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跟着环境走的,肖尧中午看着碗里的吃不下去,是因为他这几个月来,都是在厂里给惯的。若是在他逃跑出去挨饿的时候,有这一碗米饭,别说看到有人滴汗进去,就是用别人汗水拌饭,他也一定会吃下去。
他中午吃不下去,没胃口,到下去上班没多久,他就感觉饿得难受,走路脚下都发飘。可他现在却不能偷偷跑去买吃的。
组里几个男的,干活都有意避开他,而那三个女的,喜欢被王国英说成骗子之后,肖尧也有意无意躲远点。一天下来,肖尧和他们一个组,几乎格格不入。
肖尧忍饥挨饿熬到下班时间,急忙按照高工的吩咐,把图纸带回家学习。也不等工地开饭,骑着车就跑到外面饭馆,花了五元钱,饱饱的吃了一顿。
肖尧顺道买了餐盒和一个小闹钟,又去书店,想买些有关建筑类的书籍,可书店下班了,他急忙回到自己那小小的住处,一头钻进图纸里研究起来。
他把自己看到不懂的地方,一一用笔记录下来。等他感觉到疲惫,想要来睡觉的时候,发现小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看了一下新买的小闹钟,已经快五点了。
他把闹钟闹铃定到七点,赶紧倒在床上睡觉。可他觉得自己还没睡着,闹铃就使劲的响了起来。要不是他看到指针来在七点上,他真怀疑闹铃坏了,恨不得砸了闹钟才解气。
肖尧脑袋晕乎乎的坐了起来,要是往常,他肯定不会起床,但上班,他就必须按时到。哪怕他今天去和洪伯说不愿在这干,那他也不会迟到去工地。
肖尧来到房间外的水池边,刷牙洗脸过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他早就养成一年四季,冷水刷牙洗脸的习惯,这让他也省了不少事。
他用了十几分钟,舒展一下筋骨,活动活动僵硬的身躯,然后带上图纸和餐盒,在路上买了油条和饼子吃完,一阵风想工地骑去。
不打茬的话,从许住处到工地,骑车不用二十分钟。他到工地时,正好看到洪伯进入办公室。
“早上好,洪伯伯,你每天都这么早?我把图纸还回来。”
“你眼睛这么红?昨晚没睡好?看图纸熬夜了?会看图纸了吗?”
洪伯对着肖尧笑笑,发现他熬夜了,问话带着惊喜和关切。
“嗯,昨晚看图纸忘记时间了,我还有好些地方不懂,一会高工来了,我再问问。”
“你没睡好,不要进入楼里,更不要上脚手架,你们钢筋班这几天都是配料,到绑扎的时候,可不要熬夜啊。”
肖尧“嗯”了声点点头,放下图纸就去了自己的工棚。
那是建造大楼,工序有严格的先后顺序,砖混结构的脚手架,都在底层墙体起来之后,一直都是先上。
然后是瓦工砌墙,到了图纸要求的高度后,就是木工顺着墙头扎壳子。木工扎完壳子,钢筋工才能在壳子里面绑扎圈梁或者现浇板的钢筋,水电工随后布置穿线管道,然后才能打混凝土。
每层楼结束,钢筋班都有几天配料的时间。相对其它工种来讲,只比水电工忙碌一些,但技术含量要低的多,也不会产生后遗症,这就是洪伯把肖尧安排到钢筋班的原因之一。
再一个原因,钢筋是一个大楼的主要结构,融会贯通之后,在建筑上就会一通百通,发展更有前途。
肖尧等组里成员都到了之后,把一天的工作量分发下去,带着大家开始了这天的工作。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午饭时,肖尧拿着自己新买的饭盒,再次来到食堂,眼前看见的情景,仍然和昨天先前的混乱一样。
“怎么回事?又不排队了?”
肖尧很恼火,其实排队不排队肖尧根本不在乎,这样乱他还还插队呢。可你们这样就把木桶里米饭弄脏了,叫我怎么吃啊?
“你算你算老几啊?排不排队,管你屁事!”
“昨天我还以为是谁呢,那么牛。不就是个新来钢筋工吗?当个小组长,就认为自己了不起啊?”
“你们谁裤裆破了,还是拉链没拉,扣子没扣啊。哈哈哈。”
“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装大尾巴狼,没人吃你那一套。”
昨天被肖尧这么一声大喝,每人敢说话,今天却是一片嘲笑。
肖尧冷着脸走到打饭的身后,一把夺过他的饭勺。
“不排队,那就都别吃了。”
“你别管,会出乱子的。”
打饭员见拿着饭盒打不到放的人围着木桶,眼露凶光,赶紧要抢回肖尧手里的饭勺打饭。
“哼,乱子?任何乱子,都是有人挑头闹起来的。你们这几个,都是天天抢先吧?”
围在最前面的几人,也是嘲笑肖尧的那几人,肖尧想杀鸡了。
“就是我们又怎样?我看你逼不大,毛还不少。再耽误老子吃饭,老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狗头硬,还是我的饭盒硬。”
说话这人,是瓦工班最牛之人,他不是班组长,但班组长往往都要听他的。肖尧想杀鸡给猴看,他也想枪打出头鸟。
“走,出去一战。”
肖尧不想把木桶里的饭弄脏了,丢下手里的饭勺就往出走。
“出你麻辣隔壁呀,老子打你还要那么费事吗?”
那人在肖尧侧身而过之时,伸出右手抓住肖尧的左肩,左手的铁制大杯子已经举起,只等肖尧回头看他,他就会狠狠砸在肖尧脸上,要给肖尧来个满面桃花开。
可肖尧并没有回头,他用右手撘住抓在自己左肩的手背,整个身体向右猛地一转,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关节就被巨大的扭曲力方向折断。
“啊哦,你特么……。”
没等那人骂完,肖尧在那人被扭转的后背上,又是狠命的一个肘击,同时屈膝撞击在他的尾骨处,那人“咕咚”一下,脸朝下栽倒在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太快了,快到其他人没能反应过来,快到他们根本都没看清肖尧使用什么方法,瞬间就把这人打倒在地。
而肖尧打倒这人之后,还没停手,他一脚踩在那人的脖子上,稍一用力揉搓,使他的脸侧向右边。
“谁敢上?谁要敢上来,我一脚踩死他!”
看到其余几人反应过来,想要解救同伙,肖尧脚下再加点力,踩得那人白眼珠直翻。那人被踩住脖子,出气远远大于进气,他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别……别……过来。”
很多人都会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怕死,但真正在面对死亡降临时,来自心底的恐惧,谁也控制不了。
“狗日的,有种你放开他,老子和你单挑。”
“挑你麻个头啊,你们有多少人,难道我不知道吗?信你的话,我还不如相信猪会上树。”
若不是顾忌对方人多,那人这么骂他,肖尧早就过去教训他了。可他也不愿被白骂,他不但随口骂了回去,脚下又用了一次力,踩的那人又嚎叫一声。
“大哥。你想怎么样?”
那人担心的叫了一声被肖尧踩住的人,又恶狠狠的逼问肖尧。
“你们都给我出去,我就放他起来,没我说话,你们胆敢进来一个,我就断他一条腿。”
“快……快出去,你们想害死我呀?”
感觉到肖尧的脚松动点,被踩住的人赶紧出声。听到大哥发话,有点犹豫的几人赶紧往外走,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回头查看。
“还是昨天的规矩,女士优先,排队打饭。打好饭菜的,都出去吃。”
肖尧踩着人发号施令,食堂内吓傻的工人,赶紧自发排队。王国英走到肖尧身边,拿过他左手里的饭盒,也跑去排队。
良久之后,食堂里只剩下打饭打菜的和肖尧四人。这段时间,肖尧一直踩着那人不放。
那家伙趴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屁都没敢放一个。一来他右关节疼痛麻木失去知觉,二来他也怕肖尧再用力踩他脖子。跟死神太亲近,总是令人生偎。
“你们进来一个,听清楚了,只能进来一个。”
“你个混蛋,说好了我们出去你就放了我大哥,你到现在还不放,拿自己说话当屁放啊?”
进来的人就是一直个肖尧对骂的家伙,他一直在外看着肖尧踩住自己的大哥不放,早就满心怒火,但大哥受制与人,他不敢造次,才一直隐忍到现在。
“你早上吃了大粪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放你大哥吗?因为你的嘴巴太丑,你要是再嘴巴不干净,你骂我一句,我就跺你大哥一脚,看谁先受不了。”
“你特么……。”
“哦,幺弟,别骂了。”
这个幺弟出口成脏,肖尧不想费口水,用力踩得大哥又叫了起来。
“你继续,我是文明人,不会还嘴的。骂大街那是女人的专利,我学不会。”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幺弟气得目眦尽裂。被人踩在脚底的大哥,可是他的亲大哥啊。
“我想怎么样,你们清楚的很。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你特……,我是问你要怎样才能放了我大哥!”
“跪下!”
肖尧突然一声大喝,吓得幺弟腿弯一软,差点真的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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