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想,但是现在要谨慎,我会在近期给你答复。”左尼挂断电话,看了看周围。
手机卡被取出,他转身,将手机放进了水族箱里。看着它沉入水底,不断地冒着水泡,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冷之清擎着手机,坐在车厢里,思虑许久,才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过来老板的声音,“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接?”冷调无情,带着一点儿犀利的声音,虽然是笑着,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我知道你只关心我的问题,”冷之清笃定地回答,不轻不重,“我说的对么?”
“哈哈哈!--不错,你是真的很聪明,可惜,如果你不是冷之清,我还真的想把你纳入我的麾下,当一个好的FBI探员,”老板笑得更为肆无忌惮,甚至有些猖狂,“你一定会很优秀,胜过丁柔,哈哈哈!”
他刻意刺痛冷之清的软肋,直接地击中他最疼的地方。
冷之清的喉咙咽了咽,竭力压制着腹中的恼火,淡然地问道,“直接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爽快!”老板仍然不改刚才的态度,不紧不慢地悠然讲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你们中国的一种刑罚,叫做‘凌迟’。”
“你什么意思?”冷之清倏然紧张起来。
第一反应是想到的丁柔,他没有关系,如果这个人已经到达了癫狂的境界,是真的要他看丁柔受这样的刑罚么?--如若这样,他宁愿是自己!
“别紧张,哈哈,我只是一个比喻而已!”老板的语气放松下来。
“直接说目的。”冷之清几乎已经失去了耐性,“趁我还可以这么和你平心静气地谈判。”
“你以为是谈判么?”老板忽然换了一副态势,带着高不可攀,“--丁柔在我手里,你还能傲气到哪去?关于‘凌迟’么,呵呵,我不会让你一点点死去,而是让你看着她受折磨,让她看着你受折磨,一点一点,一点点地痛苦。”
冷之清的眼睛泛起了死灰一般的气息。
他想象过面临死亡,更是设想过哪怕自己死也要保全丁柔。而现在,受他的一个疏忽的过往,她和自己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和折磨。
“不许动她,”冷之清带着慑人的冷沉,“哪怕我死,也不允许你动她一丝一毫。”
电话的另一头却仍然传来毫无顾忌的笑声,“不,你不能死。--我要你等着看,她要经受的每一分折磨。”
“--你!”冷之清终于按捺不住吼了出来,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倾尽所有的暴怒,洒出所有的压抑。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起身推门走出车厢,一把将车门“砰”地甩上,走到路旁的石墙边,一记拳头捶打上去。鲜血顺着手背突起的地方缓缓地流下来,然而,他不觉得疼,相反,最害怕的,是隐隐牵系着的那个她...
冷之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飙回到住处的。
进了门,所有的佣人看着阴云密布的他都噤若寒蝉,只有李管家才敢试探性地进入书房一探究竟。
“你来的正好,”冷之清抬眸便看过去,眼底似乎带着利刃,“所有的人都安排好,立即地毯式搜索丁柔现在在哪。所有的线人全部用上,我必须把她救出来。”
“先生...”李管家仍然如同往常般的平静,似乎一点不被冷之清的情绪传染。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冷之清全然陷入了怒气中。
李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捧着手里的茶壶,缓缓地倒出一杯温热的茶水,静静地看着茶杯上方的热气渐渐消散,才开口,“先生,就像这杯茶一样,在滚烫的时候,是不能喝下去的,只会伤了自己。而等它凉下来,才知道怎么去感受。”
冷之清僵硬着表情,半响没有说话。他的眉头蹙起来之后就没有再展开过,整个人都是一种惶然与恍惚的状态。
半靠卧在陌生而崭新的床上,丁柔的视线随意地看着某处发愣。
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和老板提什么条件,不该为了这个条件而忍辱负重,不该...
不该的太多,一时之间,只有想起冷之清时,那种酸甜苦辣交汇的心情。
忽然,门口有了响动,她警觉地坐了起来。
“丁柔,我带给你好消息。”老板带着一脸冷笑进了门。
丁柔的表情顿时失落无比,她淡然地看着他,抿着唇,保持着一种坚毅的态度。不拒绝,不抵抗,却也绝对不顺从。
看她没有说话,却并不影响老板的心情,“我刚刚和你心心念念的冷之清通过电话,你不会失望的--他确实是对你也思念至极。只是,我在想,你会在你和你的孩子之间,选择哪一个。”
丁柔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老板,“你说什么?!”
不可能。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惊愕已经是唯一的反应。
“如果你要他活,那么孩子不能留。”老板的表情阴森无比。
“--然后,你去告诉他,我是故意的,是吗?”丁柔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不错,你说得很对,你们都猜得很对!”老板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邪恶,更对丁柔猜出之后表现出的鄙夷哈哈大笑。
“如果我要孩子呢?”丁柔问道。
“你知道的,虽然称不上和他势均力敌,但现在FBI有几分天下已经是我所有的!”老板断然回道,“你应该知道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丁柔陷入沉思,即使不相信他,她也不能贸然冒险。
忽然,她浅笑着抬眸看向他,“那么,你想过我和孩子一起死吗?”
这一次,换做老板的惊愕,他怔住了,再度开口都有些语无伦次,惊诧地摇着头,“不可能,你不可能这样,丁柔,我对你很了解,你不会这样!”
“呵,没错,当初的我是不会这样,”丁柔嫣然一笑,“当初我还以为隐忍可以换来什么,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也希望你想明白--即使我牺牲我和腹中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冷之清去冒生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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