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晚餐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前菜上来了，是某种我认不出来的海鲜。我正纠结该用哪个叉子，突然收到系统提示：

【任务倒计时：5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红酒杯，假装手抖，"不小心"把酒泼在了苏微暖裙子上。

"哎呀！对不起妹妹！"我夸张地道歉，声音大得整桌人都能听见。

按照约定，苏微暖应该立刻反击。但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我的身后。我转头，发现厉墨宸的特助林小满不知何时站在餐厅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正在记录什么。

"没关系姐姐，"苏微暖突然改了台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裙子而已，哪有我们的姐妹情重要？"

我瞬间明白她的顾虑——林小满在记录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戏得演全套了。

"妹妹真好，"我握住她的手，"对了，我得坦白一件事...上周我用了你的La Mer面霜。"

苏微暖嘴角抽搐——这不在我们约定的"轻度伤害"范围内。La Mer在原著里可是她的心头好。

"没、没关系，"她强颜欢笑，"反正我们是一家人嘛..."

养父母露出欣慰的表情，而厉墨宸的眼神更加锐利了。林小满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疯狂记录。

2

主菜上来后，话题转向了生意场上的事。我埋头苦吃，试图降低存在感。这块牛排做得真不错，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牛排都好...

"以夏，"养父突然点名，"你以前不是最爱点评牛排熟度吗？今天怎么不说话？"

我差点被肉噎住。原著假千金还是个牛排专家？这什么奇葩设定！

"就...挺好的。"我含糊地说，"三分熟，外焦里嫩，海盐和黑胡椒的比例恰到好处..."

厉墨宸突然轻笑一声："这块牛排是五分熟，而且用的是喜马拉雅粉盐。"

全桌寂静。我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苏微暖在桌下拼命掐我大腿，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憋笑。

"我最近味觉有点问题，"我硬着头皮解释，"可能是感冒..."

养母和养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完了，嫌疑更大了。

甜点时间，我借口去洗手间逃了出来。刚走到走廊，苏微暖就跟了上来。

"你疯了吗？"她压低声音，"La Mer那段是即兴发挥？"

"我紧张嘛！"我委屈道，"而且林小满突然出现..."

"那女的绝对有问题，"苏微暖皱眉，"我刚才偷瞄到她平板上有我们的详细行为记录，精确到分钟。"

我背后一凉："厉墨宸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对付系统和体检。"她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那些编程书送到了，今晚我房间，密码破解。"

回到餐厅，厉墨宸已经起身告辞。经过我身边时，他微微俯身，在我耳边低语："苏小姐的演技...有待提高。"

他的气息喷在我耳畔，激起一阵战栗——纯粹是吓的。我强撑着回敬："厉总过奖，比不上您的侦探才能。"

他轻笑一声，大步离去。那背影傲慢得让人想踹一脚。

当晚，等苏家人都睡下后，我偷偷溜到苏微暖房间。她正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摊开一堆编程书籍，笔记本电脑亮着。

"有什么发现？"我小声问，在她旁边坐下。

"好消息是，我确认我们确实在一个类似程序的世界里。"她指着屏幕上一串代码，"坏消息是，系统权限比我们高得多。"

我盯着那些天书般的符号："说人话？"

"就是我们可以小打小闹，但关键剧情必须走，否则系统会强制修正。"她叹了口气，"比如那个体检，我们逃不掉。"

我瘫在床上："所以真的要弄错血型？那不就等于自爆？"

"不一定。"她眼睛突然亮起来，"我刚才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我好像能轻微修改一些表层代码。"

她打开手机，快速输入几行命令，然后对我说："看看你的系统界面。"

我唤出系统，惊讶地发现原本荧光绿的字变成了少女粉。

"你...你改了系统颜色？"

"只是最表层的UI。"她耸耸肩，"但证明我们有微弱的修改权限。我在想，也许能在体检时做点手脚..."

我们正讨论着，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苏微暖迅速合上电脑，我们俩装作在聊天的样子。

"微暖，你睡了吗？"是养母的声音。

"还没，妈妈。"苏微暖高声回答，"以夏姐姐在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瞪大眼睛——睡前故事？我？

门开了，养母穿着睡袍站在门口，目光在我们之间游移："这么晚了..."

"我们在培养姐妹感情！"我脱口而出，已经成了万能借口。

养母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见医生。"

等她走后，我们俩长舒一口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哀叹，"跟做贼似的。"

苏微暖突然笑了："其实...还挺刺激的，不是吗？比原来天天写代码有意思多了。"

我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丫头骨子里是个冒险家。想想也是，当了这么久的程序员，好不容易穿越了，能是什么安分的主？

"行了，明天还要应付体检。"我站起身，"想想怎么糊弄过去吧。"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就带着车队来接我们了。厉氏投资的私人医院坐落在郊区，看起来像五星级酒店。我和苏微暖被分开带往不同检查室，临走前她偷偷比了个"按计划行事"的手势。

体检过程繁琐得令人发指。抽血时，护士微笑着问："苏以夏小姐，您是什么血型？"

按照原著，我应该回答A型。但系统要求我故意说错。

"B型。"我撒谎道，同时紧张地观察护士反应。

她只是点点头，在表格上记录下来，没有任何质疑。奇怪，原著里这个细节很重要啊...

接下来的检查更诡异。心理评估时，医生问了一堆关于记忆和身份认知的问题，我尽量含糊其辞。核磁共振室里，技术人员交头接耳，看我的眼神充满好奇。

最后一项是见主治医师。推开门，我愣住了——厉墨宸坐在里面，白大褂随意地披在西装外，手里拿着我的检查报告。

"厉总改行当医生了？"我讽刺道。

"临时权限。"他淡淡地说，示意我坐下，"苏小姐的检查结果...很有趣。"

我的心跳加速："哪里有趣了？"

"血型确实是A型，不是你声称的B型。"他锐利的目光直视我，"为什么撒谎？"

系统任务完成了，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厉墨宸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记错了。"我硬着头皮说。

"是吗？"他翻开另一页，"脑部扫描显示你的海马体有异常活动，记忆中枢的神经连接方式与两周前的体检记录完全不同。"他顿了顿，"就像换了一个人。"

我手心冒汗。这特么都能查出来？

"还有，"他继续道，"皮肤检测显示你常用的护肤品突然从La Prairie换成了平价品牌，尽管你的梳妆台上全是前者。"

完了，露馅了。我习惯性用的还是原来几十块钱的水乳，没想到成了证据。

"你到底是谁？"厉墨宸突然逼近，声音压得极低，"真正的苏以夏在哪？"

我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我说我是穿越来的，你信吗？"

出乎意料，他没有嘲笑我，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继续。"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正常人听到这种话应该叫精神科医生才对啊！

"我...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觉醒来就成了苏以夏。"我半真半假地说，"苏微暖也是，她原来是个程序员。"

厉墨宸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个规则吗？"他突然问，"所有重大剧情都必须按既定路线走。"

我瞪大眼睛："你...你也知道系统？"

他转过身，眼神复杂："下午三点，医院后花园。带上苏微暖，我们谈谈。"

说完，他径直离开，留下我一人心乱如麻。厉墨宸居然知道系统的存在？那他到底是原著人物还是...

检查室门再次打开，苏微暖探头进来："怎么样？我那边糊弄过去了，用了个小程序干扰了心电图机..."

"出大事了，"我木然地说，"厉墨宸知道我们是穿越的，还知道系统。"

她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哈？！"

"他约我们下午见面详谈。"我抓住她的手，"暖暖，我有种预感...这个世界比我们想的复杂多了。"

苏微暖突然兴奋起来："等等，如果他了解系统，说不定知道怎么破解！"

"或者他是系统派来试探我们的。"我忧心忡忡，"别忘了原著里厉墨宸多可怕。"

我们俩各怀心思地回到苏家，等待下午的会面。无论厉墨宸是敌是友，有一点是确定的——这场荒诞的穿越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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