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怕谁,我还正想到主子跟前说理去呢!倒要让主子评个是非对错!”黑老大理直气壮地还回去,毫不示弱。
那头儿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阴险一笑:“你是在故意护着她?难不成,你跟那苏青婳是一伙的?”
众人皆转过头来惊疑地望着他。
黑老大面不改色,从容地冷笑一声:“贼喊捉贼,这盆脏水泼得妙。谁知道你这样关头带走她又是听了谁的命令!”
“如此说来,也就没有跟你浪费唇舌的必要了,兄弟们,给我上!”
来人咋咋唬唬地扑过来,黑老大的人也丝毫并不含糊,从腰间拔出佩刀,迎上前去,就战做一处。
屋子里的我仍旧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那个叫做“黑老三”的人为何要阻止将我押走。究竟是果真如他所言,是谨慎起见,还是在有意保护于我?
原本双方倒是势均力敌,堪堪战个平手。听宫外呐喊声喧天,不时有人惊慌地从院门口跑过去,跌跌撞撞,颤了嗓音:“攻进来了!”
应该是情势危急,再也拖延不得,对方头领一声呼哨,从院外又涌进来十几人之众,将黑老三的人包围起来,然后加入战斗圈。
黑老三毕竟人单势薄,况且他手下之人对于那头儿好像有些忌惮,此时对方人多势众,因此心里恐慌,失了气势,所以战况呈现极明显的一边倒的形势,优劣顿显。
我是不是应该趁乱逃离这里?否则必然是坐以待毙。
我暗自思忖脱身之法,然后马上付诸了行动。先前我的院子里戒备森严,所以窗户并未封死,我用打开窗户,一个鱼跃,就轻巧地跳出窗外。
我的出现自然惊动了正在动手的两拨人。有人眼尖,叫喊道:“快捉住她,犯人想逃。”
立即有三四人不再恋战,丢下对手,向着我扑过来,一片刀光剑影。我闪跃腾挪,使出浑身解数,数次擦着剑锋而过,蒙面的黑纱也被剑尖削落一角。
那黑老大将手中佩刀发狠一样使出来,骇退跟前缠斗的两三人,然后跃至我的跟前,横刀拦住扑向我的两个人,急声道:“王爷的人马上就会杀到这里,十一小姐还是回屋稍待片刻比较安全,这里自然有属下尽力保护您的安危。”
果然是凉辞的人!我心里一阵狂喜,和迫不及待:“我们杀出去,与他们会和,好过在这里束手就擒。”
那头儿一声冷笑:“原来黑老大你竟然是深藏不露啊,不仅功夫这样好,来头也不小。我就说你为何拦着我们,不让我们把她带走,原来是朝廷奸细。”
原先听命于黑老大的十几个人这时候都傻了眼,知道中了他的离间计,愣怔着不知所措。
黑老大一副大义凛然,悍不畏死的模样:“麒王爷的大军已经攻破京城,此乃民之所向,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菩提教灭亡已经是定局,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做垂死挣扎吗?你们就不想想,菩提教还有什么依仗?不如尽早弃暗投明,才是正道。”
下面士兵原本就心惊胆寒,如今听黑老大鼓动更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头儿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小儿狂妄,就凭借你一人之力,自己性命尚且不保,竟然还在这里妖言惑众。等我一道砍下你项上人头,看你还敢不敢这样信口雌黄!”
那人一抖手中佩刀,就如疾风一般向着我们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直取黑老大要害之处。
黑老大将我挡在身后,横刀怒目:“冥顽不灵,就让你知道究竟鹿死谁手。”
黑老大看起来其貌不扬,身材矮小,力气却是大得惊人,手里一把砍刀舞得虎虎生风,横劈竖砍,招招令人心惊。
那头儿原本自持武功高强,压根不将黑老大看在眼里,如今一交手,就知乃是力敌,不敢贪功恋战,扬声呼喝道:“大家伙,给我抄家伙上!”
与他同来的那伙人,略一犹疑,立即拉开架势,向着黑老大和我恶狠狠地扑过来,分上中下三路同时进攻。
黑老大手下则有些为难,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有人犹豫着上前一步,立即被一旁的同伴一把拽了回去。
黑老大一刀砍在最先扑过来的一个士兵肩上,那士兵惨叫一声,手里兵器立即脱手而出,黑老大眼疾手快,接在手里,丢给我:“小姐,自己防身。”
对方人多势众,招式又阴损,黑老大自顾尚且不暇。我虽然只学了三脚猫的功夫,但是也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贪生怕死,自己躲回屋子里去。我立即接过宝剑,与黑老大背靠背,并肩作战,方才勉强可以抵御对方的狠辣攻击。
宫里喊杀声一片,院子外面不断有纷乱的脚步声跑来跑去,宫里隐隐有火光亮起,不知道哪里着了火,带着焦糊的气味。
院子里的人都摸不清外面究竟战况如何,但是明显越来越心不在焉,也有越来越多的侍卫假装受伤选择了袖手旁观,并不参与我们的比斗。
就在我刚刚松了一口气,以为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时,院子的门又一次被一脚踹开,正在酣战的人也忍不住惊诧地转过头去。苏青青一身是血地站在门口,鬓歪钗斜,花容失色,手里仍旧提着一把带血的宝剑。
正在与我们交手的一群人见她一身狼狈不堪,都有些错愕,知道必然大势已去,停下手来,各怀鬼胎。
“苏青婳!”她咬牙切齿地恨声喊我,一言不发,就径直向着我冲过来,踉踉跄跄,明显是重伤在身,早已体力不支。
挡在我前面的黑老大不过三两个回合,就将苏青青逼得连连后退,招架不住。
手忙脚乱中的她,干脆跳出圈子,弃了手中宝剑,狠厉一笑,就抬起了一双苍白素手,咬破中指,点在眉心,口中念念有词。
我太明白她的意图,虫子父亲曾经告诉过我,莫家有一手狠毒的巫蛊之术,要我千万提防,并且将破解之法告知给了我,以备防身,没想到今日竟然果真派上了用场。
我毫不犹豫地将指尖在剑锋上轻轻一划,就有鲜血溢出,照着青青面门轻轻一弹,就落在她的前额之上,与她指尖血融合。
苏青青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脸色煞白,望着我眼睛里布满血丝,几乎能够喷出熊熊烈焰来,将我焚烧殆尽:“你一次一次坏我好事,毁我圣教,今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我将手里宝剑轻巧地挽一个剑花,收在后背,冷冷一笑:“败兵之将,何足言勇。这不过是当年被你父亲所害之人,让我帮忙讨回的一点利息而已。如今太后被救,你没有了依仗,恼羞成怒了吧?”
苏青青暗自银牙咬碎,愤怒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皇上和太后的软禁之处的?明明他上次救你以后,我转移了地方!”
“你那么聪明,应该猜得到。”
“皇上?”苏青青犹如被当头棒喝,满脸落寞,苦涩地道:“我就知道他是故意淋雨生病的。”
我犹自只笑不语,我进宫后,和顾长安只接触过两次,顾长安又一直在她的严密监视里,她怎会猜想不到?
“呵呵,原来我父亲对我的劝告是对的,我不该那样傻,仍旧对这样一个绝情绝意的男人抱有幻想。”苏青青一声苦笑,灯影之下,披头散发,犹如鬼魅。
“自作孽,不可活而已。”我淡然道,若是在进宫以前,看到苏青青这样绝望的样子,我或许会怜悯她一些,但是现在,我只觉罪有应得,巴不得她的报应来得更快一些。
“自作孽?”苏青青望着我唇角微勾:“苏青婳,你以为自己胜利了是吗?你这是在以王者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指点取笑我吗?你别幼稚了,我实话告诉你,咱们两人不过半斤八两,殊途同归,谁都没有输,谁都没有赢,甚至于,你比我还要可怜!”
我淡然转身,只想着苏青青此举果真是掩耳盗铃,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我懒得落井下石,就让她安慰自己吧!
“苏青婳!”苏青青在我身后叫我。
我脚下微顿,头也不回。
“你被顾长安和顾凉辞弟兄两个骗了,被人利用了,你知道吗?”
我冷冷一笑:“如果你想挑拨离间的话,苏青青,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的好,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
“挑拨离间?苏青婳,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顾长安和顾凉辞兄弟两个,一直都在把你当猴耍!你以为你自己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是不是?你想着舍己为人,拯救天下苍生是不是?可悲可笑!
你可知道?你进宫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他们兄弟两个联手策划安排的。我的身份顾长安早就知道,我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他也心知肚明。枉费你还一直自作聪明,费尽心力地找什么我的罪证。顾长安自始至终都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引出我们菩提教在长安的所有势力而已!
有可能,我们在全国各地的每个分坛,他也早已经安插进去了耳目,了如指掌,但是他这么能够隐忍,竟然下了这样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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