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事情云棋只知道个大概,事发时云棋还在药王谷炼制一种药丸,个中详情并不清楚,当时萧澜究竟在想什么他并不知道,那件事中其他几人心中作何想他也不知道,不能切身体会,他也只能稍稍劝慰萧澜一二。
“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换做任何人都不能保证比你做得更好,事已至此,我想她更愿意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萧澜,其实这些年你一直没有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过吧,她死了,岚棠成了活死人,珠灵和你依旧执着于过去,两个人见面总提起伤心事,死了的人不安宁,活着的人也不痛快。”
萧澜眉头微蹙着,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云棋的话,在云棋说完以后他苦笑一声,“我何尝不想走出来,只是那件事已经深入骨髓多年,如今说轻易抹去怎么可能那般容易,云棋,你不是不知道珠灵这些年做的事情,如果我轻易将那些事情抛在脑后,你要我置珠灵于何处,珠灵她为了岚棠奔走这些年,我,我如今真是害怕面对她。”
云棋深深叹息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只是局外人,就算劝解再多,也难以说到萧澜心坎上,如果他和慕修尧的劝说有用的话,或许萧澜和珠灵早就好了,说到珠灵,云棋又是止不住的惋惜,岚棠是活死人,好好活在这世上的珠灵何尝不是另一类的活死人。
“我和修尧都知道,这些年你与珠灵都在尽力避免见面,只是有些事情不当面说清楚,永远也不能解开,这一次修尧的事情处理完后,我劝你去见一见珠灵,与她将话都说清楚,修尧说当年的事情你们根本没有好好说清楚。”
萧澜双目眺望远方,眉宇间的愁色不曾有半分消减,反倒又增加一分。半晌他长叹一声,“罢了,或许你这局外人才是最清楚的,若真遇上珠灵了,那便厚着脸皮将事情摊开了说明白,珠灵要打要杀,我都由着她。”
云棋见他一副豁出去模样,当真有视死如归的气势,好笑地握拳不轻不重地锤在他肩上,“行了,知道你是真汉子,视死如归,不过我相信修尧是不会不管你的,若还剩下半口气,我便将你收尸到药王谷,怎么也得将你从阎王殿抢回来。”萧澜闻言瘪瘪嘴,同样握拳锤在云棋肩上,只不过嘴角扬起的笑容里到底多了几分对兄弟的感激。
这边龙沐宇和流觞被侍女引到湖边一座满是桂花的院子里,虽然还未到桂花盛开的时节,不过既已入秋便有不少枝桠上挂着金黄色的桂花,微风吹来,带着桂花清香,初秋时节里闻到这样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龙沐宇望着满园子的桂花树,拉着流觞的手说道:“长姐说这园子里的桂花盛放后可采来酿桂花酒,还能做桂花糕,到时候你可要来替我要一份儿回去尝尝。”说着他又眉头微蹙,“不过桂花盛放的时候大概会很忙,也不知还有没有心思赏桂花喝桂花酒。”
流觞捏着他的手心,见日头有些大,便立即领着人进了屋子,那侍女待二人进去了,福了福身子,说道:“屋子里一应用具都是才换上的,殿下和公子若有吩咐唤一声便是。”说罢便转身离去将房门关上。
待那侍女一将房门关严实,龙沐宇还未坐下来歇口气儿,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落人一个温暖的怀抱,流觞将人拦腰抱起,一个旋身的功夫便将人放置在里间的床榻上,龙沐宇登时有些不知所措,慌忙双手下意识保住流觞肩膀。
等到平静下来,他就发现他与流觞这会儿的姿势实在太过羞人,连忙放开抱住流觞肩膀的手,不过想到这人是吃醋了,也没敢反抗,否则以他以往的经验,要是有一点反抗自己最后只会更惨,便乖乖躺在那人身下。
龙沐宇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流觞,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很是无辜地盯着流觞看,也不说话,乖巧得不像话,流觞甚至都怀疑身下这人是不是有变脸的决计,现在这模样安静无害,同方才与司空影痕侃侃而谈的睿智王爷无半点相同,流觞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了。
见他露出一副无害模样,仿佛在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流觞暗自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抚着身下人儿白皙的小脸,半晌开口说道:“行了,不逗你了,快休息吧,今日劳神许久,多歇息一会儿,我守着你。”
龙沐宇抬起身子凑到流觞唇边轻轻吻一下,又才躺下去,笑着说道:“那你陪我一起睡,没有你我睡不着。”流觞低下头轻轻吻着龙沐宇的额头眼睛,鼻子,一路往下沿着鼻梁吻到嘴唇出再加重了这个吻,许久,他才低声说了一句“睡吧,我守着你,守你一辈子。”
司空影痕与慕修尧在小楼的二楼上看风景吹风说话,方才上楼时蒋昭便来了,司空影痕命人再去取来一些甜点,上楼时便见到龙千筠毫不避嫌地端起那甜点亲手喂到蒋昭嘴边,见蒋昭吃了,龙千筠嘴角的笑意愈发甜腻。
晚间的时候,龙瑾轩终于处理完手上所有事务赶到司空影痕的宅邸,当他赶到的时候,用膳的正厅里灯火熠熠,来来往往的侍女端着各色佳肴穿梭于席间,正厅里一共布下两张圆桌。
虽然多,但都是他认识的,龙千筠龙沐宇兄弟,流觞,蒋昭,云棋萧澜,司空紫馨,司空宇,阿洛斯,药圣柳季,还有陆启轩,红莲,墨痕,冯远等人都在,见龙瑾轩到了,司空影痕也没太大早已,只说了句:“还不快些,就等你一个了,要是再不来,可不打算等了。”
其他人见司空影痕压根儿没起身迎龙瑾轩,倒是陆启轩起身对龙瑾轩微微颔首,说了句“小主子快些入座吧,主子可真没打算等你们呢,朱玉也快过来。”说罢引了龙瑾轩在司空影痕身边的一个空位坐下,朱玉则和陆启轩等人一道坐在另一桌。
倒是龙千筠和龙沐宇见龙瑾轩来,起身喊了一句:“三哥。”不过人多,他们本是兄弟也不用多说什么,龙瑾轩对他们点点头,又对在场唯一的长辈药圣柳季打了声招呼,也不拘礼,没那么多讲究。
司空影痕只将今日当作招待一般友人的宴席对待,不过准备的菜肴美酒都很精心,在场的都是年轻人,也没有太多讲究,一道喝酒说话,气氛极为融洽,也不见有任何冷场,席间虽然龙千筠龙沐宇兄弟甚少与龙瑾轩交谈,不过兄弟三人间也算融洽客气。
用过晚膳司空影痕便给三兄弟安排了一间屋子,让他们将话都说清楚,这一次她不曾参与,只是提前告知龙瑾轩自己的态度,表示她同意龙沐宇龙千筠兄弟二人做的事情,也会保护这兄弟二人的安全,龙瑾轩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司空影痕也有意放手给龙瑾轩,他是一国储君,尽管是兄弟之间的事情,也该到龙瑾轩手里处置,她以后什么都要交到龙瑾轩手里,龙瑾轩以后便是东楚和龙氏一族当家作主的人,她必得将这些事情交给龙瑾轩,这也是对储君处理家事国事的历练。
等到兄弟三人进屋子里详谈后,司空影痕便将蒋昭叫到一旁与他说话,从龙千筠和蒋昭的相处上看来,她便知道这二人已经发生过关系了,说到底她对这件事有些介怀,在她眼里龙千筠还是一个孩子,虽然两人已经将二人的关系理清楚,也知道对方的心意,不过龙千筠说到底小了些,他们之间太快了。
再一看龙沐宇和流觞,流觞就一直守着龙沐宇,几年来不越雷池半步,当然这其中也有龙沐宇身子不好的原因,饶是如此,司空影痕私心里也要给蒋昭一些小小警告。尤其是蒋昭还有父母兄弟牵挂,若日后出现变故,她也要保龙千筠不受伤害。
“蒋三公子,今日去见文允,将那封信交给他之后,文允可有说什么?”不过还是先问正事再谈私事。蒋昭知道龙千筠已经完全信任司空影痕,司空影痕也是真心对龙千筠好,真心为他着想,这样他也就没有理由将事情瞒着司空影痕。
“文允接过信后没有立即打开看,反倒苦笑许久,在下将悦阳殿下传的话也一一说与文允,文允听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说了一句不必回信了,只求宁王殿下给沈淑妃带一句话,他说,‘文允已经背信弃义一次,这样的大错,铸一次已是终身难赎,他只求用余生弥补’。”
蒋昭虽然聪慧异常,不过也只是怀疑沈淑妃与文允之间私交甚深,到底没有怀疑沈淑妃竟是那般利用文允,所以也没多想,便将文允说的话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司空影痕。
司空影痕闻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文允果真还有傲骨在,心下也有了思量,如此说来,明日便能让文允亲自揭开慕氏一案序幕,想到这里她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整理了一会儿思绪,她复而抬起头,换上一脸郑重对蒋昭道:“蒋三公子,正事大概也就这些,现在只有你和我,你是不是该跟我这个做长姐的解释解释关于千筠的事情。”蒋昭闻言眉头便是一跳,得,该来的还是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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