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你愿意吗

宇智波斑的头发很神奇。

从远处看，就像一只刺猬。

尤其是生气的时候，本就有点炸的头发会气的竖起来。

［你这样操之过急，要是他们留了后手怎么办？］

你不以为然：［后手也留不住。］

……果然更像刺猬了。

那时，几乎所有人都告诉你，要慢慢来。

要忍辱负重，要韬晦待时。

而你总是那个神奇的二倍速，恨不得每一场战役都快刀斩乱麻，身后的手下还在用写轮眼找破绽，你便已连着对方的破绽和头颅一块斩下。

他突然下定决心：［不行，必须小惩大诫。］

［……你要怎么罚？］

［一周都不准吃点心。］

［？］

现在，跟不上的反倒是你了。

强烈的爆炸在一瞬间摧毁了你的身子，直到四周再度陷入死寂，被炸的找不着北的纸片才陆陆续续把你拼凑起来。

幽深混沌的黑暗里，这副临时的躯壳竟感到有些刺骨的寒冷。

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掐住了你的脖子。

那是从你身后的黑暗中伸出来的手，黑绝凝视着你的目光仿佛要噬人一般阴毒，恨不得再杀你一次。

“你果然最碍事了，一直都——这么碍事。”

他暴怒的神情，更像是在恶狠狠的回忆另一个人。

［是谁！］

制造却邪的人——是谁？

你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

身形上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人的手一同握着刀柄，刀尖倏然一转，猛的向前刺去。

在慌张与恐惧中徘徊的黑绝，被封进了宇智波祠堂的石碑底下。

……宇智波的两位先祖啊，真是留下了一把麻烦的刀。

他们对后代立下规矩，绝对不能撕破封印。

直到战国时代，封印随着时间开始松动，全身心投在战事中的宇智波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东西趁机跑了出来，甚至篡改了石碑的内容。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驾驭那把刀？”

“不过是那个女人的查克拉转世……捡了点母亲不要的东西，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

你无法自制的笑起来：“封印是打进你的脑子了吗？”

“真是无知小儿……”

外面的战斗十分激烈，黑绝不得不松开掐着你的手，转眼便与黑暗融为一体。

你试着站起来，撑在地面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

直到眼睛适应黑暗，你才看清躺在你身边的是被抽离了尾兽的宇智波斑。

他的呼吸很轻，胸腔彼端传来的心跳声虚弱却规律。

你俯下身，伸手想探查他具体的情况，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斑微微睁开眼，却并没有抬起眼帘，神情恍惚得像是刚刚才从一场梦境里抽离。

那是你无法形容也无法理解的表情，仿佛注视着遥远的旧梦。

下一刻，微微冰凉的手指抚上你的脸颊。

他终于看向你。

你对上他的视线，那双漆黑的眼眸似乎正有什么汹涌而来，似乎是在那个夜晚、那个葬礼一直没出现的东西。

是哀恸。

这种情绪，几乎贯穿了这个人的后半生。

［……斑。］

“斑？”

冥冥之中，你突然很想知道，在你离去后，他到底是怎样度过余生的？

一个人面对弟弟的死亡，一个人离开族人、离开村子，一个人度过漫长的日夜，还一个人挖了你的坟……这个就算了。

尤其他前脚离开木叶后，便有无数的剑士曾想要打开你的墓室。

当他们千辛万苦的避开负责巡视的宇智波族人，抓住机会撬开沉重的墓门，里面却空空如也。

——［喂，这个棺材里的人是谁？］

还是少年的宇智波带土拖着重伤的身体，依然在地下通道里钻来钻去，试图找到能出去的道路。

而他迷路了，阴差阳错的跑到存放你遗体的棺材跟前，鬼鬼祟祟的朝里面望了一眼。

这一望让他不寒而栗，险些一屁股跌在地上，赶忙连滚带爬的跑了。

［哇啊啊！……竟然跟死人共处一室，果然是个变态的老头。］

你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轻声问他：“……后来呢？”

后来？

他失去一切的时间，比与你们并肩的时间还要长。

斑张了张口，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的梦想破灭了。”

他的话音刚落，这个空间开始压缩，好像随时要爆炸似的。

你警惕起来，伸手勾住宇智波斑的膝盖窝，揽住他的肩，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他冷着声抗议道。

你摇摇头，往宽敞的方向靠去：“不行，这里随时会发生爆炸，你会死的。”

他现在虚得很，也拿你没办法。

剧烈的罡风袭来，你顿感天旋地转，不过也让你抓住了风向。

“地爆天星！”

封印即将完成时，你抱着斑从藏在辉夜袖子里的空间钻了出来。

你深吸一口气，抱人的手紧了紧，踩着不断上升的岩石为缓冲，稳稳落到地面上。

漩涡鸣人睁大眼：“啊，是那个和斑关系很好的婆婆！”

“……婆婆？”

你刚稳住身形，闻言如遭雷击。

宇智波斑将你的脸掰了回来，不让你转身。

下一刻，脚下的地面开始闪烁，你和那些孩子回到了原本的时空。

九大尾兽围在四周，你倒是第一次见这副景象。

先前死亡一般寂静从世界中剥离，身后的忍者联军传来劫后余生的欢呼，直接抛开忍者需要隐忍的原则，还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放我下来。”斑再次发出抗议，只是气息变得更加微弱，短短一句就要耗费他大半的力气。

这次你没有拒绝，弯身将他放下。

欢呼声离你远去，千手柱间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他说，现在你们可以以战友的身份喝一杯。

你的内心似乎变得十分宁静，先前的暴怒早已消失不见。

恍然间，你想起了什么。

——［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

［…你早点回来。］

你在他身边蹲下身，温和的对他说：“你还记得，新年的时候要告诉我什么吗？”

他微微侧过头，执拗着看着你，再也不肯移开目光。

“记得……”

—— 一直都记得。

［现在就告诉我吧。］

可你听见他胸腔的心跳声逐渐微弱下去，最终归于一片虚无。

六道仙人并拢双手，道：“五影们与秽土转生的术，我该解除了。”

秽土转生的躯壳瞬间瓦解，四周散落的纸片像是凋零的樱花，洋洋洒洒。

——最后归于尘土时，就像是一堆枯叶。

［要走了吗？］

［……你又要走了吗？］

［是啊。］

从纸片中倒下的，除了作为祭品的白绝像一摊烂泥摔在地上，还露出了一具经过修复的遗体。

若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这是死了一百多年的人。

你的身体失去所有支撑，摇晃着倒在宇智波斑的身侧。

——那张苍白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你愿意带他一起走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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