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白芷青从床上起来后,就没见着妮儿。
“妮儿?妮儿?”到处找人,可还是没撞见,白芷青有些急。
“小姐,怎么了?”一旁的冬儿倒是听着声音跑来了。
“哦,看见妮儿没?”白芷青问。
“没有啊,小姐,我也觉着奇怪呢,平常一大早妮儿就起来了,今日却半天都没瞧着人。”冬儿也有些奇怪。
白芷青皱着眉,有点担心。
“走,四处去找找吧。”
白芷青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晌午了,此时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大圈,也已经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了。
“小姐,时间不早了,该去偏厅用餐了。路上再找找吧。”冬儿从远处过来劝到。
芷青为难的点点头。妮儿那丫头跑哪去了……
一路上,白芷青还是有些不死心,依然边走边叫着“妮儿~”、“妮儿~”。
还没进厅门,就见一个小厮匆匆的迎面跑了过来,看见她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做了个礼后道:“三小姐,你快进去吧!老爷正在找你呢。”
“怎么了?”白芷青看他那慌忙样也有些着急,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您……您……”那小厮吞吞吐吐。
“快说!”白芷青一着急,直接吼了出来。
“您的丫鬟被人在内院河旁的假山处发现了,晕倒在地呢。”那小厮被她吓得赶紧道。
“什么!”白芷青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心里又有些惊痛。
还没等后面的冬儿跟上来,就拔腿朝偏厅后院跑去了。
此时内院河附近正热热闹闹地围了一圈人呢,以白战勇为首,在假山旁围了个圈。
看着地上被人扶起来的一个丫头,皱了皱眉。
这丫头他认识,是白芷青身边的贴身丫鬟。上次来给他偷偷传信的那个。
“看看怎么回事。”白芷青沉着地吩咐着。
身旁站着的雪姨娘则是暗暗一惊,这丫头怎么昏在这了。这要是再过去一点,可就是昨天她们藏盘子的草丛了。
还好自己昨日把盘子藏的比较深,不然该让人瞧见了。
而另一边的琴姨娘则没有这么淡定了,明显有些慌张,然而抬眼偷瞄雪姨娘时却被对方以一记警告的眼神狠狠的瞪了眼,算是提醒她别露了马脚。
琴姨娘也是赶紧收起惊慌的表情,换上一副故作淡定的模样,道:“老爷,这不是三姑娘房里的丫鬟么,让人带回去瞧瞧吧,别让她再躺在这了。三姑娘平日挺喜欢这丫头的,到时候该担心了。”
白战勇听了也点点头,现在的他因为雨的事情还不得不迁就关照那个丫头,便道:“嗯,把她扶起来,带回去。”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一个飞奔的脚步伴随着一声震惊响亮的声音:“妮儿!”
白芷青刚进后院,便一眼就看见了前方拥挤的人群,和那正被人准备扶起来的一抹小小身影。
她面色焦急的飞快跑过去,一把推开挡在眼前的一个下人,蹲下去查看晕倒的妮儿。
“妮儿!”白芷青着急地喊着花妮的名字,同时还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可是人还是没醒。
“父亲,这是怎么回事!”白芷青十分生气,憋着脾气有些冲的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白战勇。显然有点怒火牵连的意思。
白战勇也有些莫名,他也是下人禀报发现有人晕厥在内院河旁才赶来查看的,来时人就已经躺在那了。
“三姑娘,你别急,我们和老爷赶来时,这丫头就已经晕在这了。事情原因还没弄清楚,老爷已经派人来查了。”
“哼,”白芷青冷哼了一声,道,“妮儿是我亲自挑来的贴身丫鬟,平日为人善良又实诚,不知道谁跟她有仇,竟然下如此狠手!被我抓住了一定不放过!”
“是啊,妮儿姐姐平时很老实的,应该不会跟人结仇的。”一旁赶来的冬儿也有些担心的看着地上的花妮。
白战勇皱眉没说话,雪姨娘在一旁冷冷看戏。
“冬儿,去取点水来。”白芷青头也不回的对着后面的冬儿吩咐到。
捧着冬儿从一旁内院河中取来的净水,白芷青将妮儿扶起来一些。用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扒开了妮儿颈后和额前的头发,然后沾了点冷冰冰的河水,轻轻地拍在了她的后颈处和额头前。
冰冷的河水慢慢浸湿妮儿的额头,多余的水滴顺着两边面颊缓缓滑落。
众人都各自抱着不同的心态在一旁探首望着。
突然,妮儿那细长的睫毛微微扑闪了一下……
白芷青脸上立刻露出惊喜之色:“妮儿!”
妮儿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珠子适应了一会儿后慢慢有了焦距,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小姐……”语气有些无力又带些欣喜。
“妮儿,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白芷青赶忙问到。
“嗯……”妮儿慢慢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一旁的众人也各自换了个神态。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冷哼一声。
“妮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晕再这里?”白芷青关心道。
妮儿这才想起了什么正经事一般,扭了扭身子,从白芷青怀里爬了出来,跪在一旁有些神色不自然。
旁边的白战勇这时倒开口了:“说,发生什么事了。”
妮儿张了张口,复又闭上。犹豫了一会儿后,才一脸不解地缓缓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说着她又努力的想了想,才继续道:
“小姐晚上睡得晚,又容易饿,有吃夜食的习惯。奴婢昨夜子时到偏厅来帮小姐取吃食,却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也进了这偏厅。奴婢原本以为是什么吓人也来取夜食,可后来发现那两人披着斗篷,很是奇怪,于是奴婢便多了个心眼,跟着去看了看。”
说到这,妮儿有些害怕地看了看白战勇。
白战勇没有别的表情,只是淡淡吩咐道:“嗯,继续说。”
偏厅环境好,又靠近内院河,所以白府将此地作为日常用餐之地,厨房也在这块。众人都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然而雪姨娘和琴姨娘却立刻白了脸庞,握紧了拳头。
只听妮儿继续道:“奴婢跟上去后,躲在假山处看见那两人在内院河草丛那嘀咕着说了一会儿话,什么‘真正的地方’啊,‘回不来’啊之类的。然后偷偷摸摸地放了个什么东西在岸边草丛里,后来那两人也没做别的什么,就走了。奴婢想着她们没有做别的有害之事,便也放下心来准备回去取食,可是谁知,还没起来就被人给从后面打晕了……”妮儿有些胆小地抬眼看了白战勇一眼,又忘忘旁边的白芷青寻求安慰。
白芷青听后也是皱着眉,有些疑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后,问道:“那你可看清了那两人是谁?”
白战勇也望向她,等待她说话。
一旁的琴姨娘彻底慌了神,腿脚有些发颤。而雪姨娘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还能维持几分镇定,严厉地道:“你可看清楚了!别夜晚看不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说这“善意”的提醒之话时,故意在“害了自己”四个字上加重了几分,狠狠地威胁道。
就见妮儿听了雪姨娘那充满威胁地提醒后,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肩膀,往白芷青身边靠了靠。
“妮儿别怕,你说啊,你看到的是谁?”白芷青有些着急地问道。
“是……是……雪姨娘跟琴姨娘……”妮儿小声地道出两个人的名字。
“你!诬陷!”琴姨娘一听,立马沉不住气了,还没等人说话,就慌乱地指责到。
白芷青眉毛一挑,雪姨娘则是眉头一皱。
“琴姨,你这是干什么呢!”白芷青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妮儿只是说看见你们来这内院河边而已,又没说你们别的什么,怎么就成诬陷了?”
妮儿此时也是立马跪了下来对着白战勇急切地说:“对啊老爷,奴婢只是看见两位姨娘在河边说话呢,雪姨娘和琴姨娘并没有做别的什么。肯定不会是她们两个打伤的奴婢,凶手一定是另有他人!请老爷不要误会两位姨娘。”妮儿跪着说的真切。
琴姨娘听着这丫头竟然只是跪下来帮自己求情撇开嫌疑,并没有诬蔑自己的意识。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刚才冲动了。暗自后悔今日怎么这么敏感,做贼心虚呢!
雪姨娘在一旁也是恨恨地在心里骂着这个段书琴,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白战勇被她们一出又一出地弄的有些晕了,心里有些奇怪书琴刚刚为什么要那么激动,这丫鬟都还没说什么,她就蹦了出来。
只听一旁的白芷青低头微微思考了一下,道:“琴姨,妮儿都如此帮你开脱了,那证明您应该不是打晕她的那个人。只是刚刚妮儿还什么都没说,您就出口指责她陷害您……这,莫不是您真的有什么鬼吧?”
听白芷青说出心中的疑虑,众人也都有些不解地看向琴姨娘。
就见琴姨娘憋红了脸,气有些不打一处来,辩解道:“胡说!我是……我是……”
“姐姐只是一时着急,怕老爷误会了,才心直口快的。”正这时,一旁一直沉默地雪姨娘突然上前一步帮琴姨娘解着围。
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两人平时水火不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怎么今日竟互相帮忙?
白芷青点点头,道:“嗯,既然雪姨都这么讲了,那自然不是你们了。”
妮儿在一旁也是点点头。
“只是……”却听白芷青变了个语调,又道:“妮儿你也太好奇了!大晚上的,那么晚了还跟着两位姨娘,这还好是两个姨娘,若真的是两个刺客什么的,那你岂不是遭殃了!就是因为你好奇这才会出了事的!回去了得好好反省……”
“等一下,”白芷青数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白战勇,终于开口了,“你们两个那么晚了,还来这干什么?”
“我,我们……”
“我前些日子听姐姐说夜里睡不着觉,所以才提议出来逛一逛,散散步,走累了回去好睡觉。”
“对对对,我这段日子一直晚上睡不好。”琴姨娘赶紧道。
“晚上睡不好怎么不说一声,请大夫来看看啊。”白战勇面部终于缓和了些。
“嗯,这是小事而已,不用那么麻烦。”琴姨娘笑着安抚了句。
见众人开始偏离正题,白芷青在心里撇撇嘴,好心的在旁边提醒了句:“那,是谁打晕了妮儿呢?”
这才拉回了一干人等的注意力。
雪姨娘也在一旁陷入沉思,会是谁呢?这个丫鬟看见了她们,就被人打晕了,那就证明昨晚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也看见了。这丫丫鬟不能留,但另一个人又是谁呢……
难道是那个人?雪姨娘心里一惊。
不对不对,如果是他的话,就应该不仅仅是打晕这个丫鬟这么简单了。雪姨娘又立刻反驳掉心中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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