多,被它们咬了,人畜很难存活。
自古彝民有秘方传世,可解各种毒虫叮咬,只是这方子的药材不大好找。
陀淘依稀记得爷爷描述过的几种药草,配齐这些药草之后,慢慢用文火煮烂。
煮到最后,一锅药草结成一粒丹丸,辅以煮药时收集的蒸馏水服下,任何毒虫叮咬都可以药到病除。
“这种草药真的有用?”海天问道。
“反正在我们凉山,不管怎么毒的蛇虫咬了,这药都能治好。”陀淘见过陀子到熬药,只是那几种药草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医学上奇异的事情很多,西医盛行的时代,中国的很多医术都已失传,即使暂未失传,也被主人深深埋在心里,不敢公布于众。
老余的家乡有位独臂老人,难得到镇上来采购些油盐酱醋生活用品,其余时间都住在山上。
镇里上了年岁的老人,对他都十分尊重,相熟的亲友,在他下山之日,会请他帮自己把把脉,开个方子,说是吃了他的草药,能强身健体不生病。
老人的药因人而异,因季节而不同,和眼下各大中药房推出的膏方迥然两样。
老余的父亲说起过一件年代久远的事情,镇上曾有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得了晚期绝症,找遍全国各地的名医专家看过之后,都回天乏术,只能回到家里等死。
名人的儿子听说在本地山里,有位不出世的中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父亲用软轿抬到山里,恳请这位中医救治。
把脉之后,他把一颗药丸放在名人的肚脐眼上,用艾香接连熏了两天两夜,名人七窍流出污血,三天后和儿子徒步走下了高山。
那时,这位中医双臂健在,过了没几年,被人冠以“臭老九”的名目,批斗大会上失去了一只胳膊。
据说,名人的儿子,在那天的批斗大会上,喊得最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从此,独臂中医再也没炼制过那种药丸。
“你们在这里,我去找草药。”石海天站起身来说道。
“你去有啥用?你又不认识。”陀淘冲石海天眨巴着眼睛。
“队长,我和林正带着陀淘去找,你在这里等我们的好消息。”老余一拍林正的肩膀,背起陀淘向高山上爬去。
高烧倒是退了,毒伤好像越来越重,宋玟月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海天把她抱在怀里,陪护着她。
老余他们还没有回来,已经去了一天一夜了。玟月在海天怀里躺着,一双弯弯的眉毛皱得紧紧的,嘴巴时不时哆嗦几下。
“你醒啦?疼吗?”海天低头看看玟月。
“谢谢你,只是头晕。”玟月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别怕,我在呢,老余他们找回药草,你就有救了。”海天轻抚玟月的胳膊,已经干燥得脱水了。
“谢谢你们……”玟月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喀喇喇”一声巨响,一个大雷劈在对面山头上的大树上,大树轰然倒下。
“不好!要下雨了!”海天赶忙抱起玟月,往远处一块凹进去的石壁跑去。
“哗啦啦”刚钻进山洞,大雨象漏了底的空中泳池,往下直倒。
山风吹过,气温陡然降了十度不止,海天打个冷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怀里的玟月更是抖个不停。
石海天拼命抱紧玟月,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取暖,可是根本没用,寒气直往人身体里钻。
海天担心雨点溅进来,打湿玟月。脱下上衣,把她包裹起来,自己光着身子,冻得他满嘴的牙齿,咯咯咯地打架。
凹进去的石壁深处,有一个洞口,进洞之后,发现这洞内里,竟十分宽大,足有十来个平方大小。
“海天,我不行了,你们别管我了,赶紧走吧。”怀里的玟月轻轻拽了他一把说道。
“瞎说!三个大男人救不了你一个弱女子?”海天话刚出口,觉得不对,宋玟月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别傻了,我是医生,咬我的毒虫非同一般。”玟月说道。
“陀淘有秘方,他们去找了。”海天把玟月往怀里紧了紧。
“即使有方子,也不一定找得到药材,好多草药已经灭绝了。”玟月把脸往海天胸口靠了靠,结实的肌肉让她感到不再寒冷。
“你是特战队员,要坚信队友!”海天轻轻拍打着玟月的肩膀,望着洞口上挂下来的雨帘说道。
其实他也心里没底,老余他们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在这么大的深山里,找几株要草,犹如大海捞针。
花斑豹的口号是:永不言弃!
不放弃努力,不放弃战友,不放弃任何追求的东西,这是一种信念,一支队伍的魂。
一幕幕坚持的画面出现在石海天的眼前,一张张战友的面孔穿过洞口的雨帘,朝他走来。
“咝”热情澎湃的石海天只觉得胸口一疼,玟月的小嘴,在他胸肌上狠狠咬了一口,古铜色的肌肤上,留下两排绯红色的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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