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尧点头,“没错,慈祥,他看青儿的眼神就像长辈疼爱晚辈一样,我和珠灵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神。”玄天庸为人狠辣,对几个徒弟异常严格,从来没有露出温情那一面。
“那天柳太后自打看见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而且她脱口而的那个名字,更让我怀疑其中内情与我有关。”柳太后看见她的长相几欲癫狂,如果不是恨极了那个叫苏青诺的人,柳太后不会失态成那样。
只是她让人去查苏家,却是一直没有结果,如果苏青诺和京城苏家没有关系,那为什么大学士会跟苏祁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分明是暗指那人就是苏祁家的长辈,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慕修尧亦是沉思,“如果那个苏青诺曾经是要入宫的,那她到底有没有入宫,我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柳太后这样恨她,而且你有没有想到一点,你母后跟那个人又是什么关系,听柳太后话里的意思,你母后的身世难不成还有一番曲折。”
司空影痕被他说得眉心狠狠一跳,“你可别吓唬我,我母后绝对是司徒家的女儿,你别往我外祖父头上戴帽子啊。”怎么回到京城,连自己的身世也出问题了,她可不信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她身上。
“瞎说什么呢,我没那个意思,苏青诺与你母后有联系是一定的,否则怎么解释你与苏青诺相似的容貌。”说到这里,慕修尧突然想起一事,“对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外祖母,能让司徒将军钟爱一生的人,当不会是一般人才对。”
司空影痕露出同样的疑惑,的确,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外祖母,据说外祖母姓顾,是曾经顾家的旁支,与外祖父在军中相识,两人于军中结为夫妻,外祖母在生下司徒雪之后身子不好病逝了,而外祖父这几十年来也不曾再娶。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慕修尧,“那个苏青诺不会就是我外祖母吧,那她和玄老头子又是怎么回事。”慕修尧也是不得其解,“此事或许要问你的外祖父才能知道其中缘由,我们去问问?”
“我觉得他不会告诉我们的,如果当年的事情大有隐情,以外祖父的性子必定守口如瓶。”司徒擎对她多是慈祥和蔼,但这样的事情,司空影痕不用想都知道他不会说。
慕修尧突然扬起一抹笑容看着她,“他老人家虽然不说,如果这件事已经危及你的安全了呢,我家老头子没见过你,他被卫垣挑拨,一直对你怀有杀心,要是外祖父知道了,露出些许痕迹,咱们要查的话会容易许多。”
看着他那抹笑意,司空影痕真觉着这人怎么这么坏,“你也够狠的啊,敢诈我外祖父,就不怕他知道了真相,为难与你。”“外祖父如今对我满意得不得了,怎么会生我的气呢,而且我这是为你好,要是真让老头子伤到你,那我可不得心疼死。”
司空影痕一阵牙酸,没好气道:“你这都是跟谁学,肉麻死了。”慕修尧一脸无辜,“自学成才,你不喜欢吗?”说罢,慕大教主满脸期盼地看着她,
他这一番故作可怜的姿态,让司空影痕好笑不已,敢情还是怕她生气,变着法地哄她呢,便笑着招了招手,让慕修尧过来,等慕修尧俯下身靠近时伸手按在他肩上,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才笑道:“我喜欢。”
慕修尧一愣,眼里满是笑意,弯腰将司空影痕圈在怀里,轻吻着她柔软的头发,“不想你不高兴,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就算以后有再多无关紧要的人出现惹你烦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憋在心里。”
“知道了,以后心情不好了,有火就冲你发。”
两人手牵着手到前厅用饭,萧澜和云棋见今儿的情形,就都没回去,加上住在府上的洛,三个人已经在饭厅等着慕修尧将人哄好出来吃饭,在饭厅坐着的还有那位叫青儿的女子。
自慕修尧一出来,那青儿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不曾移开片刻,她眼中似有绵绵情意,只是很好地掩饰下去,故作镇定,端的一副痴情不已的模样。
司空影痕都不由得叹得一声好演技。心头觉得好笑之余,脸上却端着一副不怎么愉快的表情,神色郁郁,心里像是藏了事儿似的,见了青儿,便不咸不淡与慕修尧说起她。
“修尧,这位青儿姑娘说是你师父让她来照顾你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位青儿姑娘。”话里话外活像吃醋的妒妇,慕修尧听了话也不生气,好声好气地哄她,“哪有的事,青儿姑娘大抵是有事才来找我的。”
青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正巧被司空影痕看得一清二楚,她也装作接受慕修尧的解释,“好吧,信你一回。”又善解人意道:“既然青儿姑娘来找你,必定是有事,我不会误会什么的。”
一顿晚膳青儿用得没滋没味,她的言行举止间都透露出她倾慕慕修尧,偏偏慕修尧半点好脸色也不给她,司空影痕虽然脸色不算好看,但是有慕修尧在一旁哄着,她还颇有示威的意思,却远远达不到青儿的目的。
第二日一早,东楚太子带领诸皇子以及礼部官员亲自迎接三国使团入京,一路上礼乐声声不歇,京都主街上已经肃清道路,百姓们也盛装前往观看使团仪仗进城,三国仪仗各有特色,百姓们看得很是热闹。
上午,司空影痕穿上那一身明黄色朝服,手执龙泉剑入宫,今日事务繁杂,皇子们又全部去迎接使团事宜,宫中不可无人镇守,她便早早地入了宫,跟她一起的,还有司空紫馨、司徒家两姐妹、苏雅这几个小姑娘。
几人约好了先入宫见弋阳、贺阳,等到晚宴的时候再与家人一道出席。司空影痕便先带着几个女孩子去了林贤妃宫里,在御花园里又遇上了那位莲美人,莲美人如今学乖不少,见了司空影痕便恭敬地行礼,“见过悦阳殿下。”
司空影痕略打量了她两眼,莲美人比之上一次见,气质愈发温婉动人,惹人怜爱,可惜,她父皇碰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碰过她,沈氏和柳氏倒下的时候,并没有牵扯出这个莲美人,难道这个人当真有飞上枝头的运气。
等到了林贤妃宫里,与林贤妃说起莲美人,“起初我也以为这是哪家悄悄送进宫里搏宠的,皇上虽然没再宠幸过她,但她还算识趣儿,便让她时常跟在身边伺候笔墨,只是这个人却从未帮人说和过什么,那与世无争的淡漠性子连我看了都得叹服呢。”
“林姨的意思是…”林贤妃接下她的话,“水至清则无鱼,作戏做得太过,反倒显得假,你觉得呢。”她在这里深宫之中跟人斗了十多年,看人还是有几分眼眼力的。
司空影痕也赞同林贤妃的猜测,“林姨说得在理,太过无欲无求的人在这深宫里活不下去。”她父皇虽然不去后宫,但是后宫女人们的斗争不会因此减少,后宫与朝堂,与世家豪门之间的利益争夺同样挂钩,一名卑微的宫女凭着那样的长相,若是没有城府,根本活不下来。
林贤妃嘱咐了她几句要她自己小心之后,司空影痕便去了内阁,今日晨间没有朝会,官员们都在处理使团相应事宜,中书令这时候便与几名内阁大臣坐镇内阁发号施令,司空影痕到内阁的时候,中书令正坐在椅子上品茶吃点心。
外面可谓是忙翻了天,偏生这内阁却跟茶馆儿似的,就差请个唱小曲儿的歌女,“今儿几位大人心情不错啊,悦阳可是在外面就闻到点心的味道了。”说着她走到中书令旁边那个位置坐下,伺候的小太监立即有眼色地送上茶水。
中书令老神在在端着茶品饮,这可是他宝贝孙女带回来的好茶,处于炫耀才拿了一小罐给内阁里几个老家伙尝尝。“哟,这可真是好茶。”司空影痕品一口后止不住地赞叹。
王老太傅抚了抚下巴上花白的胡子,笑着对司空影痕道:“这可是他家长锦小姐特地拿回来孝敬他的,说是让咱们这些人也品一品,殿下觉得如何?”
司空影痕回味了嘴里的甘甜,还有缠绕在舌尖的淡淡药香,“长锦小姐当真是孝顺,虽说难能可贵的是长锦小姐的一片孝心,不过这茶的确是好茶,茶树以药草培植,常年润养茶树,所产的茶叶便带了药性,喝了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中书令对司空影痕这番话受用得很,也放下茶杯,“怎么,悦阳殿下今日有空来咱们这内阁,不是说殿下在养病么,看殿下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想必是病好了吧。”柳元成逼宫之后司空影痕就躲懒,什么事推到别人身上,这位周老大人可是相当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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