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大海,夕阳映射在平静的海面上,偶尔路过几桅归帆。
海鸟在水面上展翅滑翔,却没有鱼儿露出身影。
瑾萱穿着浴袍,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石海天身边。
男人坚毅的侧面是她一辈子都看不厌的美景。
“傻瓜,老夫子都说无碍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瑾萱轻轻捏着海天的耳朵说道。
上午去过陈府药铺,老夫子和端木子涵一同坐堂,二人经过仔细诊疗之后,正在研究治疗方案。
肺部的伤确实严重,不过两位大夫信心十足。
抱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态度,海天被猛烈的气流炸飞。危急时幸亏抱住了四名对手,这才保住了性命。
可也落下了终身的病根,稍一动作,就咳嗽不停。辗转回到国内,想想瑾萱和天泽已经成家,自己又成了废人,一时心灰意懒。
打算回家乡终老山林,没想到却和瑾萱,在临海小城里不期而遇。
“世事难料,真是世事难料。”海天望着远处的大海,接连说了两个“世事难料”。
瑾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她实在不敢回想,和闹闹在街上看到的咖啡馆里的一幕。
“海天,你会娶我吗?”瑾萱伸出双手,从背后拥住海天问道。
“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娶你,可是…唉!”海天握住瑾萱的双手,话说了一半,忽然叹了口气。
二人早已心心相通,瑾萱哪能不知道他叹息的含义?
日间老夫子和子涵已经说过,治好海天的病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总觉得对不起瑾萱,落下一身残疾,不知道生命止于何时。
“不管将来怎样,我都是你的妻子。”伏在海天厚实的背上,瑾萱轻轻地说道。
雪谷里许下的心愿就要实现了,哪怕只有一日,或者仅仅一个小时,她都不会放弃。
这些日子魂牵梦萦,吃尽所有后悔的药,她不会再让他溜走,即使消失片刻都不行。
“可是…”海天转过身,轻轻把瑾萱拥入怀里。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两片温湿的柔软红唇盖住。二人忘情地亲吻,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柔润起来。
夕阳突的一下沉入海面,城市的街道早已华灯初上。五彩霓虹灯透过玻璃幕墙射入室内,灯光也温热起来。
乳白色的浴袍从瑾萱身上缓缓滑落,温润的肌肤被昏暗的灯光映射着,泛起迷人的光辉。
海天迫不及待地探索,却毛手毛脚格外笨拙。瑾萱一声娇笑,握住他的大手,轻轻引向胸前。
两只活蹦乱跳的玉兔,早已急不可耐,渴望着暴风雨的到来。
日日夜夜的思念犹如黄河水忽然决堤,奔腾翻滚着,一个劲地扯碎扯碎……
精致的短发风情万种,渴望的眼神,充满涟漪的柔情。海天早已将痼疾丢掷到九霄云外,托着瑾萱的身子,一把将她抱起。
青龙凸睛,顿首三叩,瑾萱顺势一顶,关内豁然开朗,广阔无垠。
彷佛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一点桃花究竟藏于何处?
海天奋起神威,在大海里来回搜寻,与劈天盖地的波涛搏击。猛然一阵龙卷风袭过,海浪也潮热起来。
一叶孤舟漂泊在汹涌的海面上,随着波涛上下翻滚。瑾萱也跟着急躁不安起来,空气仿佛凝固,紧张得让人透不出气去。
狂喷而至的热浪,澎湃荡漾,铺天盖地急卷而至,另一边却关门紧闭,一团软玉将青龙团团困住,死也不肯放松。
一滴带着体温的汗珠,从海天眉心滑落,落在瑾萱极力后仰的下巴上,沿着优美至极的弧线,往迷人的鬓角处游动。
“嘤咛”一声,白玉无瑕的身子发了狂似地扭动,试图把入侵者碾成粉末。
“咳咳咳”“咳咳咳”冲天的火焰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浇灭,“啪嗒”一声,海天重重地摔落。
“没事吧?”瑾萱慌忙把海天拥入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问道。
“咳咳咳”“咳咳咳”肺叶都快咳出来了,海天一只手撑住床沿,一只手轻轻地摇了摇,冲着瑾萱示意。
咳了好一阵子,海天才缓过劲来,仰面躺在床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瑾萱心疼地望着海天,将被褥的一角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替海天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瑾萱内疚地说道。
真不该如此的,早就知道他身患痼疾。
“傻瓜,对不起的是我。”海天伸出手把她搂到怀里,温柔地说道。
“今后再也不敢了,先把身体治好。”看着海天逐渐恢复,瑾萱红着脸仰起头说道。
轻轻拍打着瑾萱,海天闭着眼睛,回味方才的一幕,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你还笑?”气得瑾萱伸出手,打算狠狠掐他一下,伸到中途却把手掌舒展开来,在他胸口轻轻一摸。
这一夜,虽有遗憾,却很温馨……
许是昨夜睡早了的缘故,第二日清晨,瑾萱就已醒来。海天还在熟睡,均匀的呼吸声是天底下最动听的乐曲。
昨日睡得匆忙,竟然忘了晚餐,连落地玻璃幕墙的窗帘都不曾拉上。
不忍心吵醒海天,瑾萱批了件浴袍,轻轻地探下床沿。扭头望了海天一眼,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
“嗨!”没料到海天早已醒来,一把捉住瑾萱的小手,硬把她扯进怀里。
“嗯~听话,等你身体好了,随你怎么都行。”瑾萱轻轻压住海天伸过来的大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
用罢早餐,二人回到房间,刚泡了壶金骏眉,忽然接到涛姐的电话。
说是大清早发现孤儿院里来了好多条大蛇,幸亏孩子们还没有起床,被做饭的阿姨发现。
明显就是中天帝王的人做的恶事,瑾萱气愤不已。真没想到表面清纯的陈轻芸,竟然使出这么恶毒的损招。
涛姐让瑾萱和陈老夫子注意安全,这帮恶徒们已经开始行动,说不定还会用到更阴损的毒招。
“怎么回事?”海天问道。
昨日二人初见,瑾萱暂时没有把孤儿院的事情告诉他,现在听海天问起,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可恨!”海天一捏拳头说道。
照瑾萱所说,和涛姐刚才反映的情况,这个中天帝王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谓正式的批文,不过又是一件蛀虫腐败的幌子而已。
征地拆迁,有条件的话,摊开到桌面上直接谈就可以,何必用这样恶毒的招术?
“从这一点来看,这帮人开发山林,绝对没安好心!”瑾萱压住海天的拳头说道。
二人决定,让端木子涵去探陈轻芸的底,立马带着老夫子回山。
越野车一进孤儿院的大门,黑电就窜了出来,一下子扑向海天,围着他“呜呜呜”叫个不停。
疤瘌眼迈开双腿,吐掉嘴里的香烟冲了出来,早上在电话里听瑾萱说海天没死,可把所有人乐坏了。
“海子!你他娘的装死啊?”疤瘌眼一把拉开车门,扬起拳头朝海天拍来,幸亏被瑾萱及时制止。
“哦哦哦,忘了海子身上有伤了,该死,该死!”疤瘌眼尴尬万分,收起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一通乱砸。
“无妨,老夫管保半年之内,药到病除!”老夫子推开车门,从越野车上爬下来说道。
“半年?老夫子啊,能不能快点,也不看看人家小夫妻急成啥样了都?”大牛跑过来说道。
毕竟是族长,较之疤瘌眼稳重了许多,从瑾萱红润的脸上来看,早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事情。
“哎呀,大牛,怎么乱说话呢?”瑾萱娇羞地一扭身子,丢了个白眼说道。
“去去去,老实点,不尊敬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海天一扬拳头,作势要打,大牛赶忙避开。
大牛和疤瘌眼带着一帮村民们,簇拥着海天往孤儿院里走去。
“我儿子呢?儿子跑哪里去了?哎?还有老外?”海天大踏步前行,环目四顾,没见到闹闹,倒看到了倚在屋檐底下的穆罕穆德。
穆罕穆德静静地站立在屋檐之下,心情低落无精打采,一颗心象被掏空了似的,不言不语。
“海天,你先去看闹闹,我跟穆罕穆德说会话去。”瑾萱望着海天说道。
“去吧,我看儿子去。”海天大大方方地朝穆罕穆德挥挥手。
几个月来,穆罕穆德跟前跟后,虽然他不说,瑾萱早已明白。
真是个痴情的王子,为了一张油画,不远万里来到中国,陪着瑾萱在孤儿院里过着清苦的生活。
“嗨!”瑾萱冲着穆罕穆德挥挥手说道。
“我…嗨!祝你幸福!”穆罕穆德打了个格愣之后迅速的恢复了常态。
“谢谢!我们是永远的朋友!”瑾萱张开双臂对着穆罕穆德说道。
“是,朋友,永远的。”穆罕穆德展开双臂,迎着瑾萱紧紧拥抱。
轻轻拍打着穆罕穆德的后背,瑾萱能够感觉得到他的微微颤动。
颤动里含着祝福,含着关怀,也含着失落……
“来,叫叔叔!”不知何时,海天抱着闹闹走到二人身边,指着穆罕穆德微笑着说道。
“叔叔叔叔!”闹闹稚嫩的声音象山谷里奔跑的小鹿。
“好兄弟,谢谢你对瑾萱母子的关怀。”海天诚挚地伸出手。
“祝你们幸福!”穆罕穆德轻轻把瑾萱松开,伸出手,和石海天紧紧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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