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拉着玟月进了屋,三个大男人站在马路上神吹胡侃,为了不影响瑾萱作画,林正提议去碧瑶家院子里喝茶。
天泽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自己在瑾萱家待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把闹闹伺候睡了,小家伙没多会就要醒来。
还不如去碧瑶家院子里喝喝茶,一来吵不到瑾萱,二来也省得孩子醒了再来烦他。
瑾萱假意轻骂了天泽几句,也就让他们去了,反正玟月也在,闹闹醒了,也有人陪他玩耍。
碧瑶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沏了壶茶,放到院中的老木桌子上。正好今天周日,顾鹏飞也没去上学。
三个男人聊得兴高采烈,各把自己的稀奇见闻说了不少,顾鹏飞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鹏飞啊,学校里还有小朋友欺负你吗?”林正问道。
“他们不敢,我有功夫,萱姨教的。”顾鹏飞拳头一捏,朝林正显呗。
“哟哟哟,不得了,萱姨教的。就她那几招粉拳绣腿,能派上用场?”天泽说道。
“当然啦!别瞧不起花拳绣腿,危急关头可有用啦,就是施展起来不大威武。”鹏飞瞪大一双眼睛,从镜片里看着他们,那神情,好像担心他们不信。
瑾萱教过他几招心意六合拳,小伙子下课了经常在操场上练习。
一开始,有几个男生嘲笑他呆傻,谁知道实战起来还真管用,于是大伙拜鹏飞为师,下了课或者自由活动的时候,偷偷跑到操场的角落里苦练。
同学们总觉得这套拳术有很多缺陷,关键是使用起来气势不够,主要是那几招小鸡啄米似的动作不够大气。
天泽听鹏飞这么一说,哈哈大笑,这事他小时候也遇到过。老奶奶教了他们拳术,天泽也经常在课间跑出去练习。
不过他可没有鹏飞的待遇,同学们也是嫌这套拳耍起来不够威风,根本没人向他讨教。
直至有一天放学的路上,秦天泽用这套拳,狠狠教训了欺负他们的高年级学生,同学们才对他信服起来。
“鹏飞啊,不是那套拳不够威风,是你没用对。”林正看看天泽,告诉顾鹏飞。
“没用对?萱姨夸我练得好呢!”小伙子听林正说他不对,有些不服。
“她哪行啊?”天泽仰面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轻摇了几下脑袋说道。
在鹏飞眼里,瑾萱是无所不能的神人,可是到了天泽这里,她那点招术那算得上是功夫?
鹏飞看天泽的神情,明显是看不起瑾萱,憋着一肚子气不搭理他。
“小屁孩不服啊,你天泽叔叔耍起那套拳来才厉害呢。”陀淘说道,那天他跟秦天泽在这院子里交过手,差点应付不过来。
鹏飞对天泽也有看法,谁让他瞧不起萱姨的,依旧憋着一肚子气。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怒哀乐全摆在脸上。
“嘿嘿,这孩子不信。”林正指指鹏飞,朝天泽笑笑,摇摇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哎哎哎,你还真不信啊?”陀淘瞪着鹏飞问道。
“我才不信呢。”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逆反得很,鹏飞被他气得来了性子。
天泽见他脸上写满了不服,笑嘻嘻地站了起来,双手交错按了几下,扭了扭脖子,往院子中央走去。
看样子是想有所动作。
“嘿嘿,小家伙,叔叔练给你瞧瞧。”果不其然,天泽还真是打算显呗一番。
“来来来,我陪陪你。”陀淘一拍鹏飞的肩膀,冲天泽说道。
林正拉着鹏飞乐呵呵地望着二人。
好家伙,这一动起手来,真是不同凡响。平日里鹏飞只按着瑾萱教的招术,一拳一拳的练习。
今天看天泽和陀淘的实战,才知道这套拳术原来可以这么使用。
天泽故意一招一式打得很慢,拿陀淘做对手,给顾鹏飞讲解心意六合拳的精义。
柳碧瑶忙里忙外,时不时进进出出,看二人在教孩子,也就没太留意。
反反复复教了两遍,陀淘突然拳风一变,陀家拳虎虎生风,招招直逼天泽要害。
天泽知道,这是陀淘提醒自己加快速度,使上真功夫呢。不拿点真货出来,顾鹏飞这孩子肯定不会信服。
陀淘自幼跟随爷爷大凉山里跌打滚爬,与飞鸟为伍,和狼群对敌。陀家拳刀重在速度,这一下用了全力,天泽立马相形见拙起来。
本能之中,秦天泽使出自家功夫,陆仇少时得异人指点,武功招术自成一派。
这一下,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不多时,陀淘就觉得有些不妙。上次在凉山和陆仇拼命,自己和爷爷两人联手,才勉强应付下来。
看来这秦天泽已经得了陆仇真传,加上年轻力胜,愣小子好像不是对手。
“天泽哥了不起!林正也来凑凑热闹!”林正一声轻喝,揉身加入战团。
三人走马灯似地战个不停,起初还是切磋,打着打着,可就动了真格的了。
若说林正陀淘,随便哪个,单打独斗肯定不是天泽的对手。如今联起手来,威力可不简单。
鹏飞在边上看得眼花缭乱,拍着手连声叫好。他哪见过这么激烈的打斗?可是天泽用的已经不是心意六合,那些招式鹏飞全没见过。
只见他东一拳西一掌,忽而凌空下击,忽而横扫千军。林正陀淘也不示弱,两人的招式都是疾如闪电。
天泽再猛,也架不住两人轮流攻击,逐渐险象环生,身法不像之前那般行云流水。
林正突然身子一矮,一个扫堂腿直扫天泽下盘,逼得他腾身一跃,还没来得及出招,陀淘已然当胸攻到。
这一拳裹着狂风,如乌龙探穴。
“啊!不好!”天泽心里暗叫一声,这拳疾如闪电,无论如何避不过了。
“你们干嘛?!”一个女人的嘶喊声传入陀淘的耳朵,愣小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电光火石之间,林正的扫堂腿正好扫过,天泽借着腾身的势头,右手食中二指斜斜地朝陀淘点去。
“嗤”的一声,幸亏陀淘闪得快,天泽的双指擦着愣小子的脖颈就过去了。
“啊!”陀淘一声低呼,捂着脖子跳出圈外,林正也收手跃到陀淘身旁。
瑾萱抱着闹闹,和宋玟月站在门口。
方才她一声大喊,陀淘不由自主愣了一下,被天泽借机攻击,划伤了脖子。
“我们练功呢。”天泽笑嘻嘻地望着瑾萱。
“这叫练功吗?”瑾萱指着陀淘,气得粉面含霜。
“他们…”天泽指指林正陀淘。
“还狡辩?!你看看陀淘,脖子都出血了。”瑾萱指着天泽骂道。
天泽是有苦说不出来,明明是他们来找茬的,要不是瑾萱喝止及时,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陀淘心里这个气啊,心想早不来晚不来,你这个时候跑进来。再晚个一秒,让我先把这小子揍趴下,你再进来该有多好。
“嘿嘿嘿,瑾萱姐,我们陪天泽哥练给鹏飞看的,您别生气,别生气。”林正打着哈哈,把瑾萱搀扶进来,暗里丢给玟月一个眼色。
三人回到队部的时候,海天还没有归来,想必宋军长喊他去有重要的事情吩咐。
“哎,真倒霉,眼看就要得手了,白白浪费了机会。”陀淘用下巴抵着桌子,两只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手指发呆。
“谁让你不早点下手?”林正埋怨他。
“那小子猛得很,要能早下手,还要你说?”陀淘知道打不过天泽,要不是林正上来帮忙,自己早就败了。
“你不是也很猛吗?”林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瑾萱姐帮着他,我有什么办法?”陀淘被他说得气急败坏。
“你那招瑾萱看得出来?她是见不得你们打架。”玟月说道。
凭心而论,瑾萱倒是真没有向着天泽,她见天泽跳起来要打陀淘,才大声喝止的。
玟月看得清清楚楚,陀淘那拳,要不是中途停顿,天泽万难躲过。只可惜瑾萱不懂武功,二人来得也不是时候。冥冥之中,秦天泽那小子的运气总是好得很。
“瑾萱姐真是个好人,总觉得秦天泽配不上她。”林正叹了口气说道。
“反正我一看到那小子就来气。”陀淘用手在桌子上一拍,说得有气无力。
三人没精打采,兴冲冲跑去给海天报仇,没料到铩羽而归。瑾萱把天泽大骂了一顿,那小子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事千万不能让队长知道,否则非关他们禁闭不可。身为军人,骚扰老百姓,那可是海天容不得的。
幸亏陀淘伤得不重,要不然真无法交待,脖子上的纱布是瑾萱亲手帮他包扎的。
陀淘越想越来气,这么好的女人,跟了队长该有多好。
“林正,通知老余张剑,两个小时后来这里报道!还有你们三个!”三人正愁眉苦脸,石海天大踏步走了进来,看那架势,定是有了重要任务。
玟月心中暗想,明明是自己苦苦哀求母亲,让她想办法把海天引开的呀,怎么一回来就有任务了呢?
老余刚授了中校军衔,和张剑前个月被调回特战队,现在是队里的大队副,石海天向军长申请了好多次,才拿到调令的。
三人迅速回去准备,军人的规矩,只接受命令,不问缘由。
十一点整,操场上十名战士,站得如标枪一般,等待石海天宣布任务。
停机坪上的直升机已经发动,螺旋桨卷起狂风,吹得地上的小草拼了命地趴到地上。
这一次,是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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