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好几天,中天帝王的人都没有来。众人早起操练了一会,用罢早饭后,瑾萱和穆罕穆德带着几队人去后山开垦药地。
药材基地已经初具规模,齐齐整整一块块的,安排得井然有序。
“唉,老夫子要是能出来看看,那就好了,这可都是他老人家的一片心血啊。”瑾萱叹道。
“出来个鬼!就他那德行,早吓破胆啦!”疤瘌眼把手里的锄头使劲往地上一戳说道。
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出事那天老夫子失踪,是特地躲避。
“老夫子不是那样的人,你不了解他就别乱说。”瑾萱制止道。
这几日老夫子足不出户,涛姐去喊过他几次,都不搭理,饭食都是瑾萱给他端进屋内。
暗中观察过老夫子的神情,总觉得怪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那些凶恶的人,就这么任他们胡作非为?”穆罕穆德问道。
阿拉伯王子想了好久,实在弄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既然有政府的批文,为什么不好好商量呢?
“中国有句老话,你应该听过,所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要相信正义的存在。”瑾萱说道。
跟他也解释不清楚,中国地大物博,十几亿人口,其中的诸多事情,岂是他这个地中海小国的老外能够明白的?
“不好了不好了!他们来了!”众人正在药地里闲聊,忽然听见有人一声大喊。
瑾萱顺着那人指点的方向望去,就见七八辆商务车沿着山路,一路飞驰直奔孤儿院冲来。
“走!保护孤儿院!”瑾萱一声大喊,带着众人往山下跑了过去。
恶汉们推倒孤儿院的大门,拎着棍棒往院里冲将进来。涛姐和小青她们把孩子带进教室,守在门外。
“你们想干什么?”大牛领着村民们组成人墙,拦住恶汉。
“哟!来了人了?还很多!”为首的恶汉把手里的棍子甩了几下说道。
“滚出去!”大牛用手里的木刀指着恶汉说道。
“滚你娘的蛋!今天不拆了这个破院子,老子是你养的!”恶汉拎着棍子逼近大牛。
特地带了几十位兄弟,就为了拆迁而来。中天出的价钱不错,兄弟们卯足了劲,就等着干完仗领钱呢。
“老子生了你这么个鳖孙,早他娘的一头在墙上撞死了!”大牛瞪着一双牛眼,盯着眼前的恶汉说道。
恶汉往大牛身后瞥了一眼,也就一百来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一看就是乌合之众。
真要是干起来,自己带来的七八十人稳操胜券。
“妈的!骂老子!”大汉抡起手里的棍子朝大牛当头砸来。
“干你娘的!”大牛把身子往右边一侧,手里的木刀抡圆了,往恶汉的腰间砍去。
“噗”的一声,木刀砍在恶汉的腰带上,被他一挺肚皮弹了回来。
村民们看见族长动了手,操起手里的木枪木刀,往恶汉们攻去。恶汉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平时都是干惯了架的主,一看有仗打,个个热血沸腾。
“住手!”双方正要开战,就听一个清脆高昂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抬头望去,之间恶汉们纷纷往两边闪开,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姑娘冲了进来。
住手就是她喊的,正是那天来通知孤儿院拆迁的女人。
大牛见她一个女的,没好意思动手,就在这时,瑾萱和疤瘌眼带着种药的村民围了过来。
“怎么?想干架?”疤瘌眼拎着药锄冲到大牛身边。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哪能打架呢是吧?大伙都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是来谈条件的,拆迁条件,非常优厚哦!”银发女郎朝村民们挥挥手。
“哟吼!是你啊?你个死不要脸的女人,老子好心送你回去,你他娘的跑来这里折腾!”疤瘌眼正好站在她的面前,伸着脖子,眼光微微往底下压了压。那女郎穿了身V字领的白色衬衫,曼妙身材丰满无比,被他尽数看到眼底。
“条件个屁!我们就是不搬!”大牛扯了扯疤瘌眼说道。
仗还没打呢,老盯着人家女人看干嘛?
“对!就是不搬!”
“别想破坏这片大山!”
“老祖宗的东西,被你们这帮孙子弄得乌烟瘴气!”
“干你娘的!拆迁带打手来干嘛?”
“想强拆?找错地方了!”
“来呀!不怕死的尽管来!”
村民们七嘴八舌,用木枪木刀敲敲打打,把这帮强拆的匪徒骂了个狗血喷头。
暴力拆迁的事情常有发生,停水断电,放狗驱蛇,这帮匪徒们无所不能。
“安静!大伙请安静!各位放心,我们不是暴力征地,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是中天帝王集团的,这片山头是政府批给我们的项目征地,来,你们看看这是什么?”银发女郎高举一张公文,把鲜红的公章指给村民们看。
“我们才不要看呢,管我们啥事?”
“对!反正就是不让拆!”
“想拆的话,从我们身上压过去!”
“来呀!有种的直接把推土机开过来呀!”
村民们的怒喝声把银发女郎的声音盖了过去,那女人眯了眯眼睛,迅速往人群里打量了一番。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帮乡巴佬!”银发女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是啊,我们就是乡巴佬,你他娘的有本事来干啊!”疤瘌眼用药锄指着银发女郎骂道。
“别不识抬举!人多有用吗?我们是按照政府的批文行事,误了事你负责?”银发女人伸出芊芊玉手,指着疤瘌眼喝道。
“哟吼!反了你了!在这片大山里,轮得到你说话?”疤瘌眼把眼睛一瞪,走到银发女郎面前五十厘米的地方站定。
“你们敢造反?”银发女郎挥舞着盖着大红公章的批文说道。
“别他娘的弄只大帽子,尽往咱脑袋上扣!石家浦的人都是被吓大的!”大牛看不过去了,这女人着实可恶。
“就你们这帮鸟人?也他娘的跑来护山?再不退下,有你们好果子吃!”银发女郎厉声喝道。
疤瘌眼和大牛互相忘了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混账东西!竟敢口出不逊!”没等大牛和疤瘌眼开声,村民们忽然往两边分开,陈老夫子背着双手,往前面走来。
疤瘌眼暗暗一乐,心想老头子行啊,前几天可能真是看错了他,真人不露相,人家藏得深呢。
大牛也吃了一惊,从没看见过老夫子发火,刚才那一声断喝,真有点气吞山河的味道。
老夫子在屋内看书,心情总是难以平复,自打那日看到女儿,这几天一直魂不守舍。
瑾萱他们在院子里的谈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这要真是为非作歹的恶徒,可别怪他大义灭亲。
真没想到,和芸儿十几年没见,她居然跟这帮人混在一起。涛姐复述吕四通透露的消息时,他正趴在窗台上偷听。
如果芸儿真在帮着恶人做事,尤其是做这些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丑事,他必须出手阻止。
“你?”银发女郎望见老夫子朝她走来,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两步,指着老夫子问道。
“混账!陈家没有你这个忤逆后人!”老夫子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指着银发女郎大声喝道。
瑾萱一听,大吃一惊。难道面前这位染着银发的时尚女郎就是陈老夫子的女儿?
疤瘌眼挠了挠后脑勺,望着大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你才是陈家的忤逆子!你才不配做陈家的后人!”银发女郎被老夫子骂得楞了一会,突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指着老夫子说道。
“哼!子涵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老夫子戟指女儿,厉声问道。
“不要你管!走开!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银发女郎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一挥说道。
“好,好好!老夫在这里不动,我倒要看看,女儿是怎么砍死老子的!”陈老夫子双手背负,仰头望着天空说道。
“老夫子,别激动,千万别激动。”瑾萱一看情势不对,赶忙上前拉住老夫子的胳膊说道。
“哪里跑来的野女人?赶紧给我滚开!”银发女郎象发了疯似的对着瑾萱大骂。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中天帝王的那些烂事,别以为瞒得了天下人!”看她不可理喻,瑾萱也动了真气。
银发女郎听了瑾萱的话,心头微微一振。面前的女人到底什么来头?看她这幅样子,好像知道不少内幕。
三日前瑾萱让宋秘书查过,中天帝王表面上是个正规的地产和明星开发公司,其实背地里确实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据云海集团海外公司传来的情报,这个中天帝王,每年往全球发达国家输出的年轻姑娘,得以五位数计算。
“这是政府的批文,我们是合法征地,给市里创收的项目,你敢阻拦?”银发女郎故意把话题扯开,用政府名义压住瑾萱。
“姑且不论批文的事,你们带着这么多打手,手里拿着武器,这是合法的吗?”瑾萱大声喝问。
“你敢蔑视政府的文件?这些钉子户无理取闹,我们这是正当防卫!”银发女郎争锋相对。
“别拿政府的帽子扣我,日本七千零八人,拉斯维加斯三千九百人,荷兰一千三百五十四人,还要我再报吗?”瑾萱掏出手机,点开屏幕读道。
“你…你你…”银发女郎小脸吓得煞白,耷拉着一只手,惊恐万分地指着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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