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瑶给瑾萱送了骨头汤来,急着要赶回去忙店里的事情,刚踏出病房的门,冷不防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和她撞了个满怀。
“碧瑶!瑾萱在哪?”柳碧瑶抬头一看,原来是石海天。
“哦哟,海天呐,你可回来了,瑾萱在里面呢。”碧瑶接过海天捡起来的保温锅,用手朝里面一指。
“瑾萱!啊,梁叔秦叔也在啊。”海天绕过碧瑶,大步进入病房,望见云汉和振鹏坐在沙发上,一边打招呼,一边伸着脑袋往里面看。
“海天你回来啦?”云汉问道。
“是的,昨天刚回的,瑾萱没事吧?”海天心不在焉,又不好直接越过二老。
“怎么受伤啦?”云汉看见海天身上,露出短袖的白色绷带。
“梁叔,我这伤不碍事,好得差不多了。”海天心急火燎想见瑾萱,偏偏梁云汉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
“好啦好啦,师兄你就别啰嗦了,他这伤要是有事,就来不了这里啦,你再阻拦,要把人急出病了。”振鹏拉过云汉,朝石海天努努嘴。
“嘿嘿,那我先去看看瑾萱。”石海天被秦振鹏说中心事,自我解嘲地笑了两声,大踏步朝内屋走去。
内屋的门半开着,瑾萱又没睡着,他们在外面的谈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夜没睡,昨晚的事,还在她脑子里纠结。海天终于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想立马睡去。
石海天刚刚踏进内屋,就看到瑾萱斜靠在病床上,怔怔地望着自己。一个月没见了,瘦了不少,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配上她白皙的皮肤,更加惹人怜爱,只是苍白了许多。
“瑾萱,你还好吧?”海天大跨一步,来到病床前。
“我很好啊,还能听你说话呢。”瑾萱微微一笑说道。
“听靖瑶说你受伤住院了,吓了我一跳,哎,你的手机怎么又打不通啦?”海天半蹲在床沿边上问道。
“原来是靖瑶告诉你的呀,别提了,那天被车子撞了,我妈说等我出院了,才给用。”瑾萱告诉海天。
幸亏老余发现了河流,小分队整整跑了七天,才走出了大山。昨天刚回到部队,简单包扎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给瑾萱打电话。
谁知道一直打不通,后来问了何靖瑶,才知道瑾萱出了交通事故,住在医院里。
小分队这次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军部的嘉奖,张剑和郑大牛已经脱离了危险,养息个把月,就可以康复。
趁老余还没归队,石海天让林正准备车子,四人约好午饭后出发,去军总医院探视他们。
海天抽上午的空余时间,赶来医院看望瑾萱,原本宋玟月也缠着要来的,她想见见被林正陀淘赞不绝口的绝世美人。
幸亏杨医生喊她回家,杨医生就是玟月的妈妈,宋军长的夫人。玟月的外婆来了,老人家想外孙女都快想疯了,非要见见孩子。
陀淘伤得比较重,只能留在队部。海天和玟月约好,午饭后在队部集合,前往军区总院。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以后千万得留神,以为见不到你了呢。”海天望着瑾萱,好些天不见,消瘦得厉害,下巴都尖了。
“我哪知道?那天一大早,路上没几个人,我还在斑马线上呢,那车子闯了红灯,就撞上来了。”瑾萱想起那天的事,至今还心有余悸。
“大清早?”海天惊奇的问道,他想起和猩猩大汉搏斗的时候,也在清晨。
“怎么啦?”瑾萱问。
“哦,没什么,是不是十七号早上七点不到的样子?”海天若有所思。
“就是十七号,哎?你怎么知道的?”瑾萱很好奇,原本昏昏欲睡,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啊,瞎蒙的!哝,这是给你的。”海天伸出手,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从口袋里掏出个弹壳,递给瑾萱。
弹壳的头部用腊封住,沉甸甸的,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海天告诉瑾萱,弹壳里装的是泥土,来自他和队友们战斗过的土地。
弹壳里的泥土里,应该浸有他们的鲜血,透过短袖T恤的衣领,看得到包裹在胸膛上的一层层绷带。
瑾萱望了望海天,把弹壳握在手里,昏昏沉沉,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石海天身边,她总能这么毫无顾虑,就算天塌下来,都不用她管。
海天帮瑾萱掖了掖被子,弯弯长长的睫毛轻轻盖住眼睑,她象熟睡的公主,做着甜蜜的美梦。
时间总是不够,一晃眼,已经接近中午了,石海天把瑾萱的手放回到病床上,轻轻站起身。他要回去了,下午要去看望张剑郑大牛。
云汉和振鹏早已转移,去了天泽的病房。江雪见海天陪着瑾萱,没忍心打扰他们,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看书。江南的女子总是这么婉约清秀,举手投足间书香四溢。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海天能永远陪伴女儿,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江雪知道,把瑾萱托付给石海天,是让她最放心的。
唯一令她担忧的是海天的职业,如果能辞掉这份危险的工作,做个平平凡凡的老百姓,该有多好。
石海天向江雪匆匆告别,回来队里,林正早已备好车辆,和老余在队部摆了幅象棋,正杀得难分难解。
“吃炮!”林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老余的棋力不弱。
“还吃啊?”老余慢悠悠喷出一坨烟雾。
“干嘛不吃?”林正拿起自己的马,朝老余沉底将他的炮上砸去。
“吃了我的炮,你的老将还能活吗?”老余看都没看棋盘一眼。
“好了好了,收拾收拾出发,玟月回了没?”林正连输好几局,正没机会下台,石海天大步流星从门外进来,一连串喊叫,正好解了他的围。
“早准备好啦,对了,队长,玟月姐通知我们中午去她家吃饭,说她妈妈要谢谢我们。”林正说道。
“啊?还有这事?都喊了哪些人啊?”海天一愣,军长不让透露他和玟月的关系,今天这是怎么啦?
“就你,老余和我,陀淘伤重去不了。”林正掰着手指头告诉海天,这小子真能装模作样。
海天带着林正老余,往部队大院开去。老余和林正还是第一次来军部大院。
早听说玟月的爸爸妈妈都是军职人员,特别是她妈妈杨医生,传给她不少医术经验,要不然玟月年纪轻轻,也不会这么成绩优异。
军长一直不肯透露玟月的家庭关系,担心影响女儿的发展,或是造成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石海天一路上都很纳闷,为什么杨医生要喊战友们去她家吃饭?这不是明摆着会把玟月的身份泄漏出去吗?
林正在门**了证件,车子缓缓驶入部队家属区域。
“几号楼啊?”石海天正在寻思,林正突然问他。
“左拐到底那栋就是。”抬头一看,已经到了。
车子左拐之后,进入军属住宅区里的一个独立小区,门口有警卫值班,林正再次交验证件之后,继续往前开去。
“哇哦,玟月姐的爸爸妈妈官不小啊,住这么大的房子。”林正嘴巴长得大大的,在门口的停车位上把车子停好。
“就你话多,警告你俩,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要透露出去。”石海天朝两人正色说道。
“是!”两人“啪”的一个立正,行了个军礼。
“快进来,我妈早把午饭做好了,快点快点!啊呀,不要换鞋!”按了门铃之后,是玟月开的门。
老余站在门口,看看屋里又看看脚下,正迟疑不决的时候,被玟月一把扯入屋内。
客厅大而整洁,屋内一尘不染,木质的中式家居稳重浑厚,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军魂”二字,笔力雄劲,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你们来啦!”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玟月的妈妈杨医生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了一大盘水果。
“杨医生好。”海天他们连忙朝杨医生鞠了一躬。
“别这么拘束,大伙随意点,来,先吃点水果,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啊。”杨医生一头花白的短发,梳得一丝不乱,脸色红润,一点架子都没有。竟然喊得出老余和林正的名字,估计玟月早给她介绍过了。
安排众人落座之后,杨医生让玟月陪大伙聊天,还有几只菜需要烧一下。
老余和林正早被石海天警告过,也不敢多问。一看这架势,玟月的爸爸肯定军衔不小,两人环视屋内的装饰,在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
毕竟是军人出生,玟月妈妈干起活来,十分迅捷,不一会就端出五六样菜来。
“玟月,喊外婆和你爸下来,五分钟开饭。”杨医生在厨房里喊道。
“妈,您慢点,哎,扶手在这儿呢,台阶在这,来,一,二,一,二……”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像是在扶老人下楼,老余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林正循着声音,往楼梯口看去,只见玟月扶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从楼梯上往下走,身后有一位老人,托着老太太的胳膊,正数着楼梯的数目,提醒老太太。
“军长好!”老余拉着林正站起身,“啪”的一个立正。
啊?原来玟月的父亲竟然是宋军长!林正心里吃了一惊,他只在花斑豹大队受阅的时候见过军长一次,还隔着大老远的距离。
老余也一直疑惑,玟月姓宋,怎么就没想到她是军长的女儿呢?
老太太下了楼,眼神好像不大好使,年岁太大了,估计得有九十多岁了,从头到脚,收拾得整整齐齐,一看外貌,就知道是杨医生的母亲。
军长治军严格,平时十分威严,在老太太的面前倒像个孩子,问寒问暖,扶着老人入座之后,对大家摆摆手,示意大伙不要拘束。
“小伙子啊,来,坐到外婆身边来。”老太太一拉海天的胳膊,让他和玟月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
“哎,外婆,您坐好。”海天扶着老人的胳膊,挨着她坐下。
“好好,都好,外婆没老呢,坐坐坐,大家都坐,我啊,认识你,你记不得啦?”老太太说着说着,忽然摸摸石海天的脸,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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