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月刚从洞里潜水出来,陀淘突然在她肩膀上一按,带着水窜了出去。
没等玟月反应过来,一条三米来长的鳄鱼已经跟陀淘斗在一起。
水底暗流涌动,另一条鳄鱼象烂木头一样,张开大嘴朝玟月当头咬下。
探手一撩,玟月持刀在手,翻身避开鳄鱼的嘴巴。莱昂米斯早就惊叫连连,海天和队员们不敢开木仓,万一木仓声惊动了军队,那就惨了。
洞口在河道处被山石挡着,海天等人抬着老余,堵在后面干着急帮不上忙。
林正更是心惊肉跳,万一玟月有个闪失,那可怎么办?
“小心!”海天把担架往另一名队员手里一放,一头扎入水里,扳住鳄鱼的尾巴。
一手拔出短刀,死命往鳄鱼的肚子上捅,受伤的鳄鱼更加凶残,发了狂地在水里乱蹦。
玟月乘它张嘴的空隙,拽过机木仓往鳄鱼嘴里一塞,随即翻身爬上鳄鱼的后背,照着眼睛就是一通猛扎。
整条河水都被鳄鱼的血染红,被夕阳的余晖一照,渗人至极。
张剑警觉地注视着河道,随时注意周边的环境,林正指挥队员们抬着老余护住莱昂米斯,往对岸进发。
陀淘不愧是天生的猎人,在河里跟鳄鱼搏斗全然不惧,一把短刀上下翻飞,身子窜上窜下,让鳄鱼首位不能相顾。
林正把老余弄上岸之后,也跳入战团,四人足足花了二十分钟,终于将两条鳄鱼杀死,幸好没有只有两条,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队长!宰了吃得了。”陀淘一边抹着脸上的鳄鱼血,一边说道。
“干脆剥了皮做件衣服吧。”林正把死鱼拖上岸,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个主意好!”宋玟月帮着海天把另一条鳄鱼拖上岸。
“埋掉!注意警戒!”海天没好气地说道。
还没到达安全地带,倒先享受起来了。
陀淘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用手里的刀子在地上挖坑。幸好这一带都是砂土,挖起来十分轻松。不一会,几个人就把两条鳄鱼埋入地里,表面做了伪装处理,根本看不出搏斗过的痕迹。
在莱昂米斯的带领下,队员们迅速进入山区,找了个稍微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太阳已经落下山头。
这种鬼地方一到日落,就会气温陡降,队员们身上的衣服还没干,又不敢生火取暖,只能硬抗。
老余和那名人质专家可就吃不消了,懂得浑身发抖,紧咬着牙关嘎吱吱作响。
“受得了吧?”张剑走到角落里的莱昂米斯身边。
“应该…应该没问题。”匈牙利女人耸了耸肩,做出轻松的模样。
其实张剑早就看出来了,莱昂米斯浑身发抖,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鸡皮疙瘩。
“吃点,也许会好一点。”张剑递过一只已经敲开了的牛肉罐头。
“你怎么还有罐头?”陀淘眼尖,一下子扑了过来。
“给你。”莱昂米斯大方地说道。
“我就,我就看看,你吃,你吃。”陀淘本想打趣,没料到匈牙利女人当了真,赶忙摆着手往后面退去。
莱昂米斯冲着张剑一笑,做了个鬼脸。真没看出来,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张剑和她在歹徒的营地里共处过几天,也许是这层关系,两人更有共同的语言。
陀淘回到队员们身边,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靠在岩石上假寐。
“怎么?受刺激了?”林正一边给老余按摩,一边对着陀淘说。
“受你个鬼!”陀淘白了林正一眼,都是些重色轻友的家伙,原本在队里和林正无话不说,后来人家有了女朋友,和自己再也不象以前那么近乎了。
就连一向疼爱他的队长也是这样,不过瑾萱姐比宋玟月好多了,至少不会在陀淘面前跟队长卿卿我我。
陀淘斜眼望着宋玟月,心里暗暗来火。
“干嘛?我又不能吃。”宋玟月发现了陀淘的举动,故意凑近他说道。
“哼,等我回去了,直接回凉山去。”陀淘抱着胳膊,闭起眼睛说道。
“哟,等不急啦?恨不得现在就回凉山,找你的徐海妮了?”玟月不依不饶。
一帮小家伙在边上斗嘴,海天靠在石壁上想着心事。
不知道瑾萱怎么样了?她可是度日如年,情况不比自己好啊。
还有关小叶,老余是否活着,她都不知道,瑾萱说在成都等自己回去,周围也没人照顾,海天越想越是担忧。
正如他所想,瑾萱确实度日如年,海天走了三天了,还是没有老余的消息,关小叶再能装,总有憋不住的时候。
瑾萱感觉得到,夜里关小叶在偷偷流泪。这样的心情瑾萱也有过,当初海天出事,那种撕心裂肺昏天暗地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怎么?想老余了?”望着硬撑的关小叶,瑾萱索性把话题挑开,其实越是避讳,心里越是害怕。
“哪能不想?”关小叶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
“放心吧,老余和海天就要回来了!”瑾萱扶着关小叶的肩膀说道。
“别安慰我了,我是警察,受得住。”关小叶幽幽地说道。
她心里明白,这么多天了,没有消息其实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死亡。
当警察这么多年,太多的同事在自己身边倒下,她已经见惯了牺牲,可是老余是她的丈夫,就算她再坚强,心里还是堵得慌。
“傻孩子,相信姐姐的话,老余和海天都会回来,就在这几天!”瑾萱在安慰关小叶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哪次出任务不是生离死别?哪次出任务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还能回来?
江雪早就说过,海天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职业不好,好不容易退役,又回去了。
瑾萱知道,海天之所以答应退役,是为了自己的缘故,也真难为他了,正如老余爷爷说的,男儿不扛枪,哪有国和家?
这些人好像天生就是军人,离开了军队,他们就没了主心骨没了自己。
“我想过了,等海天这次回来,还是让他回部队吧。”瑾萱望着窗外的天空,轻轻地说。
“他们是天生的军人。”关小叶把晒在外面的小孩衣服收进来。
“你也真牛,还有七个多月呢,小衣服洗了晒晒了洗的做啥?”瑾萱帮着关小叶叠小孩衣服。
“所有的东西老余都准备好了。”关小叶朝着行李箱努努嘴说道。
临走的时候,老余把孩子和妈妈的衣物都准备好了,他跟关小叶说,准备要充分,到时候生起来才快。
小叶不相信这个,可是老余既然说了,她也不会阻拦,挺温馨的,家的感觉真好。
“你们家老余真贴心。”瑾萱说道。
“海天也很好啊,你看他有多护着你,我看在心里可羡慕着呢。”说起老余,关小叶开朗起来。
“好吗?真要是觉得好,送给你好了。”瑾萱开起玩笑。
“拉倒吧,你要真肯送,我就敢要。”关小叶的心情也暂时愉悦起来。
“好啊,那等海天回来了,让他住你家来。”瑾萱咯咯咯的笑着,把嘴巴贴到关小叶的耳朵上轻声说道:“两个丈夫都归你。”
“啊呀~说什么呢你?”关小叶被她说得小脸通红。
真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婚前婚后判若两人,怀孕以来,不能同房,小叶心里也不好受呢。
这下被瑾萱提起,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热浪。
“哎呀,小手发烫,八成是心里想了吧?”瑾萱在关小叶的下巴上一撩,不怀好意地说着。
瑾萱嘴上说着别人,其实自己的心里早就想了,自从成婚以来,没了做姑娘时的矜持,加上海天的要求又比较强烈,这一怀上了孩子,只能憋着。
“哎,你们家宝宝的名字,是不是跟那天有关?”瑾萱趴到关小叶肩膀上问。
“瞎说什么呀?真是的。”关小叶假装生气。
其实心里甜蜜着呢,老余给孩子取名“余震”,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那天夜里在老余家的响声,关小叶总是怀疑有人知道,其实谁会不知?除了陀淘,都是过来人,谁年轻时没有过这种尴尬?
“嘿嘿嘿,承认了吧?不过你们家老余真厉害,动静好大的哟。”瑾萱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躲去。
她可不想被关小叶打,果不其然,小叶听她说得越来越不对劲,气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哎哎哎,不能发火的呀,对孩子不好。”瑾萱指着关小叶的肚子说。
刚怀孕的时候,海天成天陪着瑾萱,去上各式各样的培训班,育婴老师们一再强调,怀了孩子要保持心平气和,因为妈妈跟宝宝心连着心呢。
关小叶假装不理。
“不信你试试,摸着肚子试试,小宝宝在里面踢腿呢。妈妈生气宝宝也会生气的哟。”瑾萱办了个鬼脸。
“真的假的?”关小叶果然就范,轻轻地在肚子上抚摸,将信将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啦,你没发现,妈妈激动的时候,肚子里的动静会变大?”瑾萱回到座位上,给关小叶倒了杯茶。
“拉倒吧,真把我当白痴呀?这才三个月,宝宝还能在肚子里动?”关小叶一把揪住瑾萱,装作要打她的样子。
“哎哟。”瑾萱蒙住眼睛,两个女人扭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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