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是...系统同化进度条？"苏微暖倒吸一口冷气。

厉墨宸重新系好扣子："准确地说，是角色固化指数。达到100%时，我将完全失去自我意识，成为剧情的奴隶。"

我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疼。原著里的厉墨宸确实是个单薄的反派，除了"霸道""占有欲强"外几乎没有人物深度。想到一个真实的人要被硬生生压缩成那种纸片人...

"我们能做什么？"我听见自己问。

"首先，别再触发系统警报。"厉墨宸严肃地说，"你们的体检报告我已经做了手脚，暂时骗过了林小满。但维护局不会轻易放弃。"

苏微暖举手："我可以用代码能力制造一些干扰！比如轻微修改系统参数..."

"风险太大。"他摇头，"除非你能找到核心代码层，否则很容易被反追踪。"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原著里你和苏微暖订婚是重要剧情点。如果我们破坏这个..."

"系统会直接判定剧情崩溃，强制重启。"厉墨宸苦笑，"讽刺的是，我们现在必须按照关键剧情走，直到找到破解方法。"

苏微暖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所以我还得和你假装谈恋爱？"

"放心，和你们俩相处比和原著那个哭哭啼啼的苏微暖愉快多了。"厉墨宸居然开了个玩笑，虽然表情依然严肃得像在谈并购案。

我们正讨论着，突然我的视野被一片血红占据：

【警告！检测到宿主接触禁谈内容！强制静默程序启动！】

我张嘴想告诉其他人，却发现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更可怕的是，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站起来。

"以夏？"苏微暖疑惑地看着我。

我想尖叫，但嘴里吐出的却是完全不属于我的话："厉总单独约见我们，是想挑拨我们姐妹关系吗？"

厉墨宸眼神一凛，立刻明白了情况："系统接管？"

我拼命眨眼示意，同时惊恐地感到自己的手抬起来，指着苏微暖："微暖妹妹，这个男人居心叵测，我们不要被他骗了！"

苏微暖反应极快，立刻进入演戏状态："姐姐你怎么突然..."

"我们走！"我的身体自动转身，朝门口走去。在彻底失去控制前，我用尽全身力气做了个口型："帮——我——"

然后我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系统操控着离开了地下室。苏微暖假装担心地跟上来，而厉墨宸站在原地，眼神深不可测。

回苏家的路上，系统一直控制着我的言行，让我像个真正的假千金一样对苏微暖阴阳怪气，对厉墨宸恶语相向。直到踏入苏家大门，控制才突然解除。

我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苏微暖赶紧扶住我："以夏！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声音嘶哑，像是跑了场马拉松，"那感觉太可怕了...就像被关在自己身体里..."

养母听到动静走过来："怎么了？"

"姐姐有点低血糖。"苏微暖反应迅速，"我扶她回房间休息。"

回到房间锁上门，我立刻瘫在床上："卧槽...系统比我们想的更危险。它不只是发布任务，还能直接接管身体！"

苏微暖脸色凝重："厉墨宸说得对，我们必须更小心。"她突然压低声音，"但他悄悄塞给我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上面贴着小纸条：「系统防火墙弱点分析」

"这男人..."我摇头感叹，"连被系统控制时都能传递情报，太可怕了。"

苏微暖兴奋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让我看看有什么宝贝...哇哦！这是系统底层架构！"

我凑过去看，屏幕上满是复杂的代码和流程图。虽然看不懂具体内容，但能认出是一些系统运行规则和漏洞标记。

"这里！"苏微暖指着一行高亮代码，"系统对角色控制有三个层级：任务引导、行为修正和完全接管。我们刚才遇到的就是最高级的完全接管。"

"能破解吗？"

"暂时不行...但可以设置触发器！"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比如当系统试图接管时，让受害者流鼻血或打喷嚏，至少能给个预警。"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很庆幸有这个程序员队友。要是我一个人穿过来，现在估计已经被系统玩死了。

"还有这个..."苏微暖继续翻看文档，"厉墨宸标记了几个关键剧情点，如果我们能安全通过这些节点而不崩溃，系统会进入脆弱期！"

"哪些是关键节点？"

"订婚仪式、商业竞标、车祸意外..."她念着列表，突然停住，"呃，最后一个是你推我下楼梯然后被厉墨宸送进精神病院..."

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个发生！"

"废话！"她白了我一眼，"不过好消息是，如果我们能安全度过前两个节点，系统控制力会下降30%左右。"

我们正讨论着，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苏微暖迅速拔出U盘塞进内衣里——这丫头藏东西的地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敲门声响起，管家的声音传来："二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去书房。"

我和苏微暖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原著里假千金被叫去书房通常没好事。

"我马上来。"我高声回答，然后小声对苏微暖说，"如果一小时后我没回来，记得来救我。"

书房里，养父母并排坐在真皮沙发上，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宣布我得了绝症。我忐忑地坐下，手心冒汗。

"以夏，"养父开口，"你和微暖最近...走得很近啊。"

我谨慎地回答："是啊，我们毕竟是姐妹..."

"是吗？"养母突然冷笑，"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手机里会有'如何识别穿越者'的搜索记录吗？"

我脑子嗡的一声。完蛋，什么时候被查的手机？

"我...我只是好奇..."

"还有，"养父补充，"你突然对编程感兴趣，却连最基本的电脑操作都不会；你声称感冒失去味觉，却偷偷倒掉了所有放香菜的菜——原著苏以夏最爱香菜。"

他们连这都知道？我后背全湿了。这些细节连系统都没注意到！

"我们直说吧，"养母俯身向前，"你到底是谁？"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借口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苏微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爸，妈，别为难姐姐了。"她走进来，把文件放在桌上，"这是姐姐的心理评估报告，医生说她因为身份冲击出现了轻微解离性身份障碍，才会行为反常。"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胡扯。那份所谓的报告上赫然盖着医院的公章，还有主治医师的签名——等等，那不是厉墨宸安排的那个医生吗？

养父母将信将疑地翻看报告，表情逐渐缓和。

"原来如此..."养母叹了口气，"以夏，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说？"

"我...我怕你们担心。"我顺着台阶下，同时用眼神向苏微暖表达滔滔江水般的敬意。

危机暂时解除，养父母叮嘱我好好休息后就让我们离开了。一出门，我就拽住苏微暖："那份报告哪来的？"

"厉墨宸提前准备的。"她得意地说，"他说养父母肯定会起疑，所以留了后手。"

我再次感叹有这个盟友真好。但随即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他怎么会提前知道养父母会查我手机？"

苏微暖的笑容僵住了："你是说..."

"除非他经历过类似的场景。"我压低声音，"在他说的那些前几次重启中。"

这个推测让我们俩都沉默了。厉墨宸到底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循环？见证过多少版本的"苏以夏"和"苏微暖"消失？

回到房间，苏微暖继续研究U盘里的资料，而我则躺在床上思考对策。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早9点，城东咖啡馆。穿红色。——K」

K？厉墨宸？我看向苏微暖："你收到短信了吗？"

她摇头："什么短信？"

奇怪，为什么只联系我？我回复：「微暖也来吗？」

很快收到回复：「只你一人。事关系统漏洞，谨慎行事。」

我告诉苏微暖后，她皱眉："有点可疑...但如果是厉墨宸，也许真有什么重要发现。"

"我明天去看看。"我决定道，"你随时准备支援。"

当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无数个不同版本的"苏以夏"站在我面前——有穿着厨师服的，有戴着电竞耳机的，还有牵着五六条狗的...她们齐声说："找到核心，改写结局。"

我惊醒时，窗外刚刚泛白。那个梦太真实了，仿佛是什么重要提示。核心...是指系统核心吗？

早上八点半，我借口去买书溜出了苏家。按照短信指示，我穿了件红色连衣裙——这颜色艳得能当交通信号灯，但短信特别强调了。

城东咖啡馆很偏僻，装修风格老旧，客人寥寥。我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九点整，门铃响起，我抬头看去——

走进来的不是厉墨宸，而是林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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