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它无边无际、充满黑暗和光亮，它无处不在，它从未存在。

它是恨，它是爱，它是所有的怜悯，它是所有的疯癫。

它不可名状。

它不可定义。

“卡俄斯……”

“我在。”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是从我的思维本身传来。

“对不起。”

在他的道歉后，一切的恐怖都烟消云散。我打开那由混沌作为算力的系统，上面其上的时间与我故乡的所有日晷与水钟同步。而现在，是一日结束，一日降临。阿波罗要准备驾上太阳马车，赫菲斯托斯的熔炉中流出新的铁水，狄俄尼索斯准备着新的狂欢。

我踏入了奥林匹斯的地界。

没有想象中的威压，没有肉体被撕碎的苦楚，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收起那只有我能看见的系统，闭上眼握紧父亲给予的匕首，迈出第二步。

依旧无视发生。

于是我向前走去，向那无法直视的未来走去。

晚雾像融化的白银般流淌在石阶上。你踩碎了一截枯橄榄枝，断裂声惊起灌木丛里的夜莺。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浮现，显示当前处于神域缓冲带。

​​“凡人，你的脚步声比预想的更轻。”​​

松林阴影里走出披着白袍的青年，金弓在肩后反射着星芒，他的布料闪着五彩的霞。他指尖抚过我发梢时，他带起细小的静电，系统突然弹出警告：

【阿波罗神力介入】

魔力+5（当前5/100）

我沉默着将匕首往他能看见的方向移了移，但刃锋向下以示无害。

匕首的青铜刃在虚空中划出半道圆弧，我刻意放慢动作让金属反光掠过阿波罗的眉心。

他忽然笑起来。

​​“有趣的玩具。”​​

他靠近我附身，屈指轻弹刀面，震得我虎口发麻。系统界面突然剧烈闪烁：

【阿波罗神力共振】

魔力+10（当前15/100）

【阿瑞斯感应到战意】

混沌+3（当前103/100）

远处传来铁甲碰撞声，但被阿波罗扬手挥出的竖琴音波阻隔。他凑近我耳畔时，发间的月桂叶擦过脸颊：

​​“留着它吧——但下次对准这里。”​​

他牵引我的手腕将刀尖虚点在自己咽喉。

这般行为让我想到十三岁那年在亚特兰蒂斯时，我将波塞冬压在身下用贝壳按着他心口的场景。

我的老师是个疯子，所以我因这回忆隐隐有些不适。蹙着眉将匕首收入腰间刀鞘后，我后退三步，补上未全的礼仪。

“没那个必要，我也不会走到那种境地。”

我后退时踩碎了更多橄榄枝，干燥的断裂声让我想起亚特兰蒂斯的海浪——同样莫名的压迫感。阿波罗突然按住我的胸口，那里浮现出贝壳形状的金光——正是当年波塞冬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

​​“原来小塔莉娅的礼仪课，”​​他指尖从我胸口金光移到我蹙起的眉间，​​“是海皇亲自教的？”​​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

【波塞冬神力残留激活】

魔力+20（当前35/100）

我花了一年多才把波塞冬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清除，如今却被阿波罗动动手指重新勾了出来。

我的不适感更强了。

【精神受往事冲击】

精神-15（当前35/100）

远处的海岸边传来三叉戟敲击岩石的闷响，阿波罗却用竖琴声织成屏障。他忽然摘下月桂枝环戴在我发间，叶片上还带着日光的热度。

“是他。”即使我再怎么不愿承认，“如果可以，请别提他。”

我把月桂枝环摘下，交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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