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淘趴在关小叶的身上,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龙彪的软剑,奔着关小叶的心口疾刺而下。
关小叶冷冷地望着龙彪,没做任何举动。她信任陀淘,就像信任天泽一样。
“哦!”小叶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出声来。
“啪”“噗呜!”满身是血的陀淘在关小叶的胸口一撑,双腿象闪电一样踢出。
龙彪手里的软剑顿时飞了出去,脖子被陀淘的双腿死死绞住,喷出一大口鲜血,翻了几下白眼,轰然倒下。
脑袋正磕在大石头上,鲜血和**流了一地。
确定龙彪身亡之后,陀淘身子一软,伏在关小叶身上,直喘粗气。
“小…叶姐,我…没…犯法吧?”陀淘颤抖着问道。
“傻瓜,不犯法,这是正当防卫。”关小叶握着陀淘的手轻声说道。
两人精疲力尽,昏昏沉沉不知道睡过去多久,直到瑾萱和海天给他们换药,才疼得醒了过来。
瑾萱心疼地把关小叶搂在怀里,把她散落到额头上的碎发撸到一边。
“不怕了,我们回家了。”瑾萱微笑着说道。
“可…惜,线索断了。”关小叶睁开疲惫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
“傻妹妹,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瑾萱轻轻拍了拍小叶的脸。
这么不要命的警察,瑾萱还是头一次遇到,自己受辱命在旦夕,她却不闻不问,刚醒过来就惦记着案情。
柔弱的身子和普通女人没什么差别,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让她如此执着?
“安心养伤,什么都别想。”海天给陀淘包扎好,对关小叶说道。
老余爷爷的金疮药功效确实好,陀淘和小叶身上的刀上都已经开始结痂。
“爷爷,本来打算给您祝寿的……”陀淘支起身子,刚说了一半,就被老余爷爷打断。
“傻孩子,说啥呢?能活着就是给爷爷最好的寿礼!”老余爷爷是个爽朗的老人。
“就是,闺女啊,你可真勇敢!”老余奶奶竖着大拇指说道。
“奶奶……”关小叶想抬头,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
“休息,休息要紧,可别说话了啊。”老奶奶拍拍关小叶的脸蛋说道。
“我…我饿。”望着慈祥的老人家,关小叶忽然想起了妈妈。
“好好好,想吃就好。”老余奶奶一听关小叶饿了,急急忙忙从厨房里端来米粥。
老余爷爷跟着老伴去屋外准备晚饭。
听到小叶喝粥,陀淘也饥肠辘辘,隔着帘子嚷着要吃。众人看着他们,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爷爷!”院外马达声熄火,老余一撩帘子迈进屋来。
下午他把那几个歹徒压到镇上的派出所去了,心里挂念着陀淘和关小叶的伤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你啊,真是牛,把龙彪从四川追到江西,以后可不许啦。”老余端起奶奶递过来的水碗,咕咚咕咚喝了个尽。
小叶望着老余,心里一热,竟然哭了起来。
“哎哎哎,傻丫头,怎么哭啦?”瑾萱刚要说话,老余忽然抢前一步,望着关小叶说道。
“哎哟,原来我们的警界霸王花也会哭鼻子呀?”瑾萱在关小叶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站起身拉着海天往屋外走去。
海天没明白瑾萱的意思,屋里两个伤员呢,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怎么把自己拉出来了呢?
“干嘛?”海天一挣胳膊问道。
“你傻呀?老余不是在里面吗?”瑾萱掐了他一把,白了一眼说道。
“老余?”海天指着屋里,望着瑾萱诧异的问道。
“笨到家了你!”瑾萱揪着海天的耳朵嘀咕了几句。
“哦哦哦…不会吧?”海天恍然大悟,忽然又猜疑起来。
这事还得从白天说起,海天下山来接他们,发现只剩下瑾萱一个人。
赶忙让瑾萱回去给老余报信,自己沿着轮胎印追了下来。
发现了撞在树林里的汽车,却没看到陀淘和关小叶,仔细辨认环境之后,在大山里搜索起来。
等他找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关小叶和陀淘早就昏迷多时。
沿途都做了记号,老余应该能找到这里。海天折了一些树藤,编了一副连体担架。
和老余汇合后,将二人带到家里。
一路上老余对关小叶照顾得比较多,海天也没觉得,毕竟人家是女生,受伤了实在心疼。
瑾萱是女人,相对男性来说,要敏感很多。包扎伤口的时候,老余虽然在外面,却在来回踱步。
陀淘的伤不是很重,他怎么会焦急到如此地步?
堂堂的特战队长,见过的伤员多了去了,按常理应该镇定才是。
海天倒没在意这些,可是每个细节,都被瑾萱看在眼里。
“不会吧?小叶……”海天的话还没说完,被瑾萱狠狠拍了一个头皮。
这可是陀淘经常享受的待遇,怎么成了家之后,海天也有了这样的殊荣?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小叶有事瞒着。”瑾萱说道。
昨天在镇上的医院里,两人聊了很久,包括天泽的事,以及小叶自己的事。
虽然她没有明说,瑾萱总感到她和她的作家男友之间出现了问题。
“要是真的能行,那可太好了!”海天扭头朝屋内看了看说道。
“开饭喽!”老余奶奶端着几盆菜,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说道。
陀淘在里屋嚷嚷着要吃兔腿,瑾萱给他端了一盘过去,蹑手蹑脚从屋子里跑出来,对着海天做了个“OK”的姿势。
“小……”老余爷爷把酒倒好,冲着里屋刚喊了一个字,就被老伴堵住了嘴。
老奶奶冲着瑾萱神秘地笑笑,夹了筷野鸡肉放到瑾萱碗里。
四人心照不宣,嘿嘿嘿笑了几声,吃了起来。
“老人家,敬您一杯!”海天双手端起酒杯,对着爷爷恭恭敬敬地说道。
“海天呐,你不错呀。”老人家兴致很高,一口喝干后用手指头对着海天夫妇晃了几晃。
羞得瑾萱抬不起头来,赶忙夹了一只兔腿放到老人碗里。
老余比海天还大了几岁,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早把爷爷奶奶急坏了。
早些年还写信催他,后来都懒得问了。老两口对这个孙子已经失去了希望,随他去吧。
可惜的是,这要是真的随了他去,老余家就得断后!
刚才老伴在厨房里跟他嘀咕,说那件事情有盼头了,乐得老头差点晕厥过去。
“哟,直接喝上啦。”众人正低声谈论,老余从里屋走了出来。
“实在饿得慌,就先吃了。”海天说道。
“你也饿啦?”瑾萱笑着说道。
“哪能不饿?忙了一整天啥都没吃。”老余四下瞅瞅说道。
四个人占住桌子四周,也没他的碗筷,更没他的酒盅。
“咋啦?自己不会盛饭?”老余爷爷把酒杯桌子上一放说道。
“太欺负人了吧?你们倒是好酒好肉,连个凳子都不给我留着。”老余嘀嘀咕咕,转身去厨房拿了碗筷杯子。
瑾萱低着头假装吃菜,憋着没敢笑出来。
“来,今天辛苦了,敬你一杯!”海天屁股都没抬,端着酒杯说道。
“来啊,谁怕谁啊。”老余拿起酒坛子,自己到了一杯说道。
“乐晕头了吧?没人跟你拼酒。”海天瞪着眼说道。
“哟,真把这茬给忘了,来来来,走一个。”老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这当部队了,以为海天找他拼酒。
“好了啦,坐这吃吧。”瑾萱把位置让给老余,跟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之后,进屋陪小叶去了。
关小叶的警神好了很多,平躺在床上假寐。
“还疼不?”瑾萱坐到床沿上问道。
“好多了。”小叶轻轻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
“全都是问她的,怎么没一个问问我呀?”陀淘隔着帘子发着牢骚。
“哟哟哟,哪能把小淘子忘了呀,姐姐这就来了。”瑾萱帮关小叶掖了掖被子,掀开帘子去了陀淘那边。
可把陀淘腻歪死了,瑾萱他们出去之后,屋里就剩三个,老余一遍遍地叮嘱小叶,不要起来,要平躺着,不能牵动身上的伤口……
婆婆妈妈不嫌烦,像个娘们似的,在队里从没见他说过这么多话,除了郑大牛,就属他话少。
今天象吃错了药似的,要不是陀淘在隔壁,估计他能腻歪到美国去。
“还是瑾萱姐好。”陀淘接过瑾萱给他的枣子,咬了一口说道。
“你个小淘子,小叶姐就不好啦?”瑾萱故意提高音量。
“好啥呀,都没人理我。”陀淘真是个愣小子,小叶就和他隔了一层帘子,说话也没顾忌。
“你个没良心的,等小叶姐好了,看她怎么收拾你。”瑾萱拍了假装拍了陀淘一个头皮,掀起帘子往关小叶看去。
陀淘是个愣小子,关小叶的心里可明白得很,听了他的埋怨,心里反而高兴起来。
甜丝丝的,天底下最美的味道。
她是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人,人家心胸再宽,也不能遥遥无期地等啊。
这个秘密她只告诉过天泽,所谓的作家男友,几年前就离她而去,估计都要当爸爸了。
今天包扎的时候,小叶迷迷糊糊有些知觉,好温暖的怀抱,好厚实的胸膛。
那个声音她记得清清楚楚,老余晚上一进门,她一听声音就明白了。
那种甜蜜的感觉,对关小叶来说还是头一次。
只是……
龙彪对她犯下的恶行,堵在心里让她烦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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