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笑语晏晏场面也算和气,这时候苏雅趁兴提议道:“夕水可会下棋,我们这里下棋最好的要数李佶哥哥,他的棋艺在京都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小雅觉得夕水才华横溢,一定也是会下棋的对吧,不如就与李佶哥哥手谈一局,让我们这些人长长见识也好。”
苏裘闻言微微皱眉,他轻声斥喝苏雅道:“雅儿不得无礼,你怎可直呼先生名讳。”司空影痕却笑着抬手制止他道:“苏公子莫要责怪苏小姐,名字取来就是给人叫的,苏小姐想怎么称呼我就称呼,无须在意此等小事。”
有司空影痕护着,苏雅更是得意对苏裘说道:“哥,你看吧,夕水都这么说了,我唤她夕水怎么就不可以了。”说着她又拉着司空影痕的衣袖调皮地说道:“夕水以后叫我小雅吧,母亲都是这么唤我的。”
司空影痕笑着唤了她一声“小雅此番提议倒也不错,我的棋艺在几个朋友中算是中下,还请李公子手下留情才是。”李佶客气道:“不敢,不敢。”因有方才齐子敬的事情,他再不敢轻慢了司空影痕去。
命人摆下棋局,司空影痕与李佶对座,李佶执黑棋先行。司空影痕执白棋紧追,李佶棋风严谨他一直紧盯司空影痕的棋子走向,步步紧逼,不让司空影痕有半点得手的机会,司空影痕也不着急,她一面下棋,一面借以棋局观察李佶此人。
李佶棋路严谨,又步步藏有杀机,可见此人心思多为毒辣,行事不择手段乃是常态,当下她便猜测这个李佶不是齐王的人就是德王的人,想着她便手下不再留情,棋路一转,渐渐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李佶察觉她棋路的变化。也随即改变走向,却不想他这一改就已落入司空影痕的圈套中。
在不知不觉中李佶已经被司空影痕逼入绝路,他心中警觉,想要自救时已经没有退路,再观棋局,他才发现自己所有棋路在一开始句已经被司空影痕盯得死死的,他所行都被司空影痕看得一清二楚,可笑他还要处处围剿司空影痕的棋子,他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拱手对司空影痕道:“在下输了,先生棋艺高超,在下心服口服。”
司空影痕客气地拱了拱手,“李公子承让了。”
他们这一局棋因为司空影痕的观察下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若是司空影痕并不迟疑,李佶心知自己与司空影痕周旋不过两刻钟,因为已经败给司空影痕,又知道他与司空影痕之间棋艺差距过大,他倒没有表现出任何失落的 神情,且他此行目的不在于此,赢或不赢都不重要。
司空影痕冷眼旁观这几人的关系,发现这几人虽一道随德王入东宫,但他们几人之间的关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齐子敬与苏裘苏雅三人关系更近一些,而陈倩云与李佶二人于这三人之间只能说是熟识,司空影痕更加断定,此几人应当是有联系的,德王与这几人关系应该是不错的,是故他才回带上这几人入东宫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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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裘等人离开后,萧澜才慢慢悠悠对司空影痕说道:“听说那位陈小姐一直心仪德王殿下,且这陈小姐才貌双全,在京城中也是有名才女,她今天没有与你相较,想必是德王的意思,我自这几人离开后,关于你的传闻会更甚,夕水先生可想好了今后的棋路。”
司空影痕轻笑一声,“局嘛,是需要一步一步来的,既然我敢堂而皇之出现在世人面前,就已经给自己安排好棋路了,这局棋我必须赢,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萧澜又很是好奇地问她道:“你给自己取夕水二字,又是个什么出处?”
司空影痕闻言轻叹一口气后向萧澜解释道:“这就是我的字,是我母后当年在我出生后为我取的字,舞字的部首为夕,五行为水,我的字变为夕水,只不过女子十五岁未及笄之前,只有小字,及笄后可取字称之,母后那时便唤我舞儿,夕水二字只有母后与母亲二人知道。”
说道这里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继续对萧澜说道:“至于襄舞二字也是母后与父皇斟酌许久后为我取下的,母后说我虽是女子也该担负起皇族女儿的责任,襄助下一任国君是我的责任,而那舞字却是极为浪漫的,听我母亲说,我母后嫁与父皇那天,为他一人舞了一曲惊鸿舞,这个舞字便是由此而来。”
萧澜了然地点头,“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皇后在孕育公主时一定对公主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公主长大了没有辜负皇后的期许,她若是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司空影痕眉眼含笑,她朱唇向上扬起,眉眼中的笑意满满,“我自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能与你成为知己好友,果不其然,你与我能平心交谈,”“所谓知己,不过是知人知己罢了,我与你处境相似,也算是自夸,你我都是心思明镜之人,看事情太过透彻,知道是谁是真朋友,谁只是有利益关系的朋友,谁又是不能相交的朋友,因为对世事洞若观火,看得太明白,反而觉得可以真心相交的人少之又少,我与你何其幸运,都能遇上一群拥有赤子之心的朋友。”
司空影痕闻言笑道:“他们的确是值得相交的朋友,而你是知己,朋友三两,知己能得一人便是此生之幸。”萧澜闻言微挑眉头,他言语戏谑地对司空影痕说道:“你这样说就不怕修尧吃醋吗. ”
司空影痕语气坚定,言语真挚又执着地回答萧澜道:“修尧他与旁人不同,他是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守护的人,他比我的命更重要。”“为什么,你们不过是才认识几个月而已,修尧三岁的时候就被玄天庸带到药王谷救治,那时候你还未出生,之后修尧的行踪我比谁都清楚,你们不可能在此之前见过面。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你竟能为她至此。”
司空影痕无奈地笑笑,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看见慕修尧的时候就暗自下定决心要守护他一辈子,在上一世她没有辜负自己的决心,在慕修尧遇到危险的时候,她本能地替他挡过子弹,那时依旧冷性的她居然会救人,而且是救一个那时候对她来说毫不相干的人。她为了慕修尧甘愿放弃自己的性命,这个习惯经过岁月洗礼一直深深刻在她心底最深处,就算是现在,慕修尧若是遇到危险,她依然会奋不顾身替他挡下。
“你问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或许是因为他冷冽得容不下任何人或事的眼神,或许是因为看到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一丝温暖,或许是因为没有任何原因,最简单的一见钟情,只需要一眼便能跟着一个人一辈子。有的人,有的事,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叫你认定一辈子不放手。”
萧澜若有所思,半晌他方才深深地叹气道:“都是性情中人,修尧能有你这样一位舍弃一切相随的红颜知己,当真是一大幸事,从前我以为修尧会那样郁郁沉沉一辈子,自从你出现之后,他改变了不少,哦,不对,与你相处时那才是真正的他,在你面前,他会撕下自己伪装出来的面具。”
萧澜对慕修尧的关心被司空影痕看在眼中,她很感激萧澜对慕修尧的切切关怀,“这些年你与云棋一直陪在他身边,我龙襄舞今日在此多谢萧阁主。”说着她拱手屈身向萧澜行了一个大礼,这一礼令萧澜受得莫名其妙,他连忙扶起司空影痕,“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我与云棋修尧相识多年,无论是情谊还是道义,我都没道理受你这一礼。”
司空影痕起身,她坚定地对上萧澜的眼神,“不,你们受得,兴许现在无论我怎么解释,你可能都没办法明白,日后只待时机到了,你会明白的。”
萧澜一派期待的神情,“我期待那一日能早些明白的你与修尧的过往,不知为何,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预感,你与修尧有一段谁也不知道的过往,就像你说的,或许我现在还不明白,但以后会明白的。”“我说萧澜是我的知己,这话一直都是对的。”司空影痕露出难得的小女儿情怀,她笑嘻嘻地回了萧澜这么一句。一时将萧澜与自己都逗乐了。
晚间,司空影痕正与萧澜、龙谨轩三人坐于凉亭乘凉,一道黑色身影晃晃悠悠一步三晃从暗中出现在三人面前,那人一袭泼墨长袍,手执一柄墨竹骨制折扇,神采翩翩行至司空影痕几人面前。
“主子,已经查清楚了,慕容峰今夜才到京城,他一到京城就立即去了柳尚书府上,至于宇文浩依旧是跟丢了的,属下猜想他也该到京都了,至于司空紫月,她并没有出现在京都,此前在晴川的暗桩回报,说司空紫若于几日前持玉牌传来一个消息,司空紫月曾在晴川逗留一日后离开,此后再没有人查到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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